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九懸着的心,猶如被人灌了鉛,當下啞然道:“難道,今晚皇上,不用處理公務?”按理說,康音會選擇在今晚離開,那說明他有萬全的把握。因爲那是那樣慎重而心細的人。就算是賭,他也會用八成把握去賭,他不會輕易弄掉自己或她的性命去賭。
所以,她一直認爲,他已經計劃準了,朝烈帝不會在今晚入寢鳳儀宮的情況下,所以纔要帶着她一同離開。
可是,朝烈帝現在卻遲遲不走,還要入睡此處,那結果會是怎樣?
突然,朝烈帝冷然一笑,將懷中的秦若九抱得更緊一些道:“經你說,朕還想起來了。
其實,朕今晚是該去參加太師劉原兒子劉青的喜宴的,可是朕卻沒去。”說到這裡,朝烈帝凌利的黑眸,閃過一抹狡猾的得意。
秦若九看得心中七上八下,也許這就是作賊心態,她從未如此緊張的望着他道:“皇上爲何沒去。”
“因爲劉原那老匹夫,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經常在朝中倚老賣老。這次,就是由他最先提出,讓朕主動向北奉示好的摺子,繼而又煽動不少大臣來上奏。哼,在他眼裡,朕似乎還不足以有先帝的威懾力。屢次忤逆朕也罷了,這次,朕不給這老匹夫一點教訓,朕還是這個一言九鼎的皇上嗎?”
聽罷,秦若九微微一顫,用細微的聲音道:“皇上,不去參加劉青的喜宴,就是要報復劉原嗎?”
對方神色狠狠一凜,有着平日少有的陰鷙與堅定道:“不錯,老匹夫讓朕賜婚,還當衆要朕爲他兒子主婚,朕憑什麼要由他來擺佈?他兒子想風光娶妻是嗎?那朕偏要讓他這次顏面殆盡。”
“顏面殆盡?”秦若九一聲驚呼。
卻讓朝烈帝眼瞳中閃過一絲快意:“不錯,劉原那老小子一定以爲朕會前去,所以把這個消息散遍了整個朝堂。到時候所有大臣都去祝賀,朕卻不到現場。到時候,劉原那老匹夫,少不了落人笑柄。以他那積極注重嚴顏與威儀的個性,不羞窘之致死纔怪。”
“……”秦若九聽罷,莫然無語。她終於知道康音爲什麼會選擇在今天帶她離開。原來,他誤以爲朝烈帝會在今日爲劉太師的兒子劉青主持婚禮,想以要帶她遠走高飛。
但他卻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朝烈帝用來對付劉原時,所唱的空城計罷了。
他們太疏忽了,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只是,這也怨不得誰,只能說,他們無法摸清朝烈帝乖張的脾氣與秉性。他做事風格,全憑一己喜好。任誰,恐怕也難以琢磨。
就連劉原與這個少帝處事已經如此之久,恐怕也沒料到,他會缺席不到。
是啊,他可是三朝元老,又得先帝垂愛,現在在朝中可是聲望最高的老臣。他原以爲,無論如何,以自己的聲望與對朝堂做出的貢獻,再怎麼樣,皇上也會賣他幾分面子。可惜了,朝烈帝就是朝烈帝,別說一個劉原,就算是天皇老子,他只要不喜,照樣不會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