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羽看了看旁邊的護士,硬着頭皮,微笑:“不是,你們來應該跟我說一聲,今天我坐診,沒時間……”
姜時羽還沒說完,楚母便說道:“時羽,媽媽知道這樣做太讓你爲難,可是媽媽也是迫不得已,你看你跟沐寒結婚那麼久。我和你爸都急着抱孫子,你就去查查看,反正都是同一個醫院也方便。”
“這……”姜時羽看着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走的護士,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突然明白了楚沐語她們的目的,她們是篤定了姜時羽在醫院裡,不會跟她們怎麼樣。
好巧不巧,她今天又剛好坐診,如果鬧得太難看,肯定會對她的聲譽有影響。
楚沐語根本不給姜時羽開口的機會:“嫂子,你看我媽都追到這裡來了,你就委屈一下。”
姜時羽盯着楚沐語的臉看了幾秒,她和楚沐寒結婚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聽楚沐語叫她嫂子,姜時羽有些不習慣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她看着楚母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由的覺得可笑,很真是虧她們想出這麼複雜的計策來對付她。要是把楚沐語和楚母送回古代,肯定是宅斗的一把好手。
姜時羽心裡想着,臉也冷下來:“你們先回去,我今天坐診,工作不能耽誤。”
楚母突然痛哭起來:“時羽,自從你進門以來,我們一家對你也算不薄,怎麼現在這麼點小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一下。”
姜時羽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可笑,她們是待她不薄,只是對她見死不救,只是她老公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現在很忙,你們出去等我。”姜時羽下了逐客令。
楚母和楚沐語對視了一眼,便明白苦肉計對姜時羽沒有什麼效果。
楚沐語臉色變得陰沉:“嫂子,你可別這樣,我媽來一趟也不容易,你還是好好跟我們去檢查一下。”
姜時羽見楚沐語有要上前的意思,立刻後退了一步。
楚母見姜時羽分神,便撲上去,拽着她的胳膊,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拉着姜時羽就朝門外拽。
姜時羽沒有反應過來,腳下蹌踉了一下,險些摔倒。
楚沐語也一起幫着楚母拉着姜時羽,兩個人很快就將姜時羽拉到門外,門診外面已經做了好多看病等待的人,他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都站起來圍觀。
姜時羽將兩個人甩開,臉上再也做不出什麼好看的神色,她知道楚母和楚沐語一向無賴,沒想到,她們卻能無賴到這個程度。
“我還有工作,你們先回去。”
楚母見周圍人多,便聲淚俱下地說:“時羽,媽媽也是爲你好,關心你,你要是真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儘早治療。”
她們的話在別人聽來就是爲姜時羽好,在姜時羽看來,她們就是利用這種氛圍逼她就範。
姜時羽雙手握拳,不在說話,耳邊依然是楚母喋喋不休的聲音:“時羽,我們都是爲了你好,你沒有問題,跟沐寒能幸福的生活,我們也就不着急了。”
周圍的人聽了楚母的哭訴,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姜時羽眼前一黑,身子搖晃了兩
下,差點摔倒。
旁邊的護士來扶着她:“姜醫生,剛纔李大夫來說過了,今天可以他可以幫你坐班,你先去檢查回來再說。”
姜時羽直起身子,奇怪地看了護士一眼:“我……”
她開口嗓子一陣沙啞,想要說的話也在嘴邊說不出來。
護士給了她一個瞭然的眼神,安慰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去吧,婦科而已,每年體檢不都要做?”
