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來的兩個人正是剛纔在門外守衛的那兩名壯漢。
他們一衝進來就用刀指着朱玉林說:“老傢伙,把信交出來!”
朱玉林驚愕地看着這兩個壯漢。
前些天,正是這兩個壯漢把自己從大牢裡救了出來,並把自己藏在眠月秀館裡,說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送出城。
朱玉林幾次問他們的身份,是誰派他們來救自己的,可是他們死也不肯說。
朱玉林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周冷秋拔出佩劍,“朱大人,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是二王子古德宇的人。”
朱玉林疑惑地看着周冷秋,“不對呀,二王子檢舉我謀反,怎麼還會派人救我呢?”
“您說得很對,正因爲是他檢舉的您,他又把您從大牢裡救出來,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是他救了您,等他再把你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再栽贓給其他的兩位王子。”
兩名壯漢一聽周冷秋這話,一齊揮刀向她砍了過來。
周冷秋一閃身躲過了一刀,舉劍架住另一刀,大喝了一聲,“竹子,動手!”
在兩名壯漢身後的竹子早抽劍在手,衝了上來。四個人在房間裡捉對撕殺。周冷秋和竹子的劍術輕靈飄逸,兩名壯漢的刀法勢大力沉。
四個人你來我往,刀來劍去鬥了二三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兩個壯漢其中的一個好像有些着急,他趁人不注意掏出一支鏢,一抖手向正在和另一名壯漢的周冷秋背部擲去。
因爲周冷秋背對着那個擲飛鏢的人,竹子大叫了一聲,“團長,小心背後。”
周冷秋忽然雙腿一叉,一個一字馬,身形一下矮了很多,那支鏢從她頭頂飛過正紮在正和她纏鬥的另一名壯漢的胸口。
那壯漢啊地一聲,捂着胸口,身體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甩飛鏢的壯漢沒想到自己的鏢傷了自己的同伴,不由得一愣,就在他愣神的當口,竹子的軟劍一閃,正中他的咽喉。
他驚愕地看了竹子一眼,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的喧囂,有人大喊,“刑部辦案,不要走了朱玉林。”
朱玉林一驚,“刑部的人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周冷秋指了指地上的兩名壯漢,當然是他們向刑部報告的,他們原以爲在這裡把你殺死,等刑部的人來了,你已經死了。”
朱玉林剛要再問,只見一羣身着刑部官服的人衝了進來。
周冷秋向竹子和關沖天喊了一聲,“走!”說着一縱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竹子拉着關沖天也從窗口跳了出去。
眠月秀館的窗下也站着幾個身着刑部官服的人,見三個人從二樓的窗口跳下來,一齊舉着刀槍衝了上來。
竹子舉劍擋住他們,對周冷秋喊,“團長,你帶着主
人先走!”
周冷秋拉着關沖天就跑。
※※※
刑部侍郎李見清在刑部衙門的一間屋子內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地踱步。
前御史大夫朱玉林涉嫌挑唆二王子陰謀叛亂,被二王子舉報抓起來,可是一天晚上,這個朱玉林卻從刑部大牢裡神秘地失蹤了。
聽說朱玉林失蹤了,女王葉雅蘭震怒,馬上把刑部尚書以瀆職罪革職嚴辦,並立即下旨讓李見清這個刑部侍郎暫時署理刑部尚書一職立即着手調查朱玉林失蹤一案,限期十天內破案。
在官場混跡多年的李見清雖說不知道朱玉林是怎麼從刑部大牢失蹤的,但是他清楚這件事一定跟最近女王身患重病,正準備冊立儲君有關,現在這三位王子爲了繼承王位明爭暗鬥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而這個朱玉林原來和三王子古世勇的走得很近,可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兩人鬧掰了,有傳言說他投靠了二王子古德宇。
可是沒過多久,古德宇向女王檢舉說朱玉林慫恿自己弒君篡位。女王立讓刑部派人把正在青州辦差的朱玉林緝拿回京。
刑部的人正準備把朱玉林送到大理寺受審,可是前天夜裡,朱玉林在刑部大牢裡神秘失蹤了。
李見清很清楚,能夠讓一個朝廷重犯在刑部大牢裡神秘失蹤的人必定是個可以通天的大人物,而且這個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三位王子中的一位。
現在在大臣們中間有一種說法,認爲是三王子古世勇把朱玉林救走了,他之所以要救走朱玉林是想從朱玉林嘴裡知道實情,因爲沒有人會相信一向忠直的朱玉林會做慫恿王子弒君篡位的事。
一旦證實朱玉林並沒有慫恿王子弒君篡位,那就說明是二王子古德宇有意製造混亂。
李見清也認爲朱玉林不會做那樣的事,也就是說這件事是二王子在搗鬼。
那麼,他現在面臨的問題:無論他能不能如期抓到朱玉林,其結果一定會得罪一位王子。總之,這個案子對他而言是個燙手的山芋。
李見清正皺着眉頭在房間裡徘徊,一個親信隨從急匆匆跑進來,“大人,大人,朱玉林抓到了!”
