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倒像是專爲了妳而生,如此尤/物!”他冰涼的手指彎曲着,以指背輕拂她細膩雪白的臉頰。
“悔嗎?”他脣抿着笑,目光沉靜盯着她。“沒有如妳的願當上後宮之主,卻嫁給了一個見不得人的殘廢,不恨我?”
怎麼會恨,還要感激你纔是。雪衣忍着噬心劇痛,強自抿着笑,舉目看着他俊美無諸的臉,“四王爺只——”
“叫我四郎。”他撫摸她臉頰的手一停,銳利的視線不容她反駁。
眶她無謂的勾了勾脣,用低啞而斷續的聲音說道:“四郎只怕是要失望了......五娘感激四郎還來不及......又怎會......恨你?誰都知道......當今皇帝命不長......如今亦不過是個傀儡,掌握實權的是攝政王......傍上了這個正主......纔是長久之計......四郎說,五娘可有說錯?”
他輕笑,目光詭譎而涼薄:“不惜爲權欲榮華去逢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正主,妳倒真是不簡單,本王也沒想到,似老八那性子,竟也能輕易被妳這張臉迷惑。......看來,太美的女人,比蛇蠍更危險。不過......”他笑意忽然加深,“妳的如意算盤能否成真,那也得看本王答不答應,老八想做皇帝,也得看本王允不允許。”
說完,他以刀割破手腕,鮮血頓時流出,額上大汗淋漓的雪衣看一眼那血口,扯開一抹絕豔冷凝的笑,用力狠狠咬了下去,那力道彷彿要將他手臂撕裂,他卻眉頭也沒皺一下,站在那任由她咬下去,直到感覺那噬心的痛漸漸減弱,她才鬆了口,那血口已經被她咬得血肉模糊,殷紅的色澤沾滿那紅脣,越發妖媚如姬。
澡他毫不在意那血口,輕挑她的臉,在那沾滿血水的紅脣上烙下清淺的一吻,只是脣瓣擦着脣瓣,並未深入,但又遲遲未離開,而是眷戀不捨般在那血色紅脣上游離未返,經過一番劇痛,她四肢無力軟軟靠在牀頭,任由他輕吻菲薄。
他擦了一抹嘴角沾上的血,目光凝視着她,“密函本王等得沒有耐性了,若不想妳那醜丫鬟受苦,最好儘快弄到手。”
“再給我三天。”
“很好。”他淡笑如水,踏着輕功離去,頃刻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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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碧隨着雪衣前往皇后寢宮,身後還跟着兩名宮女並兩名隨身小太監,只見各自手裡都拿着好些包裹好的禮盒,剛走進皇后所居住的落霞宮,迎面一人形色匆匆,腳步雖急卻又穩健的灰衣太監走了上來,見到她幾人退到一旁打千作揖。
雪衣的目光在那太監的臉上掠過,那太監復又邁開步子向宮外走去。
這邊,雪衣走了一射的地方頓住了腳步,回頭,睇了一眼那太監的背影。
“‘小姐’?”
雪衣眉頭微微蹙起,轉頭用眼神問着阿碧,阿碧低聲道:“‘小姐’也發覺了?”雪衣點了點頭,“剛纔這人內功不淺?”阿碧亦點了點頭,“不錯,此人內功極高,雖外表極力掩藏,但他恰恰忽略了在這大熱天,即使一般人行走這麼長的一段路也會喘口粗氣。”
雪衣眸子眯了起來,內心忖度:此人不像是一般的太監,從皇后寢宮出來,形色匆忙,實爲可疑。
邊想,幾人已然入了殿,早有宮女跑着去通傳。
“妹妹這是要出宮?”坐上,歌盈盈看着雪衣一身常服裝扮問道。
雪衣放下茶杯,起身笑說:“這裡也無外人,姐姐也知道,妹妹一直和孃親住在爹爹在外頭所購置的宅子裡,自從爹爹把我正式接回了歌府,姐姐一直待我很好,並無成見,妹妹心裡也很是感激,早幾日聽聞出任鄴城總兵的二叔打了一場勝仗回到了帝京,所以想着恰巧在出宮之際去他府上走訪一趟,拜見我這從未見過面的二叔。”說完指着那準備的一堆禮物,“這些是我備下的薄禮,只是臨去前又擔心不夠周全,不清楚二叔家的境況,因此才特意前來問姐姐一聲,二叔家有幾兒幾女,幾房妻妾,到了二叔府上,也不至於鬧了笑話?”
