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也只有這般的說法,纔是最合理的,也不會再有誰去深究,可若是秦良玉留下來到處亂晃,哪就很膈應人了。
一旦誰真忍不住要去探查,徐妙錦的確是魏國公之後,可那是明初,這都快明末了,完全兩碼子事。
所以秦良玉的負面影響可以就此消除,但是想要安生的留下,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現在周少瑜都準備要帶走了,還將人留下幹嘛。
“只是你我之間並我甚關係,我若隨你四處奔波,卻也不大好。”秦良玉忽然提出一個問題。
周少瑜一愣,眨眨眼,這意思,難道說……
“不若你我認作義兄義妹如何?”秦良玉又道。
啊哈,對不起,我想多了還真是我的錯啊。
老實講,妹妹什麼的,難道不應當是可愛撒嬌什麼的麼,個頭比自己還高的妹妹是什麼鬼,很彆扭誒。
不過這個說法還是得到周少瑜的點頭。多一層義兄妹的關係,自然要親密的多,這又沒壞處,而且秦良玉又不是那種不重信義之人。本來還未離開的徐妙錦也頗爲意動,但一想到自己和周少瑜鬧得不清不楚的關係,又趕緊作罷,哪有做哥哥的看過妹妹那般的畫像嘛不是。
正值冬季,想要找個好地方結拜有點兒困難。最終總算找到一處梅花集中盛開之處。人家桃園結義,咱們梅林也不差嘛。
擺下三牲祭品,各自寫好金蘭譜,這玩意在明清時期才用來交換,往前推雖然有,卻基本都是焚香告祖。眼下明朝後期,自然是要用來交換的。
焚香叩拜,斬雞頭,喝血酒,待交換了金蘭譜,這結拜之禮便算是成了。
“小妹見過契兄。”秦良玉難得心情不錯,一抱拳,笑呵呵的道。
“乖,吃糖。”周少瑜還真就摸出幾顆奶糖來。
!!!
吃糖是什麼鬼,咦?味道還真不錯,甜滋滋。
徐妙錦也不曾多待,畢竟主管着泰原一大堆事,假模假樣的告辭一番,一拐角,就消失不見。
既然無家可歸,秦良玉也想到處走走看看,因爲沒有路引,爲避免麻煩,周少瑜索性將錦衣衛的服裝一直穿在身上,連繡春刀也佩了出來,腰間也將那塊錦衣衛百戶的牌子給掛上。到是沒哪個不開眼的非得上來檢查。
沒法子,現如今的錦衣衛惡名更甚。誰讓現在的錦衣衛老大劉守是個沒節操的,和東廠攪和到一塊,算得上是狼狽爲奸,名聲更臭,誰沒事敢惹?惹得起也怕麻煩麼不是。
“契兄,你那飛魚服到底是真是假?”秦良玉不由好奇。
“自然是真的,這誰敢私自做?那可是掉腦袋的。”周少瑜好笑道,雖說如今的飛魚服不必當初,數量不少,可還不至於完全的爛大街,這又不是好些年前的正德一朝,飛魚服跟不要錢似的到處賞。
秦良玉不信,一撇嘴,道:“難不成那指揮僉事的牙牌也是真的?”
“自是真的,只不過那是成祖皇帝初期所賜下的。”周少瑜說了句大實話。
秦良玉也沒多想,只以爲物件是那時候的,並不會說去猜想是周少瑜那時候得到的。
兩人不急不緩的慢慢趕路,反正大冬天的想快也快不起來,真策馬疾馳,冷風颳不死你?
