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別走……不要與朕分開……”
在她打心底取笑他比豬還能睡的時候,對方卻臂力驚人的將她抱緊,嘴裡不停囈語,似被什麼夢魘給困住了。葉無雙茫然的睜大水眸,這才發現,這個俊美的人兒睡得很不安穩,緊蹙的眉宇,一直沒有鬆開,反而,越擰越緊。
她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只見他雙手不住朝她探來,那副不願放開,企圖緊緊握住的模樣,讓她有些心疼。
葉無雙忙將皓腕伸了過去,然後將頭埋在他的下巴處,輕聲喚道:“沒事,我在,我不會離開你……”
語落,看他渾身出了汗,還咬着牙關不鬆,她便伸手搖了搖他。
在她細微的搖晃下,他才懵懵懂懂的將眸子睜開,原本那霸氣而黝黑的眸子,此刻卻像受驚的小鹿一樣,在佈滿哀傷的同時,更多的是一種不知所措。
看着身下的嬌妙人兒還在,他緊繃的神經才微微一鬆,隨後,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原來是夢……”
“皇上夢到什麼了?”
她瞪大水眸,淺淺的詢問,倒不知,像他這樣英武的男子,也會讓惡夢給唬住。
“沒什麼。”他深深的嘆了一聲,然後一筆帶過。在她愕然的之際,他卻伸出像蛇一般難纏的手臂,將她的纖腰輕輕一樓。
感覺他像個孩子般沒有安全感,葉無雙難得主動的擡起下巴,輕輕在他蒼白的額間一吻,似安慰道:“我在呢……”
他心一緊,忙低頭又是給對方一個長長的吻,眼看葉無雙呼吸有些不暢,他纔將她鬆開。
“皇上,早朝時間到了。得起來了。”她紅着臉小聲提醒,這段日子,他對她的好,她是看在眼,記在心裡。即便是她每次醒來,也感覺置身夢中。
“朕有些疲乏,今天就不去了。”
“又不去,昨晚不是讓你不要……”
話到嘴邊,不知該怎麼說下去的葉無雙,只能無奈的瞪了他一眼。
“朕說的疲乏,不是指身體,而是心裡。怎麼,不信?那朕試給你看。”
說罷,某人又要翻身而起,作勢要把她壓在身下。
葉無雙昨晚已經被折騰到不行,今早起來渾身都是痠痛的,那容得了他再亂來一次?忙的將他推攘到一邊去:“皇上,且不可白日宣ying,有損聖名。”
“越發伶牙俐齒了,白天不行,晚上朕再來。”
“你……”
葉無雙一時又被這無恥之言弄得無語,幽幽的看了他一會兒才道:“昨天,我跟皇上說的事情,皇上該有個答案了吧。”
“什麼事啊?”某人明知故問,索性還慵懶的把眼睛閉上了。
葉無雙看在眼裡,又氣又急,翻身就要下牀。對方卻眼疾手快,一把又將她攬了回來,然後抱在懷裡又親又哄道:“好啦好啦,看昨日你侍候朕也頗爲費心費力,朕都依你行了吧。”
葉無雙此時想笑,可又因他的話而笑不出來。這個傢伙的意思,好像他肯答應自己,完全是自己昨晚一夜的奉獻。明明好幾次,都是他強來……而自己,則是在無力中掙扎,然後才半推半就……
“怎麼,朕都高興了,你還
不高興?”
看着呶着的脣,像個孩子一般生着悶氣,懾驚天立馬來了精神。將她又壓在了身下,眸子暗芒浮動,葉無雙似感覺到了什麼不妥,可她還沒完全反應,對方已經又下手胡來,直到她氣喘不停,身子已經軟弱成泥,那廝才勾脣邪笑,將她放過。
葉無雙清醒過來時,又羞又氣,心想,自己再不遠離這個傢伙,怕是豆腐要被吃光了。
下一秒,幾乎是逃難般穿好衣衫,任由那個無恥的傢伙獨留空ta。
坐在鏡臺前的人兒,幾番欲言又止。
終究是耐性殆盡,衝着牀上那個昏昏欲睡的人兒就喝道:“皇上,你到底要賴牀到什麼時候?”
“無雙,朕最近日理萬機,心力交瘁,昨晚又爲了迎合佳人心意,更是差點折腰,你就不能多體貼朕一點?”
某人說得冠冕堂皇,而聽的人卻滿面紅霞。其實,並不是他想賴牀,只是牀上有太多屬於她與他之間的相纏時的印記,一時間,他有點捨不得起來。
“皇上,不是無雙不體貼你,而是皇上若不起來,這外面侍候梳洗的丫頭也不敢進來。難不成,你讓我就這樣蓬頭垢面的去見人嗎?”
