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子,還是某種生物?”管清彤問。
“它們很冷,很硬,像是某種機械體,”說完後,金澄又有些不確定,他說:“但是,我覺得它們是有意識的,我飄蕩在它們身邊,跟着它們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所有阻攔它們的東西,都會被絞碎,它們不斷的分裂增殖,扭曲蠕動在一起,逐漸的整個空間都佔領了,然後我又陷入了黑暗中,直到醒來。”
管清彤點點頭,她說:“我知道了。”
“我以前做的夢,都有一些提示,就是我大致能猜到這個夢是什麼意思,或者至少和什麼人什麼事有關,但這個夢,只有恐懼,”金澄看向管清彤,他問:“細節我都畫出來了,你能解讀出這個夢的意義嗎?是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還是……”
“我需要想一想。”管清彤說。
金澄看了常立章一眼,然後他的視線落回管清彤身上,他問:“你是不是算出了什麼?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和我說一說,說不定我能想起更多來,因爲在夢裡,我的意識是很飄的,可能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被我忽略了。”
“好的,你放心,我也想盡快弄明白,這個夢到底預示了什麼,”管清彤看着金澄的眼睛,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很誠懇,“我的確有一些窺見未來的方法,但是,我要有方向,才能找到我想看到的未來。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聽了後,金澄很灑脫地說:“那行吧,反正我的聯繫方式你有。”
之後,管清彤又和金澄確認了一些夢裡的細節。聊的差不多了後,常立章出聲了,他說:“我先帶他去吃午飯吧,他一大早坐車過來。”
“也聊的差不多了,”管清彤問金澄:“你會在唐江待一段時間嗎?”
“也可以,下週三還有最後一門課要考,我要回去一次。”金澄回答說。
管清彤想了想,她說:“那你先回去考試,等考完了,就在唐江住一段時間吧,也沒什麼限制,除了出入這裡的時候要屏蔽感知……”
“我都會和他交代的的,”常立章站了起來,“那金澄,我們先去吃飯,然後下午我帶你去出走走,逛一逛唐江。”
聞言,金澄拿起揹包也站了起來,“好的,我餓死了,早上就吃了一個餅。”
常立章和金澄離開後,管清彤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紀曉珍問她。
管諾也有些緊張地看向她。
“我有些模糊的感覺,但是抓不住,”管清彤看着手中杯子裡的水,聲音漸漸輕了下去,“也許,時間還沒到。”
水溫漸漸地變冷。
管清彤從沉思中醒來,她對管諾說:“小諾,我和紀老師有些事要說,你去茶水間等一下我。”
“好的。”
管諾起身離開。
門關上後,辦公室裡只剩下紀曉珍和管清彤兩人。
“遺體的研究怎麼樣了?”管清彤問。
“有很大的進展,你要看具體的數據嗎?”紀曉珍問。
“不用,看了頭疼,”管清彤把杯子放到桌上,她說:“下月研究所搬回老勁山,我有些擔心。”
“你真的沒有算出什麼嗎?”紀曉珍看着管清彤的臉,不放過她的每一絲表情變化。
“沒有,”管清彤否認了,“紀老師,難道你覺得我會騙你?”
“當然不是了。”
“老桑失蹤後,我,我便沒了信心,沒有信心,就什麼都算不出,也看不到。”
“我知道的,信則靈嘛。”
管清彤苦笑了下。
“沒事的,你還有小諾。”紀曉珍安慰她說。
管清彤點了點頭,她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收了個關門徒弟?”
“對的,是我從科學院裡搶來的,是個好苗子,”紀曉珍的臉上多了些笑意,“叫林順安,他今天不在所裡,下次你來,再讓你見見。”
……
管諾順着來時的記憶,找到了空無一人的茶水間。
他走到窗前,拉開了窗戶,風吹在他臉上。
研究所的樓是L形的。
澄藍色的天幕上寫意地畫着幾筆淡淡的雲氣。他稍稍探出了些身體,往樓下望去。水泥地,寥寥地種了幾棵樹。他扭過頭,他的眼睛一下睜大了,另一邊的窗臺上,坐着一個女孩,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着天空。
女孩大約十五六歲,很瘦小,穿一件寬大的淺藍色襯衣。
察覺到管諾的存在後,女孩的身體晃了一下。
“小心……”
管諾的話音剛落,女孩便消失在了窗臺上。
“小諾,走了。”管清彤的聲音在管諾身後響起。
管諾轉過身。
管清彤察覺到他臉色不對,便問:“怎麼了?”
管諾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我剛纔……”
“你看到了什麼?”
管諾突然想不起來他要說什麼了,於是他搖了搖頭,他說:“我覺得有點頭暈。”
“出去就好了。”管清彤推上了窗戶,“走吧。”
……
夕陽落下後,林昱回去了,姜遊便關了店。
他拖了張躺椅放在院子中間。洗了幾個黃桃,拿了包瓜子,然後把他前陣子買的追劇嗑瓜子神器找了出來,就是一個圓形的果盤,可以有凹槽放手機和零食,下面開口的地方,能當垃圾桶扔瓜子殼之類的。
一切安置妥當後,姜遊躺在了躺椅上,剛要把手機放上去的時候,一根蛛絲蕩過,手機被撈走了。
接着,他便看到薑末從店門裡走出,走下臺階。
“給我。”姜遊對着薑末伸出了手。
他接到了一團蛛絲。
收回手,把蛛絲捏了捏,“不就是讓你多吃了幾口飯嘛,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打架……”
薑末走到了他面前。
“生氣了?”姜遊直起了上身,他看着薑末的表情,“真生氣了?”
薑末擡腿踩了姜遊一腳。
“我記着的,真的”姜遊揉了揉他的頭髮,“之前那個妖魔太醜了,做珠子不好看的。”
蛛絲卷着手機落進了神器的凹槽裡。
姜遊躺了回去,他一邊嗑瓜子一邊說着,“我記起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