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釀的酒可還合你的口味?”
見他不置可否,她晃了晃他的衣袖,將思緒飄遠的師父打斷,“師父…?”使出慣用的殺手鐗,將尾音拉的老長!
果不其然,此拉長音法迄今爲止屢試不爽,司命意識到自己太過出神,轉向她,不可置信地點點頭,“恩!”
“師父當真喜歡?”
他脣角勾出一道不能輕易察覺的弧線,可還是被她察覺了去,“喜歡!”
“嘻嘻…” 小丫頭樂不可支,登時眉開眼笑地彷彿採到蜜的蜜蜂,簡直要手舞足蹈地飛起來!連師父都誇她釀的酒,她簡直…,她實在是...,她就是那麼厲害!
司命雖覺得哪裡不對,可只要不是偷的就好!他的徒兒做的飯有多難以下嚥他如何不知?怎麼釀起酒來,竟是這般天賦異稟?即便是擅釀酒的高人教的好?她也不該學的這般好!難道還有人比自己更勝任做他的師父?
然蟠桃宴在即,司命心中無時無刻也放不下此事,無心過多計較其他,“梨兒,時候不早,你該回去早些歇息!三日後便是蟠桃宴,你這幾日要好好打理桃林,切不可生了是非!你且先下去吧…”
“好的,師父…”那聲音雖掩不住淘氣,卻也婉轉悠揚,似水如歌!
這麼快便被自己趕走,她沒有像以往那般無賴地攙着他不肯走,只行了禮領了師命,便落花流水般、豪不端莊地跑遠了!
站如鬆,坐如鐘,行如風,臥如弓,她當真是連個邊也不沾啊!“哎!”這隻小混蛋今日怎麼如此怪怪的?
望着她那荒唐的背影漸漸遠去,司命的眉頭又一次簇起,心神頗有些不定,索性他端起酒罈,將徒兒釀的酒倒入酒盞,自斟自飲起來!
此酒果然釀得非同凡響,從口入喉,純如幽蘭!再入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伴着周身絲絲清涼,直沁人心脾。不肖片刻,適才的擔憂便莫名煙消雲散,真乃一飲解千愁!
司命情不自禁地飲盡再斟,斟滿再飲,不若多飲幾盞,喝個一醉方休!
而當他飲罷數盞,非但不醉,還越喝越心曠神怡!他並非嗜酒之人,可他今日也不知怎的,只半盞茶功夫,便不由自主將兩壇酒飲盡!
酒罈現下空空,他理了理思緒,只覺得各種虐心虐身段子騰空席捲而來。
司命勾了勾指,一隻神筆霎時飛入他的手中!文思如泉涌也無外如是!他酣暢淋漓地揮毫潑灑起來。幾位仙家人間歷劫段子就那樣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偏趕上近些日子歷劫的神仙算是賺翻了!此番歷劫,不比往常!在司命的大作之下,他們歷得蕩氣迴腸,步步爲營!看似柳暗花明,實則窮途末路!本以爲要面臨一場俠骨柔情的曠世奇緣,實則將要被對方暗算到落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卻還無恥地活着!即便被人搭救,也是要被拿去做藥引子!明明感人至深,內中暗藏殺機。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些仕途不順之類的都算不得什麼!勵精圖治後,最終五識俱喪,眼看要不得善終,卻終得摯愛,不想走也非走不可!總之只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慘不到的!
由於思路如火山般爆發,司命提筆成書,再加上微微施了些仙法,他竟提前將一整年的神仙歷劫命簿全部勾勒得妙筆生花!
他放下筆時,已至深夜,眼下的事早已超額完成,唯獨放不下那一事!而就在彼刻,酒勁方上來。他撫了撫額,頗感睡意闌珊,竟是有些倦了。他便也偷得浮生半日閒。不及沐浴更衣,草草用了個潔身術,胡亂睡去…
不想這一睡,竟睡了足足三日。待醒來時,他伸展了周身,暗自納悶,爲何睡了這般久?難道是徒兒的酒?
還好未錯過蟠桃宴!見昴日星官已扯着嗓子唱了起來,隨即晨幕便已被拉開!他忙整理了衣衫,顧不得多想,急急忙忙向瑤池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