“這樣啊,那朕來幫你好了。”
“不要……”
想到那天他畫的眉,葉無雙簡直就要崩潰了。
可就憑葉無雙說不要,那還是不行的。那個傢伙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好衣衫,踱步到了她的面前。
他俯身,將頭埋在她的肩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穿繞着她的髮絲,那涼滑的觸感,猶如她的脣一般讓人貪戀喜歡。
他說:“無雙,朕要替你綰髮。”
“不要,上次描眉讓我夠丟人的,今天若是綰髮,估計我若出了這個大門,就會被人抓起來的。”
“誰敢?”他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看似不經心,卻飽含着一定怒意。
她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道:“你是皇上,這手是用來批閱奏摺,爲天下百姓謀福的。而不是……用着這梳妝打扮的女兒身上。”
“朕樂意。”
短短的三個字,又把她要說的話堵死。
“好吧,好吧,你隨意,你高興。”
勸說不下來的某人,索性放棄,露出一副豁出去的憋屈模樣。
懾驚天看在眼裡,只覺得心尖上的無雙是越來越可愛了。當下也不多作安慰,只顧握起木梳,輕輕的爲她梳理着髮絲。
當一梳到尾時,他細膩而深情的動作,不可否認是她感動且喜悅的。
想到多年前,她多少次做夢,要與這個男人白首一生,可最終被命運捉弄,不能走到一起。而如今,眼看想的人兒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她卻不可抑制的感到心酸。
不一會兒,一個簡單而不失優雅的凌雲髻便出現了,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不一會又用一支芙蓉翠玉簪斜插而入。沒有過多墜飾,沒有太多繁複,就是這樣的她,溫婉寧靜,就像一束暖光,永遠能照到他內心的深處。
“好看嗎?”
看望鏡中兀自發呆的嬌妙人兒,他低下頭,有些邀功的在她耳畔輕問。
神遊
太虛的葉無雙這纔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鏡中的自己,驀地覺得有些恍神。
這……是他給自己梳的髮髻?沒有一絲凌亂不說,連樣式也格外新穎,而且,梳得特別的工整雅緻。最重要的是,把她的氣色,也襯得好了幾分。
“你……”她愕然轉頭,死死的看着那個男人,他面帶濃濃的笑意,眸中皆是憐愛。
“喜歡嗎?”他邪魅的嗓音,三分低沉,七分醉人。
她不知所措的點點頭,張了張脣,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這手巧得,比九丫還厲害。事後,心微微一酸,暗忖,這傢伙,應該跟不少女子綰過發吧,這技術,這手藝,就算不當皇上,也可以找個富貴謀生了。
“無雙朕一生,只爲三個女人綰過發。”
果然,這雙手是練出來的。
“哦。”
聽出了她話中的失落,他忙埋頭用臉噌了噌她的額頭道:“你就不問,是哪三個女人?”
“那是哪三個女人?”
她轉過身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一個是朕的母親。年少時,她也曾有一頭與你一樣美的青絲。那時爲她綰髮,朕就打定注意,以後一定要給朕的妻子,也綰出一頭美麗的髮髻。”
她心有觸動,卻不依不饒道:“那還有呢?”
“還有就是敏兒,幼時,這孩子誰也不願接近,連綰髮,也是朕親自代勞。”
說到這裡,他眼光波動,似乎憶起了當時的趣味,含笑的眸子,讓人能看出他的溫柔與體貼。
原來,他說的是這兩個女人啊,害她白吃飛醋,整理整理心神,便不問了。
“最後一個,是你。無雙,雖然你是朕最後一個綰髮的,但卻是朕,最想綰髮的人。”
“咳咳,說這麼多,難不成,又想要討賞?”
某人故意腆着臉,不想讓懾驚天得寸進尺。
誰知,那人倒一臉歡樂的湊上脣來:“來吧,你就憐惜朕一下吧。”
葉無雙看到他越發不正經的樣子,哪還像個皇帝,簡直跟個地痞無賴差不多。猛的就將對方推開,慌亂的起身,轉到後面的妝臺邊上去道:“皇上,如今你都答應了要給九丫賜婚,無雙今天可有忙的了,就不陪你胡鬧了。”
“朕來賜婚,你忙什麼?”
那人面帶委屈,又像尾巴般的粘上前去。
“我得給她置辦嫁妝啊。”
說完,她就把懾驚天近日差人送來的一些稀珍之物取了出來,想着要怎麼變賣成銀兩。可算盤還沒敲響,對方就面帶不滿的警告道:“朕送你的東西,你好意思拿去給人當嫁妝?”
“這……”
若不拿他送的,她根本就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看到佳人爲難的樣子,正元帝可不想讓她蹙眉,忙將纖腰一環,笑道:“好了,這不需要你操心了,朕都想好了。一會去朝堂就擬個旨,讓那丫頭拜戶部李大人門下,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出嫁,到時這嫁妝,李大人會一一操辦。你呀,就安心給朕養好身子,晚上好好酬謝朕的恩賜就行了。”
這話越聽到後面,越不像話,無可奈何的是,葉無雙還無言以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