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能明顯的察覺到傅珏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也能感覺到他的手掌在她的腰間來回遊走,似是猶豫不決。她的心砰砰跳得厲害,有些羞怯、有些緊張、有些擔憂,還有一點隱秘於心底的小期待……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使得她的指尖和腰際都有些微微發麻,被他親吻的地方更是開始發燙……
不知過了多久後,徘徊於腰際的手最終還是轉移到了她的背部,流連於鎖骨附近的灼熱脣瓣也跟着離開,熱烈的糾纏最終還是歸於溫柔的擁抱。
傅珏抱着她,反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慢慢將不正常的呼吸和體溫一點點調整回來,但聲音卻仍舊帶着些暗啞,“夕和,你再不進去,我就忍不住了……”
夕和一聽這話,臉頰再度爆紅,趕緊輕輕推了他一把,從他懷裡出來,匆匆下馬車回府去了。
翌日,不待夕和親自去討要,鄭嬤嬤就奉了老夫人的命令將庫房的鑰匙給夕和送過來了。夕和拿了鑰匙,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庫房,將孃親留下來的一百二十八擡嫁妝一一登記造冊。
雖然這麼做很明顯是給老夫人和素雪難堪,但是這件事卻是不得不做的,早做晚做都要做,還不如趁熱打鐵,現在就把事情給做了,免得時日一久再鬧出什麼事來。
素雪一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就從明柳院跑到了庫房來求證。到了地方後,果真見夕和領着人在那裡一邊清點一邊登記,她登時就不滿了,幾步走到了夕和麪前討說法去,好像是她的東西被夕和搶走了一般。
“三小姐,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丞相府好像不是你當家,是妾身在當家吧!”素雪不滿地朝夕和說了一句後又轉頭勒令開箱的下人都停下來。
夕和知道素雪已經惦記上了孃親的這些物件,但沒想到她居然能這麼“理直氣壯”地來質問她,於是,她也不再顧忌什麼,直接回應道:“我纔是不懂雪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丞相府裡暫時沒有夫人,那這家確實是雪夫人你在當沒錯。”
“但是,庫房的鑰匙是老夫人給我的,我在清點登記的又全是我孃親的嫁妝,試問這與你當不當這個家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素雪伸出一手指了指庫房裡的東西,說:“這是丞相府的庫房,裡面放着的東西就是丞相府所有,既然三小姐也承認是妾身在當家,那麼,這丞相府所有的東西當然也是由妾身在照管纔對。三小姐怎能不經過妾身的同意就私自開啓庫房,並且意圖私佔府裡的東西呢?!”
夕和看着素雪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嘲諷的輕笑了一聲,淡然反駁:“雪夫人,試問這世間有夫家將女子的嫁妝佔爲己有的道理嗎?嫁妝,是爲女子出嫁添的妝,可不是送一筆錢給夫家。況且,這嫁妝即便孃親還在,願意雙手奉上,父親身爲一品大員,他能收嗎?雪夫人,你這麼做將父親的臉面和名聲置於何地了?”
“你!你強詞奪理”,素雪被夕和問的一時語塞,想要辯駁卻又想不到辯駁的理據,最終辯無可辯之下她就開始撒潑打諢了,“無論如何,丞相府是妾身在當家,請三小姐將庫房的鑰匙交給妾身!”
“雪夫人這麼想要這把鑰匙?好啊,這把鑰匙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夕和說完就乾乾脆脆的把手裡的鑰匙遞給了素雪。
素雪見夕和居然就這麼把鑰匙給她了還有些懵,猶豫了片刻才接過來。
夕和見她把鑰匙拿走了,纔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句:“丞相府庫房的鑰匙交給雪夫人無可厚非。既然雪夫人現在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那麼請移個步,別妨礙了他們做事吧。”
素雪一愣,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夕和話裡的意思。可她名義上是要鑰匙,真的想要的又不是這把鑰匙,是庫房裡這些成堆的財寶啊!殷夕和分明就是偷換了概念,戲弄了她一番!
“好,很好!既然三小姐也這麼說了,那麼,來人,把這些東西都全部收回庫房裡,妾身要把庫房的門上鎖了!”素雪想了想,擺出夫人的架子來,仰着頭命令在清點的那些下人。
夕和見此,也不着急,仍舊順着她的話說道:“雪夫人要給庫房上鎖了?可以。臨月,你帶着人把孃親的嫁妝都搬到院子裡來,待清點清楚後再全部送去國相府!”
“什麼?不行”,素雪一聽夕和要把東西都搬走,當然不答應,又反斥夕和道:“三小姐你這麼做也太過分了!你居然要將丞相府的東西搬去給別人!妾身要將此事稟報給老爺,看老爺會不會同意你這麼吃裡扒外的行爲!”
素雪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她有種預感,若是今日被夕和佔了上風,給這些東西定下名分,那她就徹底沒指望了,那她和她的麟兒可是損失了一大筆財富啊!這怎麼能行!丞相府和丞相府裡的一切都是屬於她和她的兒子的,別的人休想拿走!
夕和給臨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必理會素雪繼續搬就是了,臨月領命立刻讓清點的人都停下來,先將箱籠都搬到院子裡。
跟着,夕和才徹底冷下臉來語氣肅然地迴應素雪,“雪夫人還請慎言!第一,這些東西是孃親的嫁妝,不是丞相府的東西!第二,國相大人與小女有聖上親賜婚約,名義上來說,國相大人就是小女的未婚夫,孃親的嫁妝由小女繼承,再陪嫁進國相府無可厚非,現在搬過去只是提早罷了!”
“第三,此事你可以現在就命人去稟告給父親知道,看他到底是會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還是,我替雪夫人找個人去知會父親一聲?”
素雪還是第一次看到夕和如此冷峻的表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個小小女孩的氣場和威壓竟能勝過一個成年男子,讓她不禁感到一陣心顫,下意識就往後退縮了一步,心裡也跟着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她再看一眼庫房裡幾乎堆成小山丘的箱籠和箱籠裡件件價值連城的寶物,她又實在是捨不得。
躊躇再三後,她的眼神瞟向一口開着的箱籠,想到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