姜時羽苦笑,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她回頭看着楚母和楚沐語,她們一個哭紅了眼睛,一個站在一邊也紅着眼圈。
她們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許多人,都對着姜時羽指指點點,姜時羽似乎又能聽到議論的小聲,她身上的雞皮疙瘩一直都在,怎麼搓都搓不掉。
姜時羽晃神的瞬間,楚母拉住她的胳膊:“走,我們這就走。”
姜時羽被她拉着朝前帶,她反抗也是徒然。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在這裡等着,沐語去掛號。”楚母對着楚沐語吩咐道,一手抓着姜時羽的胳膊,生怕她跑掉。
姜時羽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顯示,心裡十分着急。
她甩開楚母,站起來。
“你去哪裡?”楚母撲上去抓住她。
姜時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圍的人,開口:“去打個電話,馬上就來。”
“我跟你去。”楚母緊緊貼着她,一步都不鬆懈。
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醫院,姜時羽站在走廊的盡頭,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陽光裡被拖得新長。
她耳邊是電話的“嘟嘟”聲,聲音又細又長。
姜時羽等了幾秒,拿開手機看了下屏幕,號碼對的。
她有些焦急的,用鞋子戳着地面。
楚沐寒,你倒是快接電話呀。
她咒罵了一句,只聽見手機裡傳來極其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佔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留言請按一,其他請直接掛機。”
姜時羽按了個一,她深吸一口氣,說:“是我,姜時羽,我在醫院,你媽和你妹妹都在,你如果有空,聽到留言,立刻趕到醫院來。”
她簡單明瞭的說了個清楚,便掛斷了電話。
姜時羽轉身,楚沐語已經拿着掛號的單子跟楚母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姜時羽看着她們倆又是比劃,又是說話的樣子,只覺得可笑。
她心裡忐忑,如果今天她跟楚沐寒的事情暴露了,不知道又會惹出怎樣的麻煩。
姜時羽心裡想着,皺着眉頭,看着她們。
楚母回頭和她四目相對:“看什麼看,還不快點過來,等會兒就到你了。”
姜時羽小步走過去。
三個人坐在長凳上,楚沐語手裡拿着掛號單,和楚母一左一右地坐着,將姜時羽夾在中間。
“四十八號,張晗。”護士出來叫號。
姜時羽瞄了眼楚沐語手上的掛號單,楚沐語以爲她要搶,便將單子收好:“看什麼,還有十二個就到你了。”
姜時羽鬆了口氣,十二個,婦
科看診的速度一向不會太快,所以她應該還是能等到楚沐寒來。只要楚沐寒來了,他就不會任由楚母和楚沐語帶她做檢查,至於原因,楚沐寒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很。
又等了一會兒,姜時羽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她擡頭看着牆上掛着的鐘,秒針一個一格的跳動,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聽到秒鐘移動的聲音,伴隨着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五十八號,金子。”護士又出來叫號。
姜時羽回過神來,一陣心驚肉跳,還有兩個,她看了下時間,離她給楚沐寒留言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楚沐寒卻還是沒到。
姜時羽皺着眉頭,楚母在旁邊激動不已:“馬上就到你了,好好檢查聽到沒有。”
她伸手暗暗在姜時羽身上掐了幾下,姜時羽穿得厚實,並不覺得疼,只是心裡得涼意更甚。
“六十號,姜姜時羽。”護士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停頓了一下,又念道。
姜時羽坐在長椅上,左右看着,她心裡期望着,就在這一刻楚沐寒能出現在門口及時阻止,可她等了幾分鐘,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楚沐寒沒有出現,進來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姜時羽冷笑,她居然期望一個早就讓她失望透頂的人。
楚母拉着她的胳膊讓她站起來:“走吧。”
姜時羽甩開她:“我自己能走。”
楚母和楚沐語冷哼了一聲。
走進辦公室,姜時羽愣了一下,卻依然走到位置上坐下,對面的醫生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資料,聽到有人進來便說:“坐吧,說說症狀。”
姜時羽閉嘴,不說話。
楚母便着急說:“我們要給她檢查一下。”
“檢查什麼?”醫生問。
“我的子宮。”姜時羽冷不丁的開口。
那醫生擡頭看着姜時羽,呆了幾秒,又回過神來,臉色似乎有些難看,他看了看後面跟着的兩個人,說道:“好,你們先出去吧。”
他站起來,對着姜時羽說了句:“你跟我來。”
楚母見他們要單獨相處,有些不安:“醫生,我也要跟着去。”
“檢查室是無菌的,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你以爲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去?”
楚母被他這麼一兇倒也不敢再多說,乖乖的跟楚沐語一起等在外面。
姜時羽進了檢查室,醫生丟了一件衣服給她:“換上吧。”
“奧。”姜時羽機械地脫掉衣服,轉頭對醫生說了句:“謝謝你,遇白。”
路遇白一直板着的臉,總算有了點笑容:“應該的,是誰都會幫你。”
“還是謝謝你。”姜時羽穿着檢查服說道,她思量了一下,繼續:“有件事我先麻煩你。”
“你說。”路遇白盯着姜時羽的臉。
“等下不管檢查結果如何,麻煩你告訴她們我已經不是處了。”
路遇白直勾勾地看着她,有些猶豫,沒有回答。
姜時羽幾乎快哭出來了,可是檢查室跟外面只有一牆之隔,她也不敢太大聲,只好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拜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