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咬到百十來個回合後, 阿梨越來越覺得套路哪裡不對,一腔惱羞成怒轉爲劈天蓋地的好奇,師父這不是咬我也不是想吃我?他是…他是…那什麼...我得咬個明白啊!
“師父”
“嗯…”
“徒兒明白了…”
司命正忙着對付表面上拼了小命咬他實則將要勾引死他的無恥徒兒, 驀然一驚, “梨兒明白什麼了”
“原來…原來...師父那樣咬我…師父不是想…不是想…吃了我!”
“嗯…”
時間靜了一瞬, 所有的撕咬也靜了一瞬…
“師父…是…是…要…發情了…”
“咳…咳…梨兒…你...咳…咳...”他可是司命星君啊, 從沒有被哪個膽大妄爲的用這麼丟人的詞語形容過, 她竟如此說他,簡直豈有此理!司命的老臉剎那間擱不住了,一股血液險些嗆上喉嚨, 嗆得無語凝噎…
“是不是啊…師父…”
“…” Wшw ✿тт kдn ✿¢Ο
“師父,是不是啊?”
““…”
“不是嗎…嚶嚶嚶…”原來師父還是要吃了我!
“梨兒, 莫哭, 爲師...哎...是!”他曾想過, 再也不要她哭了,沒想到就這樣被她逼迫成招!天知道承認那個“是”字險些耗費了他許多功力!
“好的, 師父!”她似乎舒緩了一口氣的樣子!
難道她?司命穩了穩震顫錯亂的心神,試探地問了問,“梨兒...的意思...是爲師…可以...”
“嗯...可以!”
哎,簡直不敢置信,如此難得, 老臉快燒着了又如何, 顧不上了!一切的一切都比不得她接受他來的重要!繼而, 這一瞬的感動使剛剛結束的撕咬又如火如荼了起來...
他正如癡如醉, 卻感受到小丫頭又欲奮力掙開他的懷抱, “師...師父,稍...等...”
“咳...咳...嗯?”
“還不到季節...”
“嗯?”
根據她們家貓的跡象, 老虎的發情期該是春季,目前將將夏季,師父這廝都不替自己算算適宜發情的日子,還跑來問她
難道還要再解釋清楚些,可是多難爲情呀,她還是頗有幾分羞澀地道,“現在還不是季節,師父你...不能...破壞自然規律...這樣...不好!”
“什麼?”
司命雖爲人神共懼的上神,那也要看從何而談!若論修爲,仙法,才貌,不留情面,那自是無人能及。
然人在感情一事上,智商總會刷刷地掉個不停,神也不例外!燒紅的面龐正熱得不可開交,面對徒兒匪夷所思的言語,他愈發費解,比那些六界中最懸疑的懸案還要費解!“什麼?……………..梨兒,說…什麼?什麼….季節?”
“師父,徒兒說的不清楚?”
“恩,…梨兒…不清楚…”
“師父…你要…多清楚?徒兒說的…很清楚啦….”
“再清楚…一點…”他向她再次靠近,逼得她又有幾分錯亂...
“啊….?”
“梨兒…”
阿梨亦紅了面。從前的蝦米向來都不會窘迫,因爲她不懂什麼時候該窘迫。此刻師父作爲一隻動物,他想要…想要….那什麼…純屬正常行爲。而作爲人類,描述起那類事物哪有那麼輕鬆?他可知道,她爲了提醒他不能亂了自然,可是難爲情得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他還嫌棄解釋的不夠清楚?還要如何清楚,他才滿意?
面對師父的步步逼問與迫近,她再無法清楚下去了,又是一陣氣惱,“師父….你….你…你…徒兒…不要…再清楚了…嗚…”丟下他與一片狼藉,她便撒開小腿向外衝去…
如此不明不白,司命怎能罷休,只怔怔然了片刻,便迫不及待地追了出去…“梨兒…去哪裡”
司命於感情方面饒是懵懂不濟,然作爲一個上神,即便不動用神力,追一個凡人小丫頭,那還是綽綽有餘。不肖片刻,他已追至她身後。幾次不大妙的經歷提醒着他不要嚇到她,不可輕易將她捕捉在手,只在她咫尺之處問個究竟,“梨兒…?”