雖然周少瑜最終還是留下來,並沒有第一時間摻和幷州戰局,但也總不至於亂逛,總要做些有那麼點意義的事情,比如……
“前邊便是南雄府了。”周少瑜指着遠處的城池,頗有那麼點興奮。
雖說已經做夠很多次遠距離趕路的事情了,但仍舊無法適應,風餐露宿不說,耗時還特別長,老騎馬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好在如今已經開春,到不至於還要忍受寒冷。
秦良玉不知道周少瑜爲啥大老遠的跑這大南邊來幹嘛,直到跟着周少瑜找到一位藍眼珠鷹鉤鼻的‘怪物’方纔嚇了一條,這是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人,西洋人唄。
這一位可不是什麼默默無聞之輩,在有些方面,對於華夏的影響還不小,歷史記載也很多。
能這時候出現在明朝的而且還出名的西洋人,只有一個意大利的天主傳教士利瑪竇,名人呢。
利瑪竇如今四十歲,穿的是大明的儒服,蓄髮留須也頗有點規模。鷹鉤鼻很尖,到是有幾分帥氣的感覺。
當然了,放到現在,怕是沒幾個大明人能夠欣賞的了。
到如今,已經是利瑪竇來到大明的第十個年頭,老實說,傳教的進展算不得順利,雖有有所發展,卻很是緩慢。
不過隨着認識一位大明好基友瞿汝夔之後,進度到是快了不少。
對於有人能夠主動來找他,利瑪竇很高興,尤其這人還能跟他聊一聊什麼三位一體,甚至還有聖經。而且已經在大明生活十年的利瑪竇當然認得周少瑜身上那身飛魚服,這意味着這還是一位官員。
這種有利於開展傳教的對象,當然要好生對待,更莫說利瑪竇已經很久沒聊的這麼開心了。
不遠萬里跑來傳教,其中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而周少瑜卻還能和他聊聊遙遠的西方,甚至還會簡單的幾句西方諸國的語言,雖不是鄉人,卻也有幾分見着老鄉的感覺。
щщщ▪ тt kan▪ ¢O 兩人聊的愉快,秦良玉卻沒什麼興趣,主要是聽不懂,聖經什麼的,那是什麼東西?到是利瑪竇拿出的那塊三菱鏡很叫她喜歡,在陽光照射下能夠照出小彩虹來,煞是好看,索性自己在一旁自噶把玩着。
到底是時間還早了些,即便西方此時的科技發達不少,但也不會超過太多。還真沒什麼好東西可選,眼下最緊要的,反而是給卞敏補上大量的油畫顏料過去。
那妮子都畫了好幾年了,當初買的顏料也剩不下多少,自然得補充補充。至於別的,看看再說,或者可以補些燧發槍,畢竟現在妹子多了,有點不夠分了,何況周少瑜自己還要拿不少把防身用。
手統最好,妹子們好放在身上。實在沒有長杆的燧發槍也湊合,大不了周少瑜自己用。
不過這些,利瑪竇作爲傳教士自然是沒有的。事實上,就在前不久,利瑪竇還路遇強盜了,不僅自己受了點傷,還死了一個隨從。
幾番嘗試勸說,利瑪竇總算點頭答應親自帶着去一趟澳門,那裡現在是葡萄牙人的居住地,至於這事屈辱與否,卻也不在這細說了。
秦良玉覺得自己算是開眼了,好多‘怪物’!
沒毛病,眼下的秦良玉纔多大,當然沒多少見識,就利瑪竇一個的時候還好,一下子周遭全是西洋人,還真有點犯憷,緊跟在周少瑜後頭不敢離太遠,很是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見此,周少瑜也是心中暗歎。
連秦良玉這等英傑人物見着外國人都是如此,更莫說尋常百姓了。從這一點到也可以看出封建社會的管制使得人們愚昧無知的一點。
當然了,也不能全怪社會,科技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打個比方,當網絡還不曾興起的時候,大城市先放一邊,若是哪個小地方出現老外,哦喲,這玩意還挺轟動。
反正周少瑜小時候所生活的小縣城,出現幾個黑人來投資辦廠,往街上那麼一走,周圍遠遠的圍觀一大片,稀罕吶,總算見着活的了!
這還好歹是在電視上看到過,若是連電視都沒有甚至都沒聽說過呢?怕是反應也未必會好到哪去。
“看中什麼儘管說,我給你買。”周少瑜哈哈一笑,拍了拍秦良玉的肩膀,然後立馬就苦了臉,這尼瑪,拍一個比自己高的妹子的肩膀,太怪了。
秦良玉卻不怎麼領情,只求快點到個人少的地方去,主要是感覺那些‘怪物’的視線,似乎有點別樣的意味。
委婉的將此事一說,周少瑜環視一週,有點懂了。
這年頭正是大航海時代,可實際上遠洋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更莫說遠在萬里之外的大明,好容易能在陸上歇息,當然會想辦法找點樂子,不過同爲西洋人的妹子肯定很少,但當地妹子又不一定打的上眼。
於是秦良玉一出來,就有點吸引目光了。
別的不說,單單個頭這一塊,就妥妥的符合他們不少人的審美。本來人家的妹子個頭就不和太低嘛。
周少瑜忽然想到了倭國,嘖嘖,這時候妹子的個頭怕是普遍只有一米三的一米四?想想都冷汗,尤其那些公卿之女,臉塗個鬼似的一樣白,牙齒抹個漆黑,完事眉毛也要給剃了,口紅也塗成那麼一丟丟的樣子,嘶……
鬼啊!