雪衣口中的二叔,便是歌江中的胞弟,歌文道。
乃是東陵國與西夷國接壤的邊關關隘——鄴城的二品總兵大人。
殿上,歌盈盈神色猛地一滯,眉目間閃爍了幾下,眼皮斂了下來,雪衣狐疑的收緊眸光,看着歌盈盈這出乎意外的表現,只見她這‘姐姐’遲疑了好一會,才起身笑了笑,回說:“二叔常年鎮守邊關,一年難得回江南老家一次,因此他家的情況......我也並不大清楚,不若這樣,我即刻命人再備些薄禮,妳一併拿了去,如此一來只會有多的剩下,剩下的便賞給那些下人罷了。”說完不待雪衣反應,便命身旁的宮女去打包一些禮物來。
雪衣心裡疑惑橫生。
即便那歌文道常年不回老家,可彼此親戚之間不可能沒有交流走動,做爲大小姐,又如何連自己二叔家中大抵的情形都不明瞭的?
出了落霞宮,一路上,雪衣都將疑惑藏在了心裡。
怔愣出神間,只聽身後陡然傳來異口同聲的請安聲:“奴婢(奴才)叩見皇上,吾皇萬安!”
阿碧拉了拉發呆的雪衣,雪衣才收回了心神,只見前方的路被一輛華麗的馬車擋住,車簾掀開一角,一張熟悉的臉正面對着她靜靜含着笑。
她忙垂頭請安,馬車上,上官弘宇淡而柔的聲音如清泉滴水飄了下來,在這六月的熱天裡格外讓人心頭舒坦,“八王妃要出宮?”
“回皇上的話,正是。”
“那許多的禮物是做何用?”
“臣妾聽聞二叔遠從邊關回到帝京,因此帶着禮物前去總兵府拜訪一番。”
馬車上靜了靜,“正好,朕此行亦是要去總兵府,上車吧,隨朕一道前往。”雪衣一愣,直接就想拒絕:“臣妾惶恐,不敢與皇上同乘一輛馬車。”
沒想到會突然遇到上官弘宇,更沒想到他也是要去總兵府,有他在,只怕事情不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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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傳來一聲淡淡自嘲的笑:“看來這皇宮裡還是有人把朕當皇帝的。”
爲這話,雪衣心裡一陣失落:“......皇上。”
“上車吧,既然拿朕當皇帝,就該知道抗聖命是死罪。”
雪衣咬着脣僵持了一會,見別無他法,只有上了他的馬車,馬車緩慢而穩當的行走,阿碧侍女們都碎步緊跟在後。
馬車上好一番沉默,只有外頭車輪軲轆滾動伴着馬蹄踩踏的聲響。
“妳不必如此緊張,朕要砍妳的頭,還得問問八皇叔他同意不同意。”
雪衣擡頭看他,見他一派淡然輕鬆,如今已經上了馬車隨他來了,便只好隨機應變了,臉上含着笑,隨意找了話說:“皇上的病,爲何一直沒能治癒呢?”
上官弘宇笑看着她,說:“太醫無能,上天又薄朕,朕的‘病’想好,只怕也好不了了。”
“怎麼會,東陵國如此之大,總會找得到治癒皇上病症的大夫,皇上不該放棄。”
“倒也不是沒有能治朕這病的人,朕也曾遇見過。”
雪衣心思一動,眼神閃爍:“那爲何皇上的病,還是沒能治好呢?”
上官弘宇輕聲一笑:“好了又如何,即便能坐在那高位一輩子,終生寂寥,又有何樂趣。”
“皇上萬萬人之上,天下莫非王土,子民莫非臣民,皇上又怎會寂寥終生,便是後宮佳麗三千,就是那尋常人求亦求不來的。”
他輕笑,淡然看她,清美的長眸如落霞掩映着泠泠的波光,“朕也是人,只有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後宮脂粉再多,朕想要的那個不在其中,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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