可是……蘇黎怎麼也想不透,江宏恩爲什麼突然變得平和,至少在昨天晚上,他還是不善的,還是隱含憤怒的。
“想什麼呢?”江惟仁用肩膀定了她一下。
“哦?”蘇黎驚了一下,連忙胡亂舀了勺粥放在嘴裡,“沒事。”
怎麼會沒事?江惟仁望着她滿是心事,卻強忍着什麼都不和自己說,就忍不住心疼她。
“今天有什麼事?”蘇黎裝作不經意似得問。
能有什麼事?當然是和親愛的阿黎寸步不離了!江惟仁的嘴邊露出揶揄的壞笑,眼睛也瞟了下房間的方向,“Bed。”
“去!”蘇黎被他臊的滿臉通紅,“正經點呀!”
“很正經呀!”江惟仁學着她的語調調侃了一句,然後小鳥依人般的把頭靠在她頸窩處,“有你真好!”
蘇黎被他這突來的感慨弄得是手足無措,她伸出一指手指推推小江,“別……”
“永遠都不要再推開我!”江惟仁反手包裹住她那纖細的手指,“不管你是要怎麼樣,都要先和我說過,千萬不要自己做決定,好嗎?”
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做決定?蘇黎抿脣一笑,就連易城這樣的事情他都能忍下,還有什麼事情能擋得住他們相愛?
“嘖……”蘇黎的脣被小江溫溫柔柔的啄了一下,“去補個眠,我去醫院。”
“我跟你一起去。”蘇黎也起身擦了擦嘴,“你不是說我們永遠也不分開嗎?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好嗎?”
江惟仁眼眸微微暗了暗,顯得有些猶豫。他雖然嘴上說要永遠不分開,也會坦誠相待,但是在他的內心裡,他還是想要把儘量完美的自己給阿黎,而不是殘缺的。
“怎麼?牀上說的話都不算數了?”蘇黎故意撇撇嘴,裝作很委屈的樣子,“那好吧!那我也可以食言的,比如說……”
“走!”江惟仁對此的回答是:拉了她的小手就上了車,一分鐘也沒有停留。
“哈哈哈……”車內,蘇黎開心的大笑,“我就說說的,你當真了?你的臉……”
“我的臉怎麼了?”江惟仁陰測測的轉過頭來,威脅力十足的盯着她。
可是蘇黎纔不怕他,她大笑着指着他的臉笑的快要抽了,“變青了,哈哈哈……又紅兒,你的耳根都紅了……”
忍無可忍!江惟仁啊嗚一聲壓過去,直接把她正法在後座。等到車到達醫院的時候,蘇黎才氣喘吁吁的從他的鉗制中逃了出來,“大變~態,到了!”
唔唔……江惟仁不知饋足的咬了口她的脣,才輕咳一聲摁下隔板,吩咐司機,“把輪椅拿出來。”
司機立刻打開後車廂,把輪椅拿出來固定好,江惟仁垂瞬推開蘇黎的手,一點一點挪着坐到了輪椅上。
蘇黎有些訥訥的收回手,站在那兒有些不是滋味。
江惟仁何嘗不知道自己剛纔的一推,很傷人。但是他就是不想讓蘇黎可憐自己,身爲男人不能陪着自己的女人驕傲的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他已經夠愧疚的了,怎麼還能讓她看見自己的軟弱?
兩人都有些沉默,但是蘇黎仍舊是幫着他推着輪椅,一直到診療室的門口,江惟仁的手摁住輪椅的輪子,“我自己進去。”
蘇黎有些難過,“我不能進去嗎?我不說話可以嗎?我……”
“在外面等我。”江惟仁拍拍她的手背,“別亂走。”
好吧!蘇黎也不去逼着他了,而是老老實實的找了個椅子坐下。不一會兒,保鏢送過來一杯熱可可,“這是江少讓我去買的。”
蘇黎擡眼望着診療室的門,緊閉。她的心卻暖暖的,也許有一天,小江會主動對自己敞開心扉也說不定呢?她淺笑着抿了一口熱可可,覺得都甜到了心裡。
一杯熱可可喝完了,江惟仁還沒有出來。蘇黎左右望了下,也沒有看見垃圾桶,她起身往電梯口走了兩步,卻不小心撞到個人,這人看起來是打掃衛生的,帶着大口罩,頭上還帶着白色的遮塵帽子,匆匆忙忙的瞪了蘇黎一眼,就往診療室走過去了。
“那個……”蘇黎喊了聲,那個打掃衛生的連頭也沒回,好像沒聽見的樣子。
蘇黎快走兩步,擋在她面前把手上的紙杯放到她的垃圾桶裡,又擡眼望了望她,“可以扔在這裡吧?”
