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望着那一粒鼻屎般的酒丹,沉思了少頃,無論如何想辦法想使自己滿意,可還是不甚滿意!一壺好酒,多少該有些賣相,此丹委實讓人提不起來品嚐的興致!看來,只有從頭再釀一次了。
哎,白白浪費了那麼多蟠桃肉!可轉念又一想,創造的路上,失敗總是在所難免!重頭再來又有何妨,怕只怕重頭再來的桃肉不夠了!
他轉頭望向一旁道,“阿梨,師兄幫你打開丹爐!”他想看看她的酒釀的怎樣了,是否也煉製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不過可想而知,就憑適才她那三位真火使喚的亂七八糟,定是釀不出個所以然!
天界因爲平淡無波,才使得一個偏愛上房揭瓦的人總惹出是非,去掀起波浪。與雲明相處這些時日,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阿梨好奇心作怪,委實連胡鬧的功夫都抽不出來了!這會兒她亦是好奇自己究竟煉出了什麼名堂!
她規規矩矩地閃在一側,尋思着師兄練出了鼻屎,我練出的該不會是…是…那什麼…真…屎吧?
雲明掐了個仙決,爐蓋登時被掀開,但見內中有什麼液體跟撲了鍋一般炸了出來。一個猝不及防,噴得阿梨連連退步。她只覺得眼睛一辣,淚險些流了出來。而後鼻子亦是一酸,薰得她不由得咳了幾聲!
而云明並未躲閃,他只是難以置信地望着丹爐中那金漿玉液般的東西。不顧適才的小小意外,萬分震驚地嚐了嚐,那真的是酒啊?怎麼可能?在推陳出新方面,他還從未輸過任何神仙呢?更何況,以這幾日的瞭解,她的修爲當真不怎麼樣!
他品着那酒,呆得瞠目結舌。其實,不曾有人料想到。令他癡呆無比的並不是酒,而是…原來輸給了人是這般滋味,怎叫一個奇怪了得!
阿梨敲了敲他那發僵的手臂,他的一根手指猶含在口裡…
“師兄,你沒事吧?”
“…”
其實,當一個人最缺少什麼,需要的便是什麼!爲何與她比起來,輸得如此慘敗?他竟有幾分竊喜,心中甚至升起一股說不出的盪漾?那是因爲這種體驗幾萬年也不曾有過吧!這種盪漾使他思緒飄忽,竟沒有聽到她在一旁的問話!
“師兄…?”啊梨再次敲了敲他,“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雲明總算從盪漾中醒過神來,而神遊的過程中因盪漾而緋紅的面頰卻也難掩,他不好意思地望向她道,“哦,阿梨,你是如何做到的?”
“做到什麼,我做出什麼了,不會是癡呆湯之類的吧?你怎麼…臉這麼紅?是不是喝傻了?”她用小手在他那直勾勾的兩眼前晃了晃,而且他問話之時手指還依舊含在口裡,“你這樣看我作甚?你在吃你的手指嗎,酒的問題竟有那麼嚴重?”
他沉浸在輸給人的心潮澎湃之中,竟忽略了眼神與手指上的不合禮儀。意識到失態,忙整理了整理儀容,使其端莊如初,“阿梨,快去看一看桃肉可還夠?將其全部拿來!師兄也去取些釀酒的酌料,我們再釀一次,可好?”
阿梨思量了片刻,亦被自己的創造力所驚呆,“你的意思是我當真在一日之內釀出酒了?”
“恩,是酒,而且要賽過千年陳釀呢!我想我明白了其中的訣竅。若要一日釀出酒來,火候一定要控制地恰到好處。”
“所以,三位真火被我那樣不分青紅皁白地用起來,火候剛好就是這秘訣的所在?”
“師兄猜的是這樣,不知結果如何,所以我們不防再試一次…”
阿梨聽罷,登時樂得幾乎合不攏嘴,“原來阿梨並非一無是處…還很可能是個歪打正着的奇才?”
“誰說你一無是處…”
“是…”她本想着說是師父來着,可不知爲何欲言又止,“總之,太好了….嘻嘻…師兄,我這就去將餘下的蟠桃肉弄來…”
落地的蟠桃還有一些,或許可以再釀兩爐…
次日響午,二人均準備妥當!只是問題卻又來了!她完全不記得昨日是如何唸的三位真火口訣,是如何歪打正着的,雲明幫着她一同回憶了半響,卻以慘敗告終…
他輕聲低嘆,那我們便隨心所欲地煽風點火吧…
雲明想着他昨日定是將火溫控制的太高,才導致酒水濃縮成了丹。不若這一次讓火燒一會,熄一會,反反覆覆地引誘果肉發酵,說不定便成了!
雲明有條有理地分析了極速發酵所需的火候,而後數次推理,確認萬無一失後,他念起三位真火的仙決,其間偶爾將火熄滅,再重新點燃,而一旁的阿梨卻依舊稀裡糊塗地將仙決唸了起來…
不覺已是黃昏過後,兩個煉丹爐又要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