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傭人淬不及防,嚥下去不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她扒着喉嚨狂吐着,可是那粉末本身就是無色無味遇水即溶的,早有不少融化了被她嚥了下去。
“你幹什麼?”王琴傻眼了,她低吼道,“你這個賤人怎麼這麼狠心?”
“跟你學的。”蘇黎回了句嘴,然後朝着那個傭人呲笑,“好好享受吧!不過想要上你的人不會很多,畢竟你四十好幾了!”
那個傭人已經渾身燥熱的開始打滾,那赤紅的眼珠子變得模糊,只看見遠遠地站着王琴,她就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抱住王琴的腿,一張大嘴就啃咬上去,“我要……我要……”
“滾開呀!”王琴尖叫着拼命踢那個傭人,可是此時此刻,那個傭人的力氣變得無窮大,她已經開始瘋狂了,大有強了夫人的打算。
看着狼狽的王琴,蘇黎這纔算是出了口氣,她冷漠的退後,紅脣輕吐:撒油啦啦!在王琴充滿了恨意和謾罵中,抽身而去。
…………
耳邊,是易城有些不耐的聲音,“我說了,會讓你滿意的,你還想怎麼樣?”
蘇黎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側眸盯着易城看了良久,才清清淡淡的扯了下嘴角,“都聽你的。”
這樣乖順的蘇黎很不正常!極爲不正常!易城的眉宇間緊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蘇黎追究他煩躁,蘇黎不追究他心裡不安……
“我看看你的腿!”蘇黎收回目光,斂下眼神蹲了下來,“你沒有處理傷口?”
易城的腿上還是那條沾了血的褲子,果真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
蘇黎慢慢地捲起他的褲腿,當那條深可見骨的血口子映入眼簾的時候,她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澀,這樣嚴重的傷口他竟然不去處理,而爲着吃壞肚子的自己忙前忙後。這樣的心,這樣的情,她真的能視而不見嗎?
易城望着她的頭頂,心裡一片柔軟,能夠得到蘇黎的關心,他很知足,況且這點小傷也沒什麼的。“我沒事的。”他伸手要去拉蘇黎起身。
“還說沒事?”蘇黎極爲輕柔的抱住他的腿,臉兒也貼了上去,當她那溫溫軟軟的脣貼上那傷口的時候,易城渾身一震,已然失去了反應。
“不疼嗎?”蘇黎心疼的印上自己的脣印,卻無關情愛。“我讓啜茗拿急救箱……啊……”她被易城猛地拉到了懷中,“黎兒,你說你在乎我!”
啊?蘇黎微張着紅脣,有些滯了滯。
“說你其實是……喜歡我的。”易城頓了頓,本想說“愛”字,又怕嚇到蘇黎,可是他眼中的那種熱切,那種渴求還是嚇到了蘇黎。
蘇黎的一隻手抵在兩人中間,艱難的跟他保持着距離,“你幹嘛?”
幹嘛?易城單手抱住她,另一隻手有些慌亂的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黎兒,黎兒……”他的聲音沙啞中帶着磁性,好聽的要命。
蘇黎有些慌了,這樣的易城她從未見過。一直以來,易城都在努力維持着他優雅的表象,也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像這樣失控從未有過……
“黎兒,看着我!”他的指尖微涼卻不容反抗的托住蘇黎的小下巴,不准她左顧右盼的,“看着我,說你在乎我,好不好?啊?”他幾乎是用求的。
“我……”蘇黎只發出這一個單音節,就被易城狠狠的摁在懷中。
再不能看着她那綺麗的小臉了,再不能只看着她而什麼都不做了!易城怕嚇着她,只好把她的臉摁在懷中。他的呼吸聲變得很粗很粗,他的身體僵硬着幾乎不能動彈,但是他的心卻炙熱的可怕。
“別說別說!”易城喃喃,“我知道就好了,別說!”只怕說了他會化身爲狼,吃了她也未可知。
“你們做什麼?”一聲尖銳的大喊聲,讓蘇黎下意識的推開了易城,回頭望着出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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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城也同一時間回過頭來,當他看見是自己的母親時,眉頭不由的就蹙了起來,再看看她身上的衣衫凌亂,渾身狼狽的樣子時,就有些生氣了,“不在房裡待着,來這裡做什麼?”
“你不知道,這個小賤人她……”王琴氣憤的指着蘇黎,差點把剛纔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這話一出口她立刻意識到不能說,只好訥訥的嚥了回去,“我找你有事!”
