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廳,老太妃坐居正位,廳堂裡集聚了一大羣的人,僕一見着了雪衣,眼神裡都紛紛露出一些騷動,眉都皺了皺。
雪衣款步入內,視線飛快而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衆人,馮管家於老太后身旁坐着,右側坐着沈碧君和上官珠珠,坐後隨了一排的丫鬟婆子,左側坐着上官重蓮,整個高堂嚴明堂皇,人人都正襟危坐,只他一人慵懶隨性的斜倚在靠坐上,一手搭於扶手邊撐着下頜,長長的桃花眼半眯着,以一種獵豹般沉邃又優雅的眼神似有意無意的睨着她,脣角也似含着有意無意的笑,淡隨風,人面桃花妖嬈得讓她移不開視線。
“蓮兒……”
老太妃吭了一聲,她猛然驚覺,才發現自己微垂着頭不經意的多看了上官重蓮幾眼,想是老太妃注意了,或許是發覺了上官重蓮的坐姿不雅才吭了一聲,倒是她臉頰稍稍發燙,因爲上官重蓮見她露出一點尷尬,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嘴角眼中竟漾出一點邪笑,像是計謀得逞,又像是貓兒見到了好玩的。實在是……讓她又氣又惱。
那分明就是幸災樂禍的神情嗎!
此時,一旁的上官珠珠忽然湊上來,拉住她的手,清俊俏麗的臉蛋榮光幻彩,梳着精緻的雙環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眼珠如墨,似保寶珠閃着澄澈的光,櫻脣含丹,妝容薄淡怡人,着一身淡粉色五彩緞裙,罩着水紅色金邊琵琶襟外襖,笑容似暖暖燦爛的太陽,臉上稚氣未脫,有些嬰兒的圓潤。
她打量的這幾眼裡上官珠珠已經眯着眼笑開,聲音嬌脆如珠玉落銀盤:“王妃嬸嬸!我是珠珠,景王是我王叔,嬸嬸的病可都大好了?”說着又湊到她耳旁說道:“嬸嬸莫要生氣,老祖母素日裡是很疼咱們晚輩的,只是見着王叔去了,她老人家傷心呢。”然後退開臉:“嬸嬸以後在這王府裡,珠珠就有伴兒了!對了,北蒼國的人都長得嬸嬸這般嗎?怎麼會生得這麼多的雀斑呢?嬸嬸莫難過,珠珠並非說嬸嬸難看,反而覺着可愛呢,就是好奇得緊。對了!聽聞妳們北蒼國的女子都能騎馬射箭,還有————”
“珠兒!”
“珠珠!”
老太妃與沈碧君都不約而同皺眉吭了一聲,沈碧君上前來拉回上官珠珠,“珠珠,妳是個女兒家,又是個郡主,娘是如何教妳的,郡主該有的儀態優雅妳一樣都沒記着是不?”
“哦……”上官珠珠撅嘴低頭,腮幫子鼓了兩下,不甘的坐回坐上。
她愣了兩秒,只來得及回了上官珠珠一個笑容。
一旁傳來一聲低低的淺笑,她循着聲音望去,上官重蓮視線已經沒在看她,而是對上上官珠珠:“珠珠,妳打聽她臉上麻子的作甚,莫不是妳也想變得同她一般醜?哪裡就可愛了,怎麼妳哥我瞧着醜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