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現在的樣子一定糟糕透了。
撥通好友張希萍的號碼,韓冰夏艱難地張口,“希萍……請我吃飯。”
“……”
韓冰夏站在路邊等着。
二十分鐘後,張希萍風風火火地開着小車趕到,一見她的樣子吃驚地大叫起來,“韓冰夏!你從哪個監獄被放出來了?!”
……
監獄?!
“我有這麼糟嗎?“韓冰夏困難地扯出一抹苦笑。
“監獄的人都比你活的有朝氣,你這臉……怎麼受傷了?出什麼事了?”張希萍樓着她坐進了車裡。
“你確定你的嘴不會很快的傳出去?”
“當然,你還信不過我?!”
“嗯。”
“………”
張希萍自從工作室風生水起後,整日整日地忙不的不可開交,一點風吹草動一點小八卦到她耳邊一過,立刻通知全世界……
但是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看過韓冰夏從公主到灰姑娘,一起經歷了一些事,爲人還是十分仗義。
張希萍帶她直接回到了自己家中,拿了套新買的還沒有開封的長袖連衣裙給她,“去去去,去把自己洗乾淨,我一會帶你吃好吃的!”
“你沒和我陳叔說吧?”韓冰夏問道,要是陳叔見到她現在落魄的模樣一定會情緒激動吧。
張希萍一邊敲擊着電腦鍵盤一邊道,“說什麼?自從陳叔生病後,我就很少見到他了,倒是你,也不去看看他。”
韓冰夏心頭涌過一陣莫名的滋味,陳叔那裡她還可以來去自如嗎?
還好她無處可去的時候還有張希萍這個好朋友。
“希萍,謝謝。”韓冰夏由衷地說道。
“咱倆誰跟誰啊,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一直都沒來得及好好謝你。”張希萍不在意地笑笑,起身把她趕進了浴室。
走進浴室,韓冰夏才明白爲什麼那店主看到她跟看到瘟神一樣……
不止面容憔悴,額頭上的傷也結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痂。她現在和張希萍說的一模一樣,監獄的人活的都比她有朝氣。
鏡子中的自己連半點血色也沒有,無神的雙眸,蒼白乾澀的脣,還有格外顯眼的傷口。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韓冰夏有些不敢置信地倒退着,不,這不是她,她不能讓自己活成這個德行……不要頹廢,不要……她要朝氣起來,像爸媽在一樣的好好生活,想雲皓在身邊守護一樣地……
慌忙洗過澡後,韓冰夏拿起張希萍的粉餅和腮紅往臉上撲了撲,面容氣色立刻好看了不少。
“呦,韓冰夏也知道化妝了?這是要去約誰啊?!”
剛走出浴室,張希萍立刻消遣地大聲道,仍然帶些讚賞,“不過你看上去比剛纔好看多了,我剛在路邊看到你都嚇到了。”
張希萍一點也沒有誇張,她自己都快被自己嚇住了。
“好了,我都快餓死了。”韓冰夏尷尬的說道。
張希萍立馬伸手挽上韓冰夏的胳膊,同情地看着她,“好好,走走……我們邊吃邊聊。”
大早起韓冰夏連口水都沒喝,空蕩蕩的胃像被掏空了一般的虛脫。
午時的城市,躁動的人羣川流不息地來來回回,張希萍帶着韓冰夏來到本市一家商城下面的西餐店,說是帶她吃頓好的。
兩個人相對而坐,張希萍一坐下來就瘋狂的這家的牛排燒的很好吃,自顧自的點了兩份牛排和咖啡。
“誒,韓冰夏,”張希萍坐在她面前,一臉八卦地看着她,“你和那個恆科集團總裁,現在是什麼情況啊?他是你未婚夫?這事你也一直沒跟我仔細說過啊!”
“呃……”
“那個人雖然又帥又有錢有勢,”張希萍意猶未盡的繼續道,“可是那人的性格是真的不好!你怎麼和他扯到婚姻的關係上了!?”
“……”韓冰夏看着張希萍十萬個爲什麼的樣子,沉默了。
她和那個惡魔的婚姻關係?明明是假的,現在也決裂的沒什麼關係了。連她額上傷口都是那個男人虐她留下的。
“希萍,有酒嗎?我想喝酒。”
“……”張希萍驚訝地看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的,“我怎麼感覺不對勁啊,韓冰夏,那個暴躁總裁不會對你施暴了吧?!”
呃,不過韓冰夏的狀態確實像是。
“沒……”韓冰夏苦笑一聲。從現在開始她恢復自由了,什麼都不怕了。
她不是假未婚妻了,也不用擔心被揭穿了。更不用害怕明千川隨時隨地的獸{性}大發,把她吃幹抹淨。
多好啊!她期待已久!
“冰夏,你哭了……”張希萍震驚地看着她,韓冰夏沒有在她面前哭過,這是第一次,還是爲了個男人。
她怎麼會哭呢?明明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韓冰夏擡手抹向眼睛,指尖觸及到一抹溼潤。
她真的哭了……
“行!我陪你喝!我們不醉不歸!咱們不稀罕這個臭男人!大不了我們再找個比他好上千倍的!”張希萍極是義氣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順勢拿來了酒瓶和酒杯。
“再找個?”
“是啊,我們冰夏這麼好的姑娘不珍惜,把他忘了!找個更好的,天底下又不是剩他一個男人!”
“……”
張希萍理直氣壯的話讓韓冰夏忍不住笑了,忽然間……心口也不是那麼堵的慌了。
酒一杯一杯地下肚。
“每年死那麼多人那些臭男人怎麼不去死啊!”張希萍一口喝下了全部的酒放肆的喊道,引得一旁的人注目。
韓冰夏已經喝高,滿臉酡紅,意識不清醒地跟着點頭,“嗯,讓他們去死!通通去死!”
“誒?冰夏……你這戒指好閃啊!鑽石像鵝蛋一樣大!”
張希萍放下酒杯,泛紅的臉湊到她的手面前,驚豔地發出感慨,“好漂亮啊……”
韓冰夏傻傻地笑了一聲。
“嗯……它長得是挺漂亮的……嘿嘿……韓冰夏盯着無名指上戒指的瑩瑩光芒,又傻笑了兩聲,沁在眼角的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她爲什麼還戴着這虛情假意的戒指,拿去錢……可她又爲什麼有些於心不忍?
韓冰夏視線朦朧地盯着酒杯裡的酒,混沌的大腦總會出現一個令她心煩意亂的人影……
有那麼一刻,她是信的……
現在,好似又回到了原點。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虛假的遊戲,誰先動感情誰先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