“說。”
“我說話的時候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王琴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喜,用嫌惡的眼神瞪着蘇黎。
易城沉下了臉,卻不願意媽媽字字句句都辱罵蘇黎,他安撫的拍拍蘇黎的手背,示意她去屋裡等一會,可是蘇黎怎麼可能讓王琴舒服呢?她就要在這裡膈應她!“不了,啜茗,急救箱拿來了嗎?”她問啜茗。
啜茗遞上急救箱,“需要我幫忙嗎?”
蘇黎搖搖頭,把易城推到一旁的木質椅子上,“你們說你們的,我幫你上藥。”說着蹲下身子就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王琴這纔看見易城腿上的傷,尖叫道,“怎麼回事?啊?誰弄得?”
“你不是有話說嗎?”易城不耐的打斷她高分貝的尖叫,“快說,我給你五分鐘。”
“噗呲……”蘇黎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擡頭看見易城揶揄的目光,趕緊擺擺手,“你們繼續,我幫你洗傷口了,有點疼,忍着啊!”說着就憋着笑用消毒水沖洗那已經凝固了的傷口。
“嗤……”易城吃痛,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望着王琴,“不說?不說就回去休息去。”
“我要換房子!”王琴大吼道,“我不要住在這裡……”
“訂酒店!”易城看了眼啜茗,說。
“是。”
“你……”王琴氣的手指直點易城,“你個不孝子!我難得回來一趟,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又來了,這樣的對話讓易城極度不悅,也極度的不耐煩,“你還要怎樣?”
我要你把這個賤人趕走!王琴惡狠狠的瞪着蘇黎,心裡翻涌的就是這一句話,可是偏偏不能說,只怕她說了被趕走的會是自己!
“啜茗,送她去酒店!”易城實在不願意看見她,雖然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可是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他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與她而言,自己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掌控易氏的棋子,一個打擊易浮安的工具。
母子做成這樣實在是太寒心了。易城早已經看透了這一切,所以他已經不再有期待。他的手輕輕的摸了摸蘇黎的頭頂,心裡無聲的感謝上蒼,至少在他孤獨涼薄的生命裡有她,就夠了……
像是感受到易城隱含的憤怒,蘇黎用頭頂輕輕蹭了下他的掌心,然後俏皮的側眸給了他一個微笑,這笑容融化了易城心底那一抹寒冰。
看着這兩人肆無忌憚的眉目傳情,讓王琴幾乎氣炸了,她指着蘇黎就要破口大罵,卻被易城一個冷肅的眼神嚇住了,“如果你不想這麼快的踏上出國的飛機,就閉上嘴!”
王琴氣的臉色猙獰,可偏偏不敢逆易城的鱗,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看起來氣得不輕。“我走了,明天我會過來商量老爺子的週年祭事物,希望到時候不要有不相干的人在!”
易城給了啜茗一個眼神,啜茗立刻跟上去,送她去酒店。
蘇黎垂瞬,低着頭幫他清理傷口,看起來像是沒有什麼不同似得,可易城怎會不知道這小丫頭在偷笑?他單手紈絝的托起她下巴,“想笑?”
蘇黎搖頭,很真誠的搖頭。
“想笑就笑吧!”易城的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也不是第一次鬧成這樣了,以後,我會帶你出國居住,不會給你們碰面的機會,也不會讓你難堪的。”
爲什麼會說到這個話題?蘇黎的腦袋立刻拉起了警報,她不要接這個話題啦!“易城哥,你這腿可能要去醫院打個破傷風了!”她故意說的很嚴重。
還是不願意面對嗎?易城怎會不知道蘇黎心中所想?他略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蘇黎收拾好東西起身,“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你先將就着,等到了醫院,醫生自然會幫你重弄的。”
“嗯。”易城隨意的放下褲腳,“今晚留在這兒還是回市區?”
蘇黎擡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還是別折騰了。“讓傭人給我整理個房間出來吧!”她說。
“整理什麼?還和以前一樣,你睡牀,我睡榻。”易城不容拒絕的強拉着她就進了屋子,“不準反對!”
還不準反對?真霸道!蘇黎有些侷促的望着地上的某一角,期期艾艾的說,“易城哥,這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易城因爲傷口不能沾水,已經躺到了臨窗的榻榻米上,和那張古樸的雕花大牀遙遙相望。蘇黎看見他這樣,嘆了口氣從衣櫥裡拿出一套毛毯,給他蓋上,“那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
易城沒有回答,好似睡着了一樣。等蘇黎進了衛生間,他的眼睛猛地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