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瘡百孔的心好像墜入了火海一般,幾乎要奄奄一息。
韓冰夏萎靡的低着頭,不敢直視慕雲皓的咄咄逼人,秀麗的一雙眉緊鎖着,兩片桃紅色的臉頰留下兩道淚痕,女人無助地搖着頭,又一句戳人心脾的“對不起”。
她從陷入明千川的圈套以來,就清楚的知道了自己和慕雲皓之間已經形成了無法逾越的障礙。
“雲皓,對不起……”韓冰夏張口呢喃道,“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我現在有了他的孩子……我沒辦法不承認……”
“孩子?孩子就成爲你委屈在他身邊的籌碼了嗎?”慕雲皓冷聲哼道,眸光中充斥着看不盡的痛楚,“冰夏,他到底哪裡好到讓你非留在他身邊?”
韓冰夏脣齒不知如何開口,杏眸迷離徜恍地看着眼前哀傷的男人。
“嗯?你說話啊?”慕雲皓逼問不停,“你明明知道他留你在身邊不過是爲了一己私慾,你心裡明明是一直愛我的,可爲什麼你一次次從我身邊走開?爲什麼?”
“雲皓!我……你不要逼問我了,好嗎?!”韓冰夏痛苦地喊道,“明千川他並沒有那麼壞,他對我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留在他身邊,是我自己自願的,你懂嗎?!”
當初一紙假契約,她韓冰夏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她懷了她最討厭最恨的一個男人!
可爲什麼明千川會出現比慕雲皓早,這是老天故意抓弄她的嗎?
每次被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百般欺凌的時候,她心心念想的雲皓卻遠的遙不可及,可又是每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又像天使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她從小念到大的慕雲皓,就像是人生中的一個遺憾,卻怎麼也挽救不了。
“我不懂!”慕雲皓粗啞着嗓音大喊道,“如果你是因爲我和郭晴的事,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座城市,冰夏?!”
“不,我不會離開這裡的……”韓冰夏拼命地搖頭,掙脫開慕雲皓的束縛,“我的家在這,我的爸媽還在這,我不會離開這的……”
慕雲皓蹙眉,看着往反方向走的女人,又立刻擒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快要將她的手臂捏碎了一般,根本不管女人的反抗,衝着慕宅大門走去。
就在韓冰夏痛苦難耐的時候,只見一抹高大威猛的黑影閃到他們前面,揮舞起一記重拳砸在了毫無防備的慕雲皓臉上。
慕雲皓條件反射的鬆開了禁錮韓冰夏的手,踉蹌着差點摔倒在地上,韓冰夏震驚的看着眼前發生一切。
女人呆站在那裡,像被凍僵住的雪人一樣,一動不動。
突然出現的明千川像一頭受了刺激的猛獸,隻身上前大力地攥住慕雲皓的衣領,憤怒的盯着嘴角漬血的男人。
“又是你!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離她遠點!”明千川低吼着,惱怒地想要將慕雲皓一打死。
呵!面肌無力的慕雲皓耷拉着不屑的眼皮,撇過臉朝一旁吐了吐口中的鮮血,冷笑了幾聲,嘴角撕裂開,“明千川,你現在滿意了?!冰夏有了你的孩子,你可以有正當的理由把她綁在你身邊了。”
面露兇狠的男人,緊繃着全身蹦怒的神經,一手大力地攥着慕雲皓的衣領,一手高高揚起直擊向男人的面部,忽地一小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擋住了明千川停在空中的手臂。
明千川扭頭注視着女人哀求的眼光,可憐的小臉上愁容滿面,小嘴巴呢喃着苦澀的嗓音,“不要,不要打了……”
憤怒的男人只好猛然鬆開自己的手,不滿地盯着一臉苦澀的慕雲皓。
“慕雲皓,有本事就明目張膽和我明千川對着幹!”明千川盛氣凌人地冷冰冰說道,“爲難一個孕婦,算什麼本事?!”
“呵!你覺得冰夏有了你的孩子,心就在你那裡了嗎?”慕雲皓耷拉着眼皮,迷離地睨着緊張不安的韓冰夏,“明千川,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讓冰夏愛上你?!你覺得你能給她想要的安穩生活嗎?!”
韓冰夏怔怔地聽着,愈發的不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什麼意思?!”明千川陰沉着俊臉,嘶啞着高冷的聲音,“她的心在不在我這裡,是她的事,我只知道,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我必須照顧好她!以我明千川的能力,她想要什麼,我會給不了?!”
“是嗎?明千川,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慕雲皓面露兇相,沒有絲毫的退縮,“據我瞭解,姚佩凝是個極端的女人,曾經爲了你,自殺未遂了好幾次,她的父親是黑道的老大,勢力權利龐大就不用我說了吧?你違背了和她的婚約,你覺得她會讓你和冰夏好過嗎?!”
什麼?姚佩凝爲了他自殺過?
站在一旁的韓冰夏像個冰凍人一樣,愣在那裡,混亂的腦子變得更加的膨脹。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明千川高擡着下巴,眼神犀利地瞪着面無表情的慕雲皓,低啞的嗓音中滿是譏諷,“倒是你,慕少爺,你可真是可憐人!你出現在陳啓明的樓下,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點對你那可敬的父親的懷疑嗎?!”
“這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慕雲皓說道,“你少在這挑撥我們家裡的關係,冰夏今天不會跟你走!”
慕雲皓說着就衝韓冰夏走去,卻不及明千川的速度快,一個大跨步擋在了慕雲皓的面前。
“跟不跟我走,不是你說了算!”
“你們,不要在爭吵了……”驀地,一聲虛弱無力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她最不願看到這兩個男人爲了她,劍拔**張地爭吵。一個是她無法忘懷的慕雲皓,一個是她無法確認感情的明千川。
兩個男人就像拴在她心間的一條皮筋,鬆或者緊,都讓她痛苦難耐。
她從來沒有如此糾結過……
“我韓冰夏根本不值得你們這樣……”女人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悲傷,嘴角卻上揚着一瞥苦笑,“我一個人,連累了那麼多人……我,應該消失。”
韓冰夏冷淡到極致的聲音,令兩個男人的爭吵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