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啓投資的老總?
這招牌對於孫主任來說,可以說是如雷貫耳了。
遠不是她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所能平等對話的。
以至於她根本不敢再託大,說上哪怕半個不字了。
不僅如此,連帶着叉在腰間的雙手都送了下來,整個人氣勢起碼消逝了一大半。
更何況,這麼多人在一起吃晚飯,壓根就不可能發生她所擔心的各種事情,抑或是苗頭。
所以一旦她自持地位上的優勢被碾壓,再加上師出無名的現實,整個人說話不利索了。
好在這時候還有個知進退的女兒,能拖她出泥淖。
送走了母女倆,秦瀟瀟不由埋怨一句,“老闆,這都什麼人哪,差點把你當成拐帶小姑娘的無業遊民了。你有時候是不是太低調了啊?”
吳濤倆眼一瞪,“我能怎麼辦?逢人就說我是某某集團老闆,報送清北大學的高材生?”
被這麼一頂,施千美不由撲哧一笑。
吳濤說得沒錯,是這麼個理。
施千美更是難得說了句公道話道:“這事哪裡怪得着他,分明就是那老婆子無理取鬧嘛。”
回到家的柳若曦,一進房門,便砰的摔上了房門。
任憑媽媽怎麼呼喚,也是置之不理。
這一回,她是真的生媽媽的氣,特別特別生媽媽的氣。
因爲今晚這一回,實在是讓她丟人丟大發了。
孫主任孫麗萍叫了幾聲,同在機關工作的老公柳民浩便走過來問:“咱這寶貝女兒,又怎麼了?”
孫麗萍回過頭來,捏捏眉間道:“老公,這回我可能真的闖大禍了。”
柳民浩一聽,當即正色起來,“怎麼回事,麗萍?”
於是孫麗萍深吸一口氣,把剛纔的事情經過大致地複述了一遍。當然對於她自己無理取鬧的橋段,進行了藝術化的精簡。
即便如此,柳民浩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當即拉開孫麗萍,敲着女兒的房門道:“曦曦,快開門,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問你。”
片刻後,門開,露出柳若曦那張老大不滿意的俏臉,“你問吧。”
半個小時後,柳若曦重新回到自己房間,順帶着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留下柳民浩和孫麗萍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的,呆若木雞。
良久,孫麗萍一臉愁容,“老公,怎麼辦?要不我現在馬上登門去道歉?”
柳民浩把手一伸道:“等等,事情恐怕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如果曦曦說的那幾位年輕女人的身份可以確定的話,那麼你所說的那個男孩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那個男孩子還有身份?”孫麗萍頓時坐不住了。
天啓投資、友誼服飾集團、天行遊戲,三個公司的名頭,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如今她最爲針對的男孩子,竟然還有其他的身份?
這不是要老命了嗎?
柳民浩沉吟道:“我這剛剛調到省委秘書一處工作不久,聽孫大秘說過那麼一嘴。現在想來,真是八玖不離十了!”
言罷,頓了頓道:“這個叫吳濤的男孩子,恐怕是這幾家公司的幕後老闆!”
孫麗萍身形劇震,額頭上大汗陡然淋漓起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嘴裡只顧着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
相比之下,男人做事更加果斷,或者說是更加光棍。
柳民浩將對妻子的埋怨藏在心底,拍拍褲子施施然起身道:“還能怎麼辦?我帶你親自登門道歉,尋求對方的諒解。如果還不行,只能出動孫大秘了。”
孫麗萍回過神來,“那行,我去拿點禮物……”
柳民浩不由苦笑道:“你覺得以對方的身家,會卻我們家這點俗物嗎?”
“那可怎麼辦?”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態度,態度一定要誠懇,認識要深刻!”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敲響。
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施千雪,一副懶散地樣子打開房門,見是孫麗萍這個人,當即不耐煩地道:“怎麼着,還想來找後賬的麼?”
孫麗萍一臉倉皇地連連擺手,嘴裡卻是說不出話來。
關鍵時刻,柳民浩這舉重若輕的表現發揮了作用,“對不起,其實我們是特地來登門道歉的……”
施千雪卻是沒打斷聽對方解釋太多,當即打斷道:“小濤,找你的……”
客廳裡,柳民浩和孫麗萍相挨着而坐,可是這種坐,只是屁股稍稍沾了那麼一點邊而已。
“對不起,吳總,給你添麻煩了。”柳民浩當先道歉道。
孫麗萍隨即補充道:“都怪我不好,對吳總出言不遜。可我實在是太擔心曦曦的人際交往了……”
吳濤當即起身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還是請回吧。”
“別別別!”孫麗萍頓時慌了,看了老公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道:“是我呼來喝去、頤指氣使慣了,以至於把這種習慣,帶到了家裡來,帶到生活中來……”
十分鐘後,吳濤送走柳民浩兩口子。
回過頭來,施千雪一臉鄙視地問:“這就完了?這麼輕饒了他們?”
“畢竟是柳若曦的父母,”吳濤聳聳肩輕鬆地道:“整天在小區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太過爲難。”
“說的也是。”施千雪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真可惜,若曦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樣一對刻薄尖酸的父母?”
吳濤攤開手,“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柳若曦只是我們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說完便轉身進了施千美的房間,繼續幫她一起整理那些羽絨服的式樣。
沐浴後的施千美一副洗髮香波的清香味,吳濤聞着,就不由神清氣爽的。
施千美將帶回來的羽絨服式樣資料撲在桌子上,開始琢磨沉思,“作爲友誼服飾集團的第一款主打羽絨服產品,究竟應該以美觀爲主,還是以實用爲主呢?”
吳濤將手裡頭挑出來的式樣一一鋪展開來道:“我的意思是先以實用爲主,附帶那麼一丁點審美上的改良,比如收腰,齊肩,加長款,顏色五花八門上……”
這一忙,直到深更半夜的,才堪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