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本王就要回歸南朝,無雙,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去南朝吧。”他語氣輕緩的說着,眼裡滿是期盼之色。
聽罷,她有些微僵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失聲淺笑:“樑王是在說笑?”
他立即上前一步,鳳眸緊緊鎖視着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回道:“無雙,你覺得本王這個樣子是在開玩笑?”
葉無雙側過臉,頓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樑王爲什麼要帶她走,但她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倉促與唐突。當下,斂下水眸笑道:“樑王爲什麼要帶無雙去南朝?”
“因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急切的回答,眼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她的神色漸漸平靜,語氣輕柔:“那次的事情無雙也說了,若不是因無雙而起,樑王也不會陷入險境。其實樑王不怪無雙都已是萬幸了。”
“那好,做爲朋友,本王也想帶你離開。”
她心中陡然一震,心中略微感動,但神色卻依舊鎮定如初:“朋友?”
“對,朋友。”
“樑王把無雙看做朋友,那對無雙瞭解又有多少?你知道無雙爲什麼終日面罩銀紗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嗎?”
面對她的疑問,他超乎她想像般的平靜回答:“知道,你是因爲遭奸人嫉妒,而被劃破了容顏,所以才以銀紗遮面。”
“你怎麼都知道?”她愕然的看着他,他沒問過自己,怎麼會知道她早被毀容?難道說,是懾驚天告訴他的?心中微微一酸,有些苦澀。
“本王如何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介意。”
他眼眸閃着一絲耀光,一臉虔誠的說着,任何人看了,都有些不忍拒絕。
而她,卻義無反顧道:“可我,還是不能跟樑王離開。”
聽着她的回答,他的心似在那一瞬間遭到碰撞,“砰——”的一聲,碎落一地。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肯跟本王走,去了南朝,本王會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輕輕一凝眸,眼底劃過一抹淺淡的失落:“你覺得,無雙是爲了榮華富貴而生的女子?”
頓覺自己方纔的話有些膚淺與傷人,樑王的神色微有一絲愧疚,淡淡回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告訴無雙你,跟着我去了南朝,我會讓你過更好的生活。”
“無雙現在的生活就很好。”
“你……你是爲了懾驚天而留下來的嗎?”
“是!”見他沒有妥協之意,葉無雙也就果斷的回答出來,拋開她對懾驚天的私人感情不說。當初他們二人早已達下協議,自己成爲他的僕人,在無憂堡內盡職遲忠一生,而他,也許下承諾,無論何時何地,保她一生平安。
這句“是”,多少讓樑王感覺有些挫敗,這輩子只要是他要的東西,還沒有失手過,他要的人,還沒有誰說過不。可如今這個女人,卻讓他微受刺激。
“無雙,只要你肯跟本王走,懾驚天開出的條件,本王願給出他的三倍,若是你不滿意,十倍也可以。”
聽着他狠厲的話語,她只是悽楚一笑,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無雙不值樑王厚愛,就請樑王不必費心。況且,懾城主開給我的條件,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再說,做人要有始有終,若是輕易就爲眼前的利益叛主,那這樣的人,就算樑王費盡心思奪去,又有何用?”
她的話,多少在他不平的內心給予了一絲安慰。是啊,自己看重的不就是無雙的聰慧善良,不爲物質所迷惑的簡單純真嗎?眼下,自己卻開出條件欲將其引you,這又算是什麼?
他苦澀的揚起脣,鳳眸帶着失落與愧色:“無雙,本王真的想留住你這個朋友,所以……”
“若樑王真把無雙當成朋友,那麼就不要再說那些話了。”
他的思緒微微一滯,看着那雙清亮而幽雅的美眸,心中雖覺萬分可惜,但知道此事不能強求。
淡嘆道:“好吧
,無雙,你就本王方纔的話,煙消雲散吧。”
她莞爾一笑,神色釋然,似乎並沒有爲方纔的事情上心。
她就是這樣一個心思靈敏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只是上天對她不公,爲何要毀去她傾城之顏。若是完好無缺,不知該讓多少男子爲之瘋狂啊。
“無雙,本王可以不強迫你走,但是,這個你要收下。”
不知何時,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盒來。神色帶着溫潤的笑意,那模樣比方纔要讓人想親近許多。
葉無雙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是一片好意,所以,並未怪他,也未拒絕。
輕輕接過盒子,在打開之後,又看到昔日那支美麗的純金孔雀步搖。
她水眸微愕,輕啓薄脣:“樑王,這……”
“這次,你可不許嫌她貴重。”
“我……”
“既然我們是朋友,本王送給你,你就該收下,至少在互相不能相見的日子,留個念想吧。”
他的語氣淡淡,卻暗含一絲惋惜與無奈。
葉無雙沒有反駁什麼,只是淺笑着收下,擡眸瞬間,那明亮的水瞳似有電流般觸動他的內心。
“樑王,謝謝。”
“無雙,能認識你真好。”他輕柔的說,黑眸一刻也捨不得從她身上挪開。
後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也不知將來何時,再能見到她。也許明年,也許後年,也許很多年……真希望將來,自己身邊還能再出現一個這樣的女子。到那時,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將她挽留至身畔。
“樑王,無雙也很榮幸認識樑王。”她嫣然一笑,纖長的羽睫輕易的就能勾住旁人內心。
他強迫自己挪開眼眸,是要離開了嗎?爲何,越是多看她一眼,愈發覺得難以割捨?
只是朋友而已……爲何內心對她的異樣感覺如此強烈?
不,一切只不過是錯覺罷了,也許離開她些時日,就會忽略這種異樣。他苦澀的搖了搖頭,企圖用一切來蓋過這個荒謬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