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到司命的答案, 談判卻被打斷,可想而知,白小王已暴怒到一觸即發的地步, “什麼人?活膩了?還敢再來?”他伸出手就要去用妖氣碎了她的頭!
少女擡眼, 望着那人怒目猙獰!意識到大事不妙, 她來看個究竟的, 身體本就不適, 不想又急匆匆地跌了一跤,小命就這麼不明不白交代了?
不用猜了,面前這人就是傳說中橫掃青沉山的虎精!他雖生得爽朗清舉, 容貌豔麗,卻又兇惡的離譜!他與師父怎麼都打成這樣了, 他還要殺了我, 果然一山不容二虎!
容不得她再多想, 現如今如何保住小命?阿梨無法爬起,便扯住他的褲角道:“精……大人….虎精….大人, 別殺我!”
白小王被這亂七八糟的稱呼惹得微微一怔,而後手又要徑直劈下:“什麼精大人?膽敢耽擱本王?你想怎麼個死法?”
“等…等…”,這隻虎比師父不講理多了,“不……不,精王…虎精…大王, 我…額…不是要耽擱你….我是有極其重要的內幕要稟告你!”阿梨喘着粗氣, 顧不得受傷的鎖骨, 好似又裂了幾分!
司命並未預料到她會在此刻出現, 眼見着白小王的手就要批向她的額頭, 根本來不及阻止!他急得眼前黑了一瞬。而一旁的阿蘿也已經嚇傻了,姐姐啊, 不是要你好好待着的嘛!你跌倒了,也跌得太不是地方了啊?怎麼辦,怎麼辦呀?
白小王放下手,反而將她的脖領擒住,“你有何內幕,我認識你嘛?你倒是說說看,那內幕有多重要?有多隱秘?若是我覺得不重要,或者一早就知道,不僅你,你們這個山上的所有人,都要不得好死!”
“真的….真的…重要,好重要,好重要的,而且…而且…好隱秘…好隱秘!”阿梨急得字不成句!
“還不快說!”白小王快要不耐煩了,所有的人都爲阿梨捏了一把汗。而司命猩紅了眼,已然急得幾近崩潰,他的徒兒竟被挾持在那暴虐妖精手上,此刻稍有言辭不妥,她都有可能…被…
“內個…精王…我…我…我…喜歡…你,很重要,很隱秘吧!”
白小王手心妖力續勢待發,他已做好了無論她如何答,都掐死她的打算。在他眼裡,任何事都不值一提,還有什麼所謂的內幕,誰又稀罕在乎她的內幕?
除了自己的家人,哪有什麼事會重要!這個小丫頭與自己又有何干系,然他仍免不了那麼點好奇罷了!
他揪住阿梨的力道又緊了幾分,怒氣未消,“半點都不重要!”
事到如今,司命若是出手,夾在中間的阿梨又怎會不被牽連,而安然無恙?若不出手,又別無選擇!
那妖不饒人,他唯有放手一博。如若無法救他的徒兒,他要讓所有的妖怪爲她陪葬!
司命暗自將內力凝聚於掌心,正待發出,卻聽阿梨連連咳了幾聲。那虎精竟莫名其妙地將手又驀然鬆了,她就那樣被放了下來!
白小王怒中帶着火的聲音亦熄滅了幾分,卻又顯得頗有些邪惡,“此事對我雖不重要,但對你很重要是嗎?那我就大發慈悲,給你個機會聽聽,你喜歡我什麼?”
以阿梨的脾氣,此時她最喜歡的是抽死他這個一開口就要殺人的惡妖。而在如此兇惡之妖面前,她也只有將脾氣暫且擱一擱,“精…大王…我…”
“不要叫我精…大王…”白小王對這個稱呼很是不滿,聽起來半點顯不出強大的氣勢!
“內個,惡妖大王…我喜歡...你的...手!”,她心中暗道,你這隻破爪子快將我抓死了,混蛋!
“你說什麼?”
“哦...大妖王,我…還喜歡你的…皮!”
“啊...?”
“還有...?”這傢伙還嫌不夠,他姐姐的!
“還有…耳朵,腳…,呃…袖子,腦袋,尾巴...還有…喜歡的累死我了 ,可是…還有,啊...鼻涕...還有…”一口氣編了這麼多,她又嚇又急,真的要累死了,而且還不受控制地被嚇哭,鼻涕隨着眼淚縱橫而下!她越想勸那鼻涕快抽回去,卻愈發抽不回去,反而把持不住地將“鼻涕”二字唸了出來!
