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荀樓一汗,沒有想到老傢伙手段這般的緊湊,如果是去現代談生意,有你談不成的生意嘛?前因後果都安排好了?這一步步銜接到位的,正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都不爲過!
就走檢荀樓猶豫的當口,外面傳來了下人的通稟聲,“大人,張老太太和張小姐請來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暗自心驚,有時候,人的震驚並不是一定來自危險,而更多的時候是,來自自己正被一些自己無法左右的因素而擺佈,即使這些因素,有可能正讓自己獲利,這樣的感覺,依然不是很舒服。
楊鶴打個哈哈,站起身來,“今天真的是喜事重重啊!快有請!來人,看茶,順便去把主母找來。”
楊鶴對着一個小丫鬟發號施令,皇帝簡直如坐鍼氈,你這一步步安排的,讓人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不由的又是一汗,不由自主的就有些佩服這個楊鶴,媽逼的,他當然知道楊鶴是能夠看出他跟張慧儀之間肯定是有什麼的!要不然以他的城府,不可能這麼冒險出招,如果自己掃了他的面子,自己即使是王承恩外甥的身份,他也徒嘆奈何!看來,他有九成把握!
皇帝卻並不是很慌,他知道張老太太非常的討厭自己!可以說討厭到了很深的地步,因爲,老太太將皇帝當成殺夫仇人!王承恩是皇帝的大伴!她萬萬不可能答應的!
當皇帝見到張慧儀的時候,心裡還是涌起了陣陣溫柔!雖然修習過了紀綱九毀之後,他的心智已經冷酷了許多。但天性中的優柔寡斷是無法根除的。他到底是一個軟弱的性子。看見張慧儀走路都楚楚可憐的樣子,再看見張慧儀那張端莊俏麗的瓜子臉,他怎麼忍心當着張慧儀的面掃了衆人的面子?
這已經不單單是掃楊鶴的面子的事情!要說掃張慧儀的面子,他萬萬做不出來的!
張慧儀看見檢荀樓的時候,雖然檢荀樓此時戴着面具,但他的樣子,她記憶猶新,或者。如果檢荀樓永遠不再將面具拿掉,她見過他的那一面,那一幕場景,也會永恆的留在心裡,對於少年男女來說,這沒有碰觸的一幕是最令人回味的!也是少女的一個永恆記憶!
她不清楚自己跟這個沒有說過幾句話的男人之間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她很清楚,她在以前。閒下來就愛胡思亂想,但現在。這些胡思亂想,都只圍繞這個男人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不斷的在心中默唸着,一定不能答應,張老太太,你要保持初衷啊!你不會是跟你兒子一樣,表面正經,其實想做官想瘋了吧?你丈夫纔剛死啊!你應該看破紅塵,憤世嫉俗!厭恨官場的!拜託!
張老太太和張慧儀顯然不知道什麼事情,進來後,跟楊鶴見過禮,楊鶴殷切的招呼兩個人坐下。
“弟妹,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特地請檢大人過來做個見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楊鶴微笑着,一臉的慈祥,像個很顧晚輩的長者。
張老太太點點頭,“楊大人,多年的交情了,兩家的關係非比尋常,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來投靠你的,但說無妨。”
楊鶴哈哈一笑,“好,那我就直說了,我對慧儀呢,是非常的喜歡的,兩年不見,出落成了大姑娘了,我就更加的喜歡了,你們不知道我今天的這心裡啊?怎麼就這麼的高興呢?我是多麼的想要一個這麼可人的閨女哦!加上我跟有德之間的交情,那也是十幾年下來的了,我一直是有德的管事,兩家也一直很好,所以呢,我今天就腆着臉跟弟妹說句話,我想,讓慧儀,給我做個乾女兒,不知道,老夫是不是高攀了呢?”
張老太太顯然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她愣住了,張慧儀也愣住了,張慧儀卻沒有去看楊鶴,而是,本能的看了一眼檢荀樓~!
張慧儀雖然從進屋之後,就隱隱約約的有些感覺,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一定是跟自己有關的,但是,她沒有往這方面想。
今天的事情,以張慧儀的聰明,一想就立刻能夠想通其中的關節,她馬上就猜到了,這是要給自己和這個檢荀樓說親的,因爲如果是給鄭鄤說親的話,不需要再走這麼一個過場!如果自己做了楊鶴的乾女兒,跟檢荀樓之間的身份,就可以拉近了,也可以算的上是門當戶對,而且,如果楊鶴攀上了王承恩的高枝,在未來的幾十年裡面,他楊家必定榮寵無比!
想到檢荀樓的臉,想到檢荀樓跟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張慧儀立刻羞紅了臉,芳心跳個飛快。
張老太太並沒有猶豫很久,“我是個婦道人家,長兄如父,現在有德不在了,家中的大小事情,我都交給偉業做主了,偉業,你自己拿主意吧。”
張老太太當然也看出來了關節,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實際上,張老太太是比張有德的水平高的,如果讓她做官,斷斷不至於做到在金殿當衆撞死的地步。
張偉業驚喜的站起身來,對着張老太太鞠躬道,“是的,娘,孩兒有意成全楊伯父的厚愛!孩兒同意慧儀給楊伯父做乾女兒。”
崇禎皇帝朱由檢大汗!他什麼看不明白啊?不是吧?老太太!你太沒有原則了,本來你不是這樣的人啊?當初你把我罵的跟狗一樣,你忘記了嗎?你現在這樣?
這個時候的崇禎皇帝朱由檢有些後悔這一次的陝西之行,他本不該來的,原本,他以爲自己這個王承恩外甥的身份,並不如何起眼,現在他完全悟出來了,王承恩的外甥,可不比王公子弟要差!甚至,比藩王都不差呢!楊鶴爲什麼急於下這步棋!無論怎麼做?他都已經不會輸了,有王承恩保他的話,他還怎麼輸?大不了就是被責斥一下,然後告老還鄉,也不會影響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