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嗎?”
風,冷冽的風,無情的刮過杜安若的臉頰。
蕭錦的脣,貼近她的耳邊,溫柔的問,好像在問待會他們吃什麼一樣。
杜安若忍着想要哭的衝動,回道:“怕什麼,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只是可惜了,不能回來親自報仇,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我勸他們善良點,千萬別最後自討苦吃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保住命了,千萬別死了。”
兩人騎着百里雪,飛速的跑出獵場,跑到懸崖邊上,蕭錦再次貼着她的耳邊說道:“記住,保住命,活着回來報仇。”
“你什麼意思?”杜安若沒聽明白蕭錦話裡的意思,怎麼聽着,感覺像是在交代遺憾啊?
可蕭錦卻沒有解釋給她聽,而是勒令百里雪後退,幾乎退到追趕上來的黑衣人處,又一個狠勁的劈到馬屁股上。
百里雪吃痛,再度瘋狂往前跑去,就算是面對懸崖,也絲毫不退縮。
可杜安若卻怕了,生平第一次,她感覺怕了!
下面可是萬丈深淵啊,一旦摔下去,那可是要粉身碎骨的,現在可不是拍電視劇,哪裡有這麼多運氣啊?
杜安若拉緊繮繩,大罵道:“蕭錦,你瘋了,快停下!”
可蕭錦非但不停下,反而再給了百里雪一掌,逼它跳入懸崖。
當馬兒騰空而起的那一刻,蕭錦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託掌,運功將百里雪和杜安若推到了對面懸崖上...
代價便是,以他爲支撐點!
看着他往深淵墜下去,杜安若腦袋一片空白,踏着百里雪飛起,追着下面那個黑影而去!
對面的黑衣人將這一幕收於眼底,踟躕着怎麼收場。
“老大,我們要下面查看一番嗎?”
黑衣人老大想了想,搖搖頭說:“下面萬丈深淵,不死也殘,我們回去稟告主子,讓主子定奪。”
“是。”
蕭陽收到消息的時候,笑得肚子上剛包紮好的傷口,都裂開來了。
“傳令下去,派人暗中秘密尋找,別讓他們兩人有命活着回來。”
“是。”
可皇帝那邊卻是黑雲密佈,猶如妖怪降臨,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用力的喘一喘氣。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馬上給朕派人去找回來,找不到鎮南王,你們也別回來了。”皇帝大掌一拍,椅子的扶手,都快被他給拍斷了。
侍衛聽令下去執行後,皇帝又冷冷的盯着皇后。
“皇后,你說,太子會不會還有命活着回來?”
看似問話,可哪個字不像是一把刀一樣刺進了皇后的胸膛裡。
此時的她,因爲驚嚇過度,而整張臉變得蒼白無色。
皇后閉着眼,內心又痛苦又絕望,“錦兒和若兒的武功不弱,臣妾相信他們能夠活着回來。”
“朕也相信他們能活着回來。”皇上嘴角含笑,眼睛裡卻不見半點笑意。
“那皇后覺得,他們回來以後,是不是該舉辦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了?”
這樣的話,要是擱在哪一天的朝廷上,或者御書房裡,下面的這幫大臣,絕對是一個勁的勸誡。
可現在是太子出事之際,皇上聖怒之下,誰還有那個膽子敢開口勸說啊!
所有的臣子們紛紛附和,甚至圍着戶部商討蕭錦的登基大典,和杜安若的封后大典。
雲汐沒想到,率先傳回來的消息,不是杜安若和蕭錦脫險的消息,而是他們大婚的消息。
“也不知道表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會是什麼反應。”雲汐嘆了一口氣,不斷向上天祈禱,他們能平安無事的脫險。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喧鬧聲,雲汐依稀聽到,好像是蕭錦他們被找到的聲音。
顧不上自己的身子,立馬衝了出去。
她這一衝,可嚇壞細水了,“小姐,你慢點,當心肚子裡的孩子。”
可當細水看到,杜安若和蕭錦一身是血的被擡回來,瞬間什麼顧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汐也是腦袋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從藥靈子那取出救命藥,卻忘了藥靈子的功能被系統給封鎖住了,急得淚流滿面。
“求求你,讓我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但不管雲汐如何向系統求救,都沒有任何反應。
雲汐只好掏出一盒金針,讓整個太醫院配合她搶救。
幸好先前,她煉製的靈丹很多,給了不少杜安若,這才勉強把他們的一口氣吊着。
可即使是這樣,他們兩人還是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
這三天裡,雲汐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們的牀邊,要不是她自己身子骨好,估計肚子裡的孩子,都被她給折騰沒了。
“你趕緊去休息,我們兩個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孕婦照料着,太醫院的人可多着呢。”
杜安若和蕭錦一同勸誡她,蕭錦甚至搬出了太子的身份,命令雲汐下去休息。
雲汐伸伸懶腰,有氣無力的瞪了他們一眼,“把你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已經廢了我半條命了,現在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要去睡覺了,累死我了。”
拍了拍嬌鳶的肩膀,雲汐囑咐道:“雖然這兩位主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也不能大意,有什麼情況,立馬叫我,知道嗎?”
嬌鳶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知道,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太子和太子妃的。”
“什麼太子妃?改口。”杜安若神情略微不悅道,“這個太子妃,真是個高位職位,老孃要慎重考慮。”
蕭錦一聽,心裡急了,可還沒開口哄,雲汐卻說道:“晚了,在你們昏迷的時候,皇上已經下旨,等你們康復,立馬成婚。”
“什麼!”杜安若驚呼道。
蕭錦卻是興奮的說:“那你馬上跟父皇說,我們已經醒了,很快就能痊癒。”
他要趕緊把這個婚事給定了,省得哪天某人後悔,又跑了!
於是,一個月後的早上,天還灰濛濛的,連太陽都尚未升起,傷勢還未痊癒的蕭錦,卻早已在宮人的幫助下穿上了一身黃色的袞服,他的雙手放在膝上正着急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