“你……你再說一遍,你說朱玉林抓到了,是那個從咱們刑部大牢神秘失蹤的朱玉林嗎?”
“大人,就是他呀。”
“他現在人在哪兒呢?”
“就在大堂外,不過他點名要見您,您說見不見?”
“見見見,馬上把他帶到大堂,本官要親自……”李見清忽然發現這個隨從站在原地並沒馬上離開,而且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這個隨從跟隨自己多年,心思縝密,頗爲機靈,好多時候替自己想着一些自己一時想不到的事。見他這副表情,李見清知道他有話要說,忙問道:“怎麼,你有什麼話說?”
那隨從四下看了看,這壓低了聲音
說道:“大人,小人建議您最好不要在大堂上當衆審他。”
“爲什麼?”
隨從四下看了看,小聲說:“大人,朱玉林的這個案子很明顯他身後跟一位王子有關,或者是三王子,或者是二王子,一旦他在大堂之上當衆說出什麼驚天的大事,衆目睽睽之下,您想從中斡旋恐怕就困難了,所以小人的建議是你在這裡私下見他,看他說什麼,您也好從中從中斡旋,不至於讓您處境尷尬。”
李見清滿意地拍了拍隨從的肩膀,“嗯,你說得很對,那你把他帶到我這裡來,我和他私下聊聊,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隨從點點頭,“這個屬下當然明白。”說着,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隨從把朱玉林帶了進來。李見清見朱玉林進來,馬上起身迎接,“哎呀,朱大人,你可想起小弟了,快請坐,快請坐。”說着向隨從使了個眼色。
隨從點頭退了出去。
朱玉林並沒有坐下,而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李見清。
李見清笑着問道:“朱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朱玉林忽然跪倒在地,“李大人呀,爲了國家的安危,老夫求求你了。”
這個朱玉林前御史大夫雖說只是個從三品的官,可是因爲是多年掌握着御史臺這個重要的監察機構,而且還曾是大王子古仁康的啓蒙老師,所以並不怎麼把像他這樣的尚書、侍郎放在眼裡,可是他今天竟然給自己下跪,實在是少有。
李見清忙攙扶朱玉林,“朱大人,您這是幹什麼呀,有什麼事起來說。”
朱玉林並不肯起來,而是老淚縱橫,“李大人,老夫並不是給你下跪,而是給這個國家下跪,老夫請求您爲了國家社稷安危一定要不存私心地辦理此案呀。”
李見清忙應道:“好好好,朱大人,我答應您就是,您請起來說話。”
朱玉林這才站了起來,在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接着他從懷裡掏出周冷秋給他的那幾封信交給李見清,“李大人,現在老夫有罪在身是不能當面見女王陛下了,煩請李大人代我把這幾封信親手呈給陛下。”
李見清一封接一封地看那些信件,等他看完第二封時,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額頭上全是汗,最後,他頹然地癱在椅子上,抹了抹額上的汗說:“我的朱大人,您這是要把往火坑裡推呀。”
朱玉林圓睜二目,大聲喝道:“李見清,枉你飽讀聖賢之書多年,世受王恩,竟然說出這麼混賬的話來。你現在署理刑部,從二品大員,享受着高官厚祿了,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的吧,在這種事情上你怎麼能只考慮到個人的得失呢?老夫真是錯看了。”說着一把搶過李見清手裡的那幾封信,轉身向外就走,邊走邊氣憤地說:“你怕老夫可不怕,老夫現在就冒死去宮裡撞鐘,大不了剮了我這身臭皮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