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class='l16E16'><emclass='l16E16l16E16聽他一再譏諷,雪衣反倒漸漸平靜了心,坦然的面對他轉換話題:“先生這麼晚了過來有事嗎?”
他對着空氣冷笑了一聲,“妳的話好似在說我不該來?”
雪衣一怔,說:“先生既是王府恩人,又是王爺師傅,雪衣不敢。”
他謔笑:“是不敢,還是妳在擔心,擔心府裡頭下人見了不妥?擔心我這個半殘廢的人能對妳做出什麼事來?”他繼而冷笑一聲,沒有給雪衣說話的機會,緊接了又說:“妳大可放心,妳貌醜無鹽,我半身不遂,帶着面首人不人鬼不鬼,沒人會想要散播謠言。…….我來,是……”目光看向香案上的牌位。
“是想給八王爺,給瀾兒上柱香。”
說完手推着輪椅轉向香案。
雪衣下了牀走到案頭,捻起三根香點燃了,以手輕拂滅了明火,頓時有青煙飄出。
他在一旁望着她點香,她把香給他,絲絲嫋嫋的青煙割斷兩人的視線,他的手在接過她手中香的時候碰觸她指尖。
她手一縮,像是被燙到,可他手指分明冰涼。
見他手裡拿着香,卻凝望那牌位出神,屋子裡忽然一下寂靜下來,她想了想開口問道:“雪衣進門也有四日了,雖然日日靈前三炷香,可雪衣卻對這牌位上的人仍舊是一無所知,先生是景王爺的師傅,想必最是瞭解王爺的人,不若先生與我說說景王生平事,也好讓雪衣多瞭解這牌位上的人,這守孝焚香才能更虔誠,景王在九泉之下的英靈才能安息,先生說是嗎?”
記得昨天奉茶她問流鶯,流鶯卻沒有正面回答她,今天又發生了刺客一事,她也沒來得及細細詢問流鶯。
她燒香幾日,除了知道這牌位上的人是東陵國的王爺,名叫上官鳳瀾,除此以外,一概不知,想想,她覺得有些離譜。
他深望她,眼神濃得像是沒有星辰的夜幕,黑得望不透底,“妳想知道什麼?”
她想他是應了,於是她問:“雪衣想知道,王爺是因何去世?”
他答:“病故。”
她試着又問:“是何疾病?”
“瘧疾。”
她猛地就是一震。
瘧疾非一般的病症,這可是致命的感染病,一旦染上救治的可能性極低,瘧疾可能來源於惡蟲侵體,又或是吸入了沼澤樹林腐地瘴氣而來。
猶記得娘曾說過,北蒼國向北的草原上各屬地的遊牧部族裡,乞顏部曾是一大部族,卻一夕之間族人紛紛感染瘧疾而亡,死得不剩一人!
娘說,遍地腐屍,悽慘人寰。
一朝火焚,那闕乞顏部生存的草地也再無片點星草,娘說,那片草原上空,盤旋着詛咒。
她記得娘曾經還摟着她小小的身子,目光戚幽的說:……小阿雪,如果娘在他身邊,娘一定能救他。他死得那樣慘,皮肉腐爛,發臭生蛆,一羣又一羣的蒼鷹衝來下將他啃食,一點一點吞腹下嚥,直至最後屍骨無存……什麼都沒了……”娘每每說完都會自言自語的呢喃,“太可怕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