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博捂着被打的臉,眼神幽深的看着李夫人,輕聲道:“如果太子真的死了呢?”
“不許胡說。”李夫人吼得有些歇斯底里,“太子死了,對我們李家有什麼好處?你就不能盼點好的?”
李錦博低着頭,從懷裡掏出一塊暗紫色的布塊,“三皇子說,太子絕無生還的可能,如果我們答應讓樂彤嫁給他,他能保我們李家無事,如果不答應,他怎麼對付平陽王府,就怎麼對付我們。”
“...”
李夫人氣得捶心,“這件事你怎麼不早點跟你父親說?”
李錦博擡頭看了李夫人一眼,很快又低了下去,“從三皇子第一次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們說過,但你們都不信。”
“你也知道我們不信,那你還一副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的樣子?”
馬車停了下來,李夫人壓着李錦博下來,“做人,永遠都需要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娘,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進宮做什麼?”李錦博扒拉着車壁不肯下來。
李夫人直接命令護衛拖他下來,壓着他求見皇后。
但皇后不肯見他,讓他自行到天牢裡慰問雲汐,跟雲汐道歉。
李大人也一臉頹敗的走了出來,拉着李夫人往外走,語氣冷冷的對李錦博說:“這件事你處理得好,你還是我們李府的人,你要是執意不改,那我李從戎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李錦博望着父親母親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裡。
天牢裡,雲汐坐在石牀上,目光冷冷的盯着林瑤瑤。
林瑤瑤心虛的坐在凳子上,戰戰兢兢的,眼神四處躲閃,就是不敢與雲汐對視。
過了好一會,雲汐忍不住開口問:“說吧,雲洛兒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栽贓陷害我?”
林瑤瑤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
雲汐搖着頭冷笑道:“也是,都怪我,你們待在怡紅院裡,本來好好的,是我硬生生把你們送進郡王府這個大染缸裡。”
“是我自討苦吃。”雲汐自嘲的笑了一聲,“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雲洛兒答應會救你出去?”
“那你瞭解雲洛兒的爲人?你相信她真的會救你?”
林瑤瑤的神情開始不淡定了,眼神更是搖晃起來,顯然雲汐說到她心裡害怕的點上。
“我與雲洛兒姐妹十幾年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十分清楚,她連自己的親妹妹,說陷害就陷害,你這麼一個外人,你覺得你對她很重要?”
“聽說過什麼叫做卸磨殺驢?知道什麼叫做死無對證嗎?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林瑤瑤害怕起來,全身都在發抖,眼神是不是擡起來偷瞄雲汐。
雲汐停了嘴,給她一個自己思考的眼神,然後躺在石牀上閉目養神。
晚上,獄卒過來送飯,並沒有因爲牢房裡多了雲汐一個人而多送一些飯菜進來。
也沒有因爲雲汐的身份,而待遇好一些。
林瑤瑤看着這麼一碗嗖飯,踟躕的問雲汐,“世子妃,吃飯了,你吃嗎?”
雲汐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着這一碗飯,嘴角含笑的問林瑤瑤,“後悔嗎?”
林瑤瑤的堅強這個問題問得破防了,眼淚巴拉巴拉的落下來。
雲汐打鐵趁熱的問:“你被關進來也有兩天了吧,雲洛兒來看過你了嗎?她有爲你打點過一切嗎?她有派人過來照看過你嗎?”
“別說了,別說了。”林瑤瑤雙手捂着耳朵,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這些問題。
手裡的碗掉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雲汐嘆了一口氣,從頭髮上拔下一根銀釵子,丟到林瑤瑤的面前。
“這個飯吃不得,自己看看吧。”
林瑤瑤目光呆滯的看着地上的銀釵子,“世,世子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汐朝地上的嗖飯挑了一下眉,“我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會去看嗎?”
林瑤瑤伸出顫抖着手,撿起銀釵,朝地上的嗖飯戳去。
但銀釵插進搜飯裡,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林瑤瑤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安撫這顆狂跳不已的心。
雲汐沒有說話,依舊挑眉示意林瑤瑤接着看。
隨着時間的推移,原來銀質光亮的釵子,插進嗖飯的一端,漸漸染成了黑色。
時間過得越久,釵子變得越黑。
這時候,雲汐開口說道:“這飯裡,下的是慢性的毒藥,不出三天,吃的人就會暴斃身亡。”
如果今日自己不進宮,只怕明日都會被雲洛兒弄進宮。
然後就被按上一個殺害證人的罪名,到那時,自己即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林瑤瑤驚恐的丟掉手裡的銀釵,爬到雲汐的腳邊,“世子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雲汐無奈的看着她,“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林瑤瑤奔潰大哭,“我認罪,我有錯,這件事不關世子妃的事,是我胡說八道,不是世子妃指使我乾的,是郡王妃指使我乾的...”
林瑤瑤趴在木欄上,雙手伸出去不停的抓啊抓,喊啊喊...
郡王府李,雲洛兒一直等着天牢裡傳來的消息。
等了大半天,結果等來的卻是林瑤瑤對她的指控。
“該死!”雲洛兒氣得將面前的東西,全都灑落在地。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窩在牀上,傷上加傷的蕭懷,睜開眼,艱難的開口詢問。
雲洛兒把目光放到,縮在一旁的薛神醫身上。
薛神醫自從被賀子辰抓住,受了一番折磨回來後,就變得沉默寡言,一天都難以聽到他吭一個字。
“這是剛研製出來,最毒的毒藥。”薛神醫拿出一個藥瓶。
蕭懷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最好把雲汐和賀子辰也一塊毒死了。”
雲洛兒緊緊的握着這一瓶毒藥,微微搖着頭說:“不,我要讓雲汐身敗名裂,帶着罪名而死。”
“對,讓他們身敗名裂,我要將賀子辰千刀萬剮,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我要把他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