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真的不知道。那該怎麼解釋纔好呢……
夕和稍稍想了一下,纔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我是在一本古籍裡看到的,說海里有一種魚體型比一般的魚類要大上幾十甚至上百倍,額頭隆起,背上有鉤狀彎曲的背鰭,叫做懶婦魚,也叫做海豚。”
“剛剛我看到老叟的小船離開時就有這樣一條魚鑽進了他丟下的繩套裡,很像是書中描寫的懶婦魚,但是看不真切,我也沒法確定。”
傅珏聽後將“懶婦魚”三個字和“海豚”兩個字在嘴裡過了一遍,使得夕和不免有些些的緊張和心虛,畢竟若是他問是哪本古籍的話她可說不出來了。
不過傅珏唸了一遍這兩個名字後並沒有再追問,轉而只是摸了摸她的後腦,又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口,然後再將她放躺在牀榻上。
“別想那麼多了,先睡一會兒,睡醒了纔不會不舒服。”
他替她蓋好被子後轉身欲走,夕和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你不一起睡嗎?”
傅珏笑起,輕拍夕和的手背,“我去關門。”
夕和越過他往門口看了眼,見果然進門時忘記把門帶上了,立刻鬆了手吐出一個“哦”字,再一翻身面朝另一邊,順便把被子拉高到了鼻樑的位置遮去半張臉。
但耳根子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羞惱的心境。
殷夕和啊殷夕和!他就是去關個門,你怎麼會突然腦殘地表現出那麼疑似“急色”的行爲!一定是因爲太困了,又被那片什麼鏡面海給唬了一下的關係!睡覺睡覺!
夕和說服了自己,迅速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瞬間入睡。但事實上,她雖閉着眼,身後的動靜卻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身後的牀面微動,鼻尖飄來一股清淡的藥香味,再跟着,他略微冰涼的身子朝她貼近過來,直到將近距離拉到沒有距離。
他涼中帶暖的掌心隔着薄被放在她的腹部,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呼吸有異,又往上轉移到了她的面上,再捏着被沿往下一翻,幫她把遮住的半張臉重新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輕輕在她耳廓上吻了一下,低沉着嗓音問她:“夕和,你在害羞?”
“沒、沒有啊。”夕和條件反射地接話,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理他做什麼,直接繼續裝睡不就好了嘛!
身後傳來傅珏的輕笑,夕和乾脆動了動身子,翻轉回去,與他面對面。
一片黑暗中,他深沉如墨的眸子不僅沒有歸於湮無,反而似是在深處藏着點點星光,像是兩顆頂級的黑曜石,漂亮誘人得不像話。
夕和看着他的眼眸怔了怔,然後避開目光,問他:“你笑什麼?就算我是害羞了,又有什麼好笑的!”
傅珏的手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摸到了她的後腰,手指溫柔又曖昧地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腰際摩挲,正如他常做的那個動作一般。
“我不是笑你,是開心。”
“那還不是一樣,看我鬧了個烏龍纔開心唄。”
“不對。是因爲夫人想和我一起‘睡覺’纔開心。”傅珏脣畔笑意漸濃,還刻意在說睡覺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強調了一下。
夕和:“……”
什麼叫因爲她想和他睡覺纔開心!她的意思纔不是他嘴裡說的那個睡覺呢!不,不對,她根本就沒有想和他一起睡覺!爲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就跟個好色之徒一樣啊?!
傅珏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回話,以爲她生氣了,便喚了聲她的名字。
“我纔沒有想和你一起睡覺!”夕和氣急敗壞地迴應。
傅珏聽到她明明是生氣的口吻,語調卻軟軟嬌嬌的,不禁又輕笑了一聲,涼中微暖的手掌在她背上輕拍,一邊捋順她炸開的毛一邊溫柔寵溺地哄着她,“是,夫人說得對。夫人才沒有想和我一起睡覺,是我想和夫人一起睡覺。”
夕和再度無語,“不是這個意思!”
“那夫人是什麼意思?不是睡覺,是……”傅珏勾着笑故意逗她。
“反、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那個意思?我想的就是單純的睡覺而已。夫人想到哪兒去了?”
夕和氣鼓鼓地瞪着他,被他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索性不說了,扁了扁嘴再次轉過身去背對他。說不過,她不說了還不行嗎!隨他怎麼想好了,反正她清者自清!
傅珏看她說不過就要跑,哪能讓她跑掉,再一次湊過去貼上她的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同時,他的手掌劃過她的腰線,到達平坦的腹部後又悄無聲息地一路往上。
“夫人與我心有靈犀,大好時光不可辜負。”他用曖昧沙啞的嗓音在她耳旁輕聲落下這一句。
夕和這次決定裝睡不理他了,但他話一說完又在她如珠如玉的小耳垂上輕咬了一口,惹得她猝不及防之下脫口嚶嚀了一聲。
隨後,他的吻又細細密密地在她耳後和脖頸上落下,讓她裝睡的打算再一次還沒實行就破產了。
過電般酥酥麻麻的感覺一層又一層的泛上來,使得夕和不安地動了動。他乾脆順勢讓她掙脫開,再翻身正面壓制住她,清涼的吻也隨之轉移到她的脣瓣上。
吻至纏綿時,夕和一直緊閉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看他,泄露的眼光卻不偏不倚地落進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裡。
他的眼眸裡帶着如水般的溫柔,發現她在偷看又多了些寵溺,隨即越發吻得深了些,手掌也在她身上不斷點火,似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
慢慢的,夕和的腦子開始有些暈乎乎的,全身就跟被太陽曬化了一樣,既覺得很熱,又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光是呼吸都覺得很累。再之後,她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到了最後,徹底歸於一片黑暗和虛無。
傅珏被她撩了一身的火,正待要全部宣泄出來卻看身下的女孩竟然沒心沒肺地睡着了,頓時又是憋悶又是哭笑不得。
他終是捨不得驚擾了她的休息,只能偃旗息鼓,無奈地在她鼻尖颳了一下,低聲嘆了句:“原來你真的沒有想跟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