“師父…你…不許捕捉徒兒…”
見師父這般快便緊緊追至身側,她踉蹌一慌…情急之下,掉轉方向,從他手邊再次逃出…
他繼續追上她,她再次轉頭跑… 只聽身後不寒而慄的聲音如影隨形,“梨兒,說清楚…?”
她氣急敗壞地邊跑邊喊,“師父…你…不許捕捉徒兒!徒兒…不要清楚…就不清楚….”
“梨兒,真的…不清楚…”
她被追得東跑西顛,前倒後歪,追上後,她再逃,逃走後,他再追上。當她累得氣喘吁吁,眼看就快逃不動了,萬分無奈,她乾脆兩眼一閉,等待被活捉!
此時,南華山上偏巧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將強弩之末的追趕打破。沒錯,那人便是亦在四處尋找阿梨的司醫神君。他早沒找來,晚沒找來,趁此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之際,尋來了…
司命強大的內心被阿梨折磨得一塌脆弱,才使得他有機會如此近前,他竟未曾察覺…
眼見着師徒二人一個被撕扯的髮絲散亂,衣衫不整,一個釵橫鬢亂,涕淚糊了一片,司醫神君不禁驚得頓了頓腳步,他揉了揉眸子與明亮的雙目,掐了掐手指,原來是真的…
“嗯…?阿梨?”
見他不速造訪,“咳…”司命只輕輕一咳,便鎮定了下來,音色剎那間恢復了以往的威嚴與清明,“你怎麼來了?”阿梨亦頗爲好奇,被擾得趁機停下腳步,上下將司醫神君巡視了幾番,心下幾分迷惑,“這傢伙又是什麼妖怪?”
………….
司醫神君深知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幾百年前,他是她的師父,他們師徒親近些,也無可厚非!可後來是自己先行探究到她轉世的跡象,怎就又被他先尋到了她?
她能夠洗去一身魔氣,雖險些魂飛魄散,畢竟還是沒有到那個地步,想想自己多少有一份功勞。他廢了這麼多辛苦方找到她,難道就再也沒什麼所能期待的?
轉念又一想,既然他那麼不想要司命先行尋到她,何不對他隱瞞那個真相?他是不是後悔了
司醫神君也不知自己想的都哪跟哪?總之,他很不痛快,見到這樣的場景,胃裡酸不可耐,他對阿梨究竟動的哪門子心思,從何而起呀?連個根源都沒有,哎,什麼跟什麼呀
既然來了客,那便權且招待一下。司命與司醫神君對坐於石桌兩側。雖沒有不敬的意思,但十幾萬年來,做夢也不曾想到司命某一刻會是這個樣子?而他們不是師徒嗎真的可以那樣嗎
他一時衝動,大膽包天地多觀摩了他幾眼。他此次前來,既因爲這裡有阿梨的下落,還因爲路上碰到了一些焦頭爛額的事,見司命眸色深喑,不大敢閒話,亦不該多語。他思量着一定要直入正題,且不可造次唐突, “你們…這是…你…帶着…阿梨…是不是…你們若是…忙着…操勞…不若…我稍後…再來拜訪…咳...嗯...”
聽聞此言,司命眉目一簇,面色由紅轉白,未曾言語,目光冷得跟刀子一般,那形容彷彿要砸了他的藥房…
司醫神君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想好了直入正題,爲何卻口無遮攔地說些其他?他忙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用寬大的衣袖掩了口鼻,欲蓋彌彰。
阿梨在一旁瞧着,雖不知那詞彙何意,來者又是什麼動物精怪?但此言另師父面色大變,絕非是什麼好意。她雖入世尚淺,可從來不甘願憋悶氣的。阿梨上前一步,望着司醫神君憤憤道,“你…才…操勞,你們全家都…操勞…”
“梨兒…”她貌似站在他的一邊,共同抵禦外敵,爲何又覺得哪裡不對?司命正不知該責備還是該誇獎?
司醫神君一口茶水沒把持住,嗆了出來,噴了阿梨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