那人好像有點慌,胡亂的點了下頭就推開了診療室的門走了進去。
蘇黎也沒太在意,可是僅僅過了一分鐘,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哈維正在給江唯仁治療,那個打掃衛生的爲什麼會進去?她微微擰眉,豎起手讓保鏢過來,“到電梯口給我守着,我要……”她的手指了下屋裡,“那個人。”
“是。”保鏢立刻散開,把下樓的通道給堵住了。
又等了一會,診療室的門纔開,江惟仁坐在輪椅上和哈維一起出來,哈維一邊還說着什麼,江惟仁卻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只是簡單的“哼”了一聲。
“哦!蘇小姐,你也來了?”哈維對這個出現在江惟仁身邊的女人有點印象,“你爲什麼不進去?”
蘇黎聳聳肩望了眼小江,然後用流利的英語調侃,“我怕增加你的心理負擔。”
“哈哈哈……”哈維樂不可支,而江惟仁就有點不高興了,他頗有些不耐煩的到了蘇黎的面前。
“我來!”蘇黎極爲自然的走到輪椅後面,推動他往電梯那裡走。
“江!我們下星期就開始吧!”哈維在他們身後大聲喊,“你不想站起來嗎?”
江惟仁明顯不想當着蘇黎的面談這個話題,他很隨意的揮了揮手,就再不理睬他了。
“怎麼?有什麼新的治療方案嗎?”蘇黎在走進電梯的時候問了句。
江惟仁沉默着,不吭聲。
好吧!不問就不問。蘇黎想起那個行蹤可疑的打掃衛生的,就伏在他耳邊小聲說,“能不能等一下?”
爲什麼?江惟仁側眸,用眼神詢問她。
蘇黎也不敢確定那人是不是有問題,又或者說哈維這邊治療的時候,是可以隨意出入的。但是事關小江,謹慎點總是好的。
蘇黎他們在樓下等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保鏢就押着個人過來了,“蘇小姐,抓到了。”
什麼人?江惟仁的眼光變得犀利,掃向了那個垂着頭的人。
蘇黎在心裡很快就判定了這個人絕對不無辜,因爲無辜的人如果被抓來,最起碼也會喊幾聲冤枉的,可是她只是一味的垂着頭,連眼睛都不敢對視,一定有問題!
“讓我們來看看是誰吧!”蘇黎一步走上前,“唰”的一聲扯落了那人的大口罩,是……小吳?蘇黎一驚,伸手揪住了她的頭髮把她的臉擡起來,“你爲什麼在這裡?”
小吳嚇得面色慘白,哆嗦了好一陣才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在這裡打掃衛生,醫院……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我爲什麼還不能在這裡?”
狡辯!蘇黎打了個響指,“搜一下。”
保鏢剛要接觸她的身體,就聽見小吳驚天動地的喊着,“抓流氓呀!不要臉的有人要摸我!救命呀!”
她的叫聲惹來了路人的側目,有一些人還停下來指指點點的。
蘇黎一個橫踢,用腿架住了她的脖頸,把她死死地抵在牆上,“叫啊?我是女的,你再給我叫兩聲?”
小吳這才知道怕,她雙眼一擠,眼淚就像自來水一樣流了出來,“蘇小姐,我就是找不到工作,來這裡打個雜,你能不能不要針對我?求你了,我從來也沒有得罪你呀!”
是嗎?蘇黎冷笑着和江惟仁交換了個眼神,江惟仁微微的點了下頭,蘇黎立刻動手翻遍了她的全身,可是她身上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手機都沒有。
怎麼會?蘇黎剛縮回手,就看見小吳的身體明顯的鬆懈了下來。
難道是哪裡疏漏了?蘇黎回頭問那幾個保鏢,“查過她剛纔拿的那個垃圾桶了嗎?又或者她出來的時候手裡有什麼東西?”
“沒有,她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出垃圾桶,也沒有拿任何的東西。”
“我可以走了嗎?”小吳縮着手,甚是委屈的吼道,“有錢人怎麼都這樣啊?欺負人。”
不對,絕對不對!蘇黎剛想要上前再攔住她,卻被江惟仁佔了先機,他轉動着輪椅上前繞着小吳走了兩圈,忽然沒有一點點預兆的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錶,“脫下來。”
“憑什麼?”小吳尖叫,“這是我的,你是搶劫犯嗎?你怎麼會搶我的手錶?”
江惟仁也懶得囉嗦,直接上手一個反轉,把她壓制在自己的輪椅之下,解下了那個看起來有點老舊的女士手錶,“打電話叫保衛部門來,我懷疑這個女人是間諜。”
間諜?好大的一頂帽子呀!小吳嚇得尖叫出聲,“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江惟仁陰柔的臉上帶着冷酷的笑容,他微微的豎起那塊手錶,“德國造的攝像手錶,間諜專用,攝像的同時傳輸,你以爲沒有人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