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兒猶疑着,雪衣想了想,直接說道:“妳怕我殺了妳?”
“不!”三兒立刻擺手說:“我,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雪衣笑了笑,說:“妳之前不是對我說,你爹爹一直想要給妳大哥謀個官職嗎,等咱們做了好姐妹,在這太廟裡互相扶持幫助,他日妳出了這太廟,我只需讓王爺寫封信,妳爹便能如願以償,而妳家從此以後也不用再爲生病後無錢請大夫而發愁了。”
三兒有些動了心,最終還是應了。
欄就這樣,重新分房後,三兒搬到了她的房間。
在太廟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都是做着同樣的事情,枯燥而冰冷的太廟像是一個牢籠。
轉眼分別已是一月。
緩在這裡,她得不到任何邊關和帝京的消息,也不知上官鳳瀾此時此刻的情形。
只有那心裡的痛愈日清晰,隨着情花毒的發作,那一股未知的不安也越發濃烈的盤踞在心頭不散。
鳳郎——你爲何而心痛至此?
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
每當夜深時,本就死寂森冷的太廟越發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寂靜的空氣裡,不時從窗外傳來幾聲貓頭鷹‘咕咕’的啼鳴。
高牆外有打更的鑼玻響了三響,午夜時分。
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空氣裡隱隱約約飄出一絲白煙,飛快散開,正是從三兒的牀上飄來,不一會,屋子裡益發死一般沉寂,連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極爲微弱,被褥掀開,三兒從牀上翻身而起,呲~寒光閃動,她的手裡赫然握着一把匕首。
她一步步靠近雪衣,一貫可愛的眼睛裡迸射出凌厲的殺意。
當那匕首揚起,半空中陡然射出一把暗器,叮一聲脆響,將她手裡的匕首幾乎彈飛,若非收手快,她便被另一把暗器射中。
“妳們——沒有中我的迷煙!?”三兒詫異的瞪着雪衣跟阿碧,“不可能!”
阿碧冷着臉,一步步逼着三兒。“是誰讓妳來殺公主的!”
三兒一步步退着,突然腳步一頓,瞳仁睜大,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手裡的匕首跌落在地,背上中了一把暗器,轟然躺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那黑衣人出現在屋子裡。
“阿碧,小心!”
阿碧只有暗藏的暗器與對方糾纏,而對方手裡握了一把長劍,只是不待阿碧動手,從窗口裡又翻進來一道灰色身影,將那黑衣人攔住,雙雙冷笑一聲,刀劍相碰,便在這屋子裡打鬥了起來,那黑衣人雖身手不凡,但也漸漸的中了迷煙的毒,開始驚詫,落了下風,招架不住凌厲的攻勢,受了幾道傷口。
而迷煙則是雪衣偷偷從三兒那調換過來的。
她跟阿碧早已服下解藥。
那灰衣人卻遲遲未見中毒的跡象,倒讓她訝異了一番,看來對方早已猜到了她會用迷煙。
那黑衣人不敵三人,胸口被刺了一劍,又中了兩把阿碧的暗器。
躍出窗臺,逃離而去。
“金姑姑,何不留步!”雪衣喚了那灰衣夜行衣的女子。
灰衣停下腳步,轉身,掀開了面上的面巾,露出一張冰冷的臉。
“真的是妳,金姑姑!”阿碧則有些意外。
金姑姑冷淡的笑了笑,看着雪衣打量了兩眼,“妳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許多。”
雪衣笑了笑,金姑姑道:“妳是怎麼發現的?”
阿碧亦是同樣不解的等着雪衣回答。
雪衣想了想了,回答說:“那一次阿冬的死,我就開始懷疑了。”
“哦?”金姑姑冷亮的眼神盯着她。
雪衣接着說道:“阿冬......是金姑姑殺的吧。”這話並沒有多大的疑問,金姑姑笑了笑,點了頭,“不錯,是我殺的。”
雪衣接着話說道:“阿冬也是隱藏武功的人,而頭一天的那條毒蛇,其實就是阿冬放的,目的是爲了殺我,而把毒蛇暗中殺掉的人,則是素娥,金姑姑,我說的可對?”
