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請她們回來?”雲洛兒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
雲汐眨着無辜的大眼睛點了點頭,“姐姐上次尋我,不是說現懷有身孕,且身子不穩,不能伺候姐夫,怕委婉了姐夫,特意讓我暗中尋些良家女子來伺候姐夫嗎?”
良家婦女?
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下面跪着的嬌豔女子,這些青樓出來的女子,哪裡稱得上良家婦女?
連芙蓉她們幾人都覺得雲汐在挖苦她們,不由暗罵一聲,真不該貪這幾兩銀子。
雲汐又無辜道:“大家別誤會,雖然我也想找些大家小姐,但姐姐和姐夫不是才新婚燕爾嗎?如果請了小姐們,怕是會,怕會……”
“而且人家也不願沒名沒分的跟着姐夫啊,我便尋思着,直接花些銀子請幾個姑娘回來,一來可以伺候姐夫,二來也不會奪了原本屬於姐姐的寵愛。”
太后畢竟是久居深宮多年,對於女人爭寵的場景見過不少,如果是那些大家閨秀,肯定是要迎進門的,做不成郡王妃,也會是側妃,姨娘,只要是進了郡王府的大門,那日後爭寵的場面肯定不會少。
如此一想,雲汐的思慮不無道理,而且還非常的細心,是真心替雲洛兒着想的。
太后想通後,覺得自己誤會了雲汐,很自責,朝雲汐招了招手,“可憐的孩子,是哀家誤會你了,來,過來。”
“太后。”得到理解的雲汐,更加委屈了,眼淚巴巴的來到太后的跟前,但沒敢像雲洛兒那般與太后親近,而且還是跪着的那種。
“別跪着了,來,到哀家身邊坐着,委屈你了。”太后拉着雲汐坐到自己的身邊,“哀家知你心善,難爲你這麼替洛兒考慮,她有你這樣的妹妹,是她的福氣。”
雲汐順着她說:“雖然我跟姐姐不是同一個娘生的,很多人會誤會我跟姐姐的關係,但是我們都是同一個爹爹生的,我不替她考慮,誰替她考慮啊?”
“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好姐姐了,我是真心想要她能過的好的,姐姐,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嗎?”
雲汐朝雲洛兒擠眉弄眼,差點氣得雲洛兒兩眼一黑,暈卻過去。
“汐兒還真是姐姐的好妹妹,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妹妹,替我找了這麼多姑娘來幫我伺候我的夫君。”雲洛兒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還要苦苦撐着說道。
雲汐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只要姐姐和姐夫過得快樂幸福,就算汐兒被全世界都誤會了,汐兒也沒有關係的。”
“我們汐兒心底就是善良。”太后感慨的拍了拍雲汐的手背,發現她手上一個首飾都沒有,直接將自己手腕上帶了多年的翡翠手鐲褪到她的手上。
這個手鐲可有年頭來歷了,乃是太后嫁給先皇時,先皇送與她的定情信物,太后很是珍惜,帶上後從未摘下過,如今戴在雲汐的手上,這份尊榮,只怕是長公主都沒有啊!
雲洛兒眼睛像是啐了毒的蛇,憤恨的盯着雲汐。
憑什麼雲汐輕而易舉就能破壞她的幸福?
憑什麼雲汐三言兩語就能獲得她外祖母的寵愛?
明明她纔是親的那個,怎麼太后不向着她?
雲洛兒越想越氣,想着想着,眼淚又嘩啦啦的落下來,“妹妹確實是好心,可憐我剛成婚,就要與別的女人分享夫君。”
說完眼睛飄向下面的蕭懷和幾個姑娘,彷彿他們是一夥的,而她則是被孤立的那一個。
而蕭懷也看向她,眼睛裡全是雲洛兒看不懂的情緒。
其實別說雲洛兒看不懂,蕭懷自己也想不懂,怎麼如今會變成這個局面呢?
他怎麼會跟這些春樓女子廝混在一起?
難道這就是春樓女子的手段?
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掉進溫柔鄉里?
怪不得天底下的那些男人們,這麼愛跑春樓,這些女子的手段果然了得。
可是身爲她的妻子,他一直引以爲傲,一直捧在手裡的妻子,居然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把事情捅到太后面前。
這一刻,蕭懷對雲洛兒滿是失望。
雲汐看到雲洛兒和蕭懷眼神對望,也知道他們彼此之間肯定有間隙,特意反問雲洛兒,“難道姐姐是不相信姐夫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嗎?”
被問到的雲洛兒神情愣了一下,眼睛再一次看向蕭懷,可現在看向他的眼神,與方纔的眼神截然相反,現在的眼神裡充滿的不安,緊張。
她在緊張什麼,在不安什麼,只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夫君,我與夫君的感情情比堅金……”
不等雲洛兒說完,雲汐又問道:“那姐姐怕什麼?既然姐夫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等你腹中的孩兒出世後,這些女子自然就能遣回怡紅院了,她們只要錢財,又不須名分,你們說對吧?”
雲汐朝下面的芙蓉她們眨眨眼睛,幾位姑娘立馬聽懂她的意思,紛紛配合道:“對啊對啊,我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郡王爺,能伺候郡王和郡王妃一場,已是我們姐妹們的福氣,能拿些銀子日後養活,已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惠了。”
這樣的處理方法,確實是對外孫女最大的利益,太后十分滿意,“好,你們倒是看得清,只要你們不存異心,在郡王府裡聽候郡王妃的差遣,好好伺候郡王和郡王妃,事後哀家重重有賞。”
說着太后向婢女微微擡了一下下巴,婢女立刻下去拿了幾個金豆子出來,每個人賞了十顆金豆子。
幾位姑娘捧着金豆子,連忙磕頭謝恩,“多謝太后娘娘賞賜,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太后微微擡起手,對賀子辰和蕭懷也道,“你們也起來吧,看坐。”
太后心知雲洛兒心中還有氣,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這有什麼好氣的,哪個女子不是這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