其實如果周少瑜是大客戶,那怎麼交易都沒問題,但實際上週少瑜也不知道想買啥,除卻顏料和手統,別的都待定,看着合適那就買,哪怕就是圖個好看送給自家妹子也成。
這樣一來樂意賣的就少了,麻煩,若不是利瑪竇引薦,都不願意搭理。
尤其顏料這一項,誰傻了纔會大量的把顏料拉過來賣,誰買啊!
最終愣是從好些個不同人手裡分別收購的,很明顯,這都是人家準備自己用的,之所以願意賣,還是看卞敏畫的一手不賴的油畫的份上。
沒錯,就是卞敏,若不是將她喚來作畫,人家還未必會賣。畢竟這時候跳出個大明人會油畫,多稀罕吶。就跟後世早些年電視上出現個說漢語的老外,而且還字正腔圓!稀罕吶!
本來周少瑜還想買它幾十個懷錶回去,妹子們人手一個,未必要推廣,但至少自己人的時間觀念強一些。結果一問價格,忍了!
這年頭懷錶妥妥的是奢侈品,在西方都是上流社會的專屬,更莫說拉出來這麼遠來賣,價格更是離譜,有那錢,還不如去拿回大梁發展民生、兵備還有購買糧食呢。
對於走到哪都能冒出一個妹子,然後是自家妾侍的周少瑜,秦良玉已經徹底淡定了,人家是好友遍佈天下,他倒好,妾侍遍佈天下!
她甚至無不惡意的想,一個個都隔了這麼遠,還是妾侍,許久不能見上一面,就不怕與外人……?咳咳,呸呸,怎麼都是義兄,怎麼能這麼想人家呢,就不能指着點好了。
當然了,卞敏的出現也打破了秦良玉一部分猜想。畢竟先前出現的女子,那都是能武的,包括後來出現的徐妙錦,也曾見過練劍。
到是這位卞敏,一副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模樣,顯然是個不會武藝的。樣貌到是不錯,本以爲也就是個花瓶,不曾想,卻畫的一手好西洋畫。除此之外,詩詞歌賦皆通,怎麼也算得上是才女了。
這也罷了,私下聊天誇了幾句,卻聽卞敏道:“奴這點本事如何當得起才女二字。”
說着,看了一眼周少瑜,又道:“家中那些個姐妹,有的是比我才學高的,便是十個奴也比不上,至於姿色,奴更是不起眼了,姐妹中可不乏絕色呢,相比之下,奴不過平庸女子而已,實實當不起妹妹讚譽。”
這就很納悶了,在秦良玉看來,卞敏的才學與相貌在女子當中就已經算拔尖了,可居然如此謙虛?再聯想到先前徐妙錦也說周少瑜的妻子才情無雙,心下好奇不已。
“怎麼?想見見?”面對疑惑的秦良玉,周少瑜笑道:“不是不可以,就是太遠,去了未必能回來。”
“騙子!”未必能回來?真有那麼遠,那你是怎麼出現在這的。反正秦良玉是不信。
“認真的,如果這輩子都難回明國一次,你還樂意與我走麼?”周少瑜面色一正,嚴肅道。
秦良玉爲之一愣,隨即就面露怒色,至於原因?考慮到這裡都是西洋人,秦良玉還以爲周少瑜這是準備跑到西方去再也不會來了呢,誰讓周少瑜沒辦法說清楚呢?
就在這邊周少瑜還在加油的時候,另一邊,大梁,局勢已經愈發緊張。
火鳳原本還在猶豫是否去救援周少瑜,畢竟她帶領軍隊一動,勢必連同蕭姽嫿也一併救了下來。不過隨着李秀寧的軍隊趕到,阿史那隼也不敢繼續貿然進攻,自然也就解了蕭姽嫿之危。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帶領軍隊不疾不徐的率領大軍趕路。
莫看大勝突厥一場,可火鳳卻清楚,能不正面打還是不打的好,真當自家軍隊有那麼高的戰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