金姑姑再點了點頭,“那蛇的確是阿冬的。”
“阿冬在這太廟並沒有得罪誰,突然之間暴斃,顯然是被人所害,當時我以爲對方是衝我而來,或者是素娥,可我跟素娥當時都在外頭罰站,所以對方其實針對的就是阿冬,偏巧那時只有阿冬一個人在房間裡,難道真的是巧合?”雪衣緩緩的說道:“所以——我懷疑了素娥,素娥揭發我跟阿碧私下約見談話是故意的,所以纔有了姑姑的出現,罰我跟阿碧還有素娥罰站,然後金姑姑則暗中潛入房間,將阿冬殺害。”
雪衣頓了頓,接着說:“由此想來,素娥同金姑姑是一夥的。”
“素娥死的那晚,我忽然意識到素娥每晚有準時上茅廁的習慣,忽然驚覺對方也可能掌握到了這點,所以才急急趕了出去,只是還是晚了一步,素娥被殺害推下井。”
說到此處,金姑姑臉色暗了暗,“素娥的確是我的人。”說完復又擡頭看着雪衣,“那妳是如何發覺三兒的?”
雪衣緩緩又說道:“素娥死的那一晚,阿碧對我說,她發現黑衣人手臂上有被素娥所傷的傷口——而那一天,三兒同我在柩宮守靈,三兒‘無意中’對我說起,她偶然發現金姑姑搗草藥一事,當時我便看穿了三兒在撒謊,因爲她不知道,我懂醫術,而就在早幾天我看見金姑姑妳在上香油時不小心被燙傷,我曾給過金姑姑妳一些我帶來的傷藥,金姑姑自然無需搗草藥敷蓋傷口。”
金姑姑臉上有些瞭然,“原來妳早就懷疑了三兒,我倒是白擔心了一場,以爲妳引狼入室。”
雪衣笑了笑,說:“我當時見三兒撒謊,便主動提出要她與我同一間房睡,我隨意的找個理由讓她跳,因爲我知道不論我說什麼,最終她都是會答應的。”
“原來公主早就想到了這些。”阿碧此時也才瞭然,驚訝的望着雪衣,這些線索,她竟未能想到一起來,可見公主的聰慧讓她欽嘆。
“那,方纔那穿黑袍的人會是誰?”阿碧問道。
“若我沒料錯,大概是崔姑姑了。”雪衣回答說。
第一
金姑姑冷豔笑了笑,雪衣定定的看着對方,“金姑姑還不肯說麼,金姑姑是受了誰的指使,隱藏在我身邊,爲我除去那些欲圖謀害我的人?這一個月來,暗地裡,金姑姑可不止救了我一次兩次,雪衣心中,多少都知道的。”
金姑姑掀了掀脣,“妳以爲還有誰,自然是攝政王。”
雪衣卻搖了搖頭,“鳳郎顧慮我的安危,他會這麼做,但金姑姑的行事卻不似鳳郎的命令所爲,鳳郎會在一開始便清除所有的隱患,而不是似金姑姑這般暗中候伺,只有對方出手金姑姑纔會出手,如此以來雖說對我而言危險了幾分,但卻能暗中順藤摸瓜,找出對方的身份,所以我才問姑姑,誰纔是姑姑的幕後主人?”
問到此處,雪衣的心顫了顫。
如果金姑姑果真不是鳳郎所安排,那麼不管金姑姑的主子是誰,都存在着一個疑問。
鳳郎不會對她的安危置之不理,可爲何不見安插人手?
反而是另一個人來安插屬下對她進行保護?
這讓她有種——被交付的錯覺?!
金姑姑清冷的笑了幾聲,讚賞的盯着雪衣嘆道:“沒想到妳不僅生了張絕美的臉,還如此的冰雪聰明,上天造物,可真是不公平。”
說完頓了頓,接着道:“如今已有月餘,時間也差不多了,妳在這太廟待的也夠了,妳想知道我主子是誰——”
她後面的音調拖了一把,掃了掃雪衣跟阿碧,“不妨——妳自己親自去見見——”
話未落,雪衣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迎面已經被一捧白灰覆蓋,阿碧在思索着雪衣的話沒有警覺,亦同樣中了招,兩人雙雙在那陣白灰中軟下了身子,頃刻昏厥在地。
金姑姑盯着昏倒在地上的兩人,眸光漸漸半眯。
如此聰慧特別的女子,怪道主子會爲她而着迷,只是,美貌的女子已經是禍水,再加上冰雪聰明,那傾覆河山,只怕也在她手中了——
(PS:萬字加更完畢!撒花~~~感謝親們的閱讀和支持,(╯3╰)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