白小王驚歎不已,素未謀面,她真的如此癡情,連自己的鼻涕也喜歡?妖嬈貌美的女妖比比皆是,白小王見多了,也從不至於爲美色所動。而他略微仔細觀瞧,面前的小丫頭卻有一種清澈如水的感覺,好像這樣的人是不會說謊的吧!
他遲疑了片刻,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既然喜歡我喜歡得這般辛苦,那我就帶你回去歇息,你慢慢想,還喜歡我什麼?”
阿梨又一陣哆嗦,帶回去殺嗎?那豈不是死得更慘?她慌忙道,“啊…可我…這裡...還有這裡…都碎了,動不了,嗚...痛,好痛...”她指着肩,眉眼緊閉上又睜開,面色當真痛得蒼白!
“既然不便行動,我過幾日再來接你!”言罷,他毫不懂憐香惜玉地將阿梨丟在地上,揮手示意小妖,“撤…”
王來也沒有個緣由,去也沒有個始終,他是來青沉山辦什麼的?好似還沒辦完,怎麼半途而廢的說撤就撤了?也不知他是不是正在氣頭上,衆小妖們敢疑問卻不敢問啊!唯有先唯命是從,待他心情大好,再去會意吧...
沒錯,白小王自認爲六界中已沒了他的敵手,所有的地方他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所有的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既然有那樣一個極其特別的小丫頭那麼喜歡他,看起來頗爲有趣,他倒是頗有些玩心大起,就等她傷好了,再來辦事,諒他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不肖片刻,衆妖已匪夷所思地退去,留下一片打鬥過的狼藉等着收拾…
阿梨總結出一個道理,但凡是虎精,都偏愛豪不講理地將人丟在地上!而相比之下,師父那廝要講理多了呢!
她望着查看她傷勢的師父,他非但不心痛自己死裡逃生所受的驚嚇,還擺着一副無法形容的臭臉,只顧着動手動腳,真真另人嫌惡極了!
末了,她將適才發生的一切拋開,只顧着與他置氣,“師父,徒兒…痛得受不了了!現在…給你抱回去!只是,徒兒正在…生氣,所以,只給你抱一小會兒…”
司命並未理會她伸出的兩隻可憐巴巴的小手,只顧着繼續查看她身上的傷,是否加重了幾分?
他怎麼可以如此蔑視自己的手,氣死我了,阿梨不顧阿蘿正在一旁焦急地問三問四,擡起手就要去抓他的手,不許他再查看?一面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如何不敢抓另一隻虎精試試?
司命握住她那隻手,絲毫沒給她抓下來的機會!此時,司醫神君也一臉憂心地趕了過來,“不如讓我看看?”
司命望了他一眼,冷聲道,“許多弟子,還有青沉掌門都傷的不輕,你該去查看一下!” ,接下來,他要與他商量好對付那些妖怪的對策!
都怪他過於輕忽,只想着自己與司醫神君聯手,絕不會再輸給那個妖怪。不曾想,這一次他竟帶來了那麼多幫兇。他們疏於防範,才造成如此傷亡場景。虎精敢來再犯,不會再另他們這般猖狂!
司醫神君見司命不允許自己去查看阿梨的傷勢,心中難免又一陣五味雜陳,從前在天界便是這樣,與她玩得好好的,而他隨時隨地都可能翻臉將他趕走!
罷了,其他人又傷得那般重,現下是該看看他們…
擱下司醫神君與阿蘿紛紛去幫那些重傷的弟子還有青沉仙尊療傷,所有的人都各自忙碌不提。只剩下師徒二人怒目相對。
司命的面色又沉了幾分,可還是冷冰冰地將她抱了起來,“梨兒,很喜歡那虎精?”
“徒兒想幫師父…”她痛得發抖,還不忘理直氣壯!
“你幫了爲師什麼?”他邊走邊問!
“他說他的姐姐喜歡師父,而師父並未喜歡回去。沒有禮尚往來,所以他們一定很生氣。徒兒幫師父還回去,後來他們不生氣了,就走了呢。”
“梨兒...難道不喜歡那虎精?”聽她胡說八道了一番,他的心思依舊頗爲沉重!
“徒兒不知...”未曾注意到他眉目簇起,她繼續說道,“不知喜歡是何意?師父教徒兒!”她不自覺的微微晃動他的衣襟,又痛得渾身一顫,“嗯,師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