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爲他說話?有什麼目的一起說了吧,省得讓朕猜來猜去!”德康帝好笑地瞪了福枝公主一眼。
福枝公主嘿嘿一笑,“就是想跟父皇要個旨意,兒臣想要狐假虎威一把嘛。”
“就這麼簡單?”德康帝不相信。
福枝公主無奈地笑了笑,“宋大人說他之所以不敢去搜,一是因爲有可能牽涉了......端王叔,二是有可能牽涉了白家,他哪方都得罪不起,只是兒臣之前哪裡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門道呀,兒臣無知還跑到餘大人放了話,說一定會將人給救出來的呢......只是沒想到,宋大人那老狐狸卻挖了這麼大個坑給兒臣鑽啊。
您說兒臣要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便罷了,可如今偏偏都知道了。父皇您可一定要幫幫兒臣呀,兒臣好不容易樹立起來好侄女、好妹妹的形象可不能就這麼被破壞了呢。”
福枝公主抓着德康帝的衣襬搖啊搖地撒嬌。
德康帝本來還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福枝公主還求到他面前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而今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這傢伙原來是怕惹了端親王和二皇子、五皇子啊。
不過,這未免也太優柔寡斷了,不管是誰,只要違法亂紀,那就應該接受制裁!
“這麼件小事至於嘛!將壞人繩之以法不是應該的嗎?”德康帝有些不高興。
福枝公主衝她撒了個白眼,“怎麼不至於?爹爹難不成以爲我空口白話就能讓宋大人聽命於我?爹爹莫不是以爲我性格像男兒就真是個皇子,能處處受人追捧了?
我既不是官員又不是皇子,我憑什麼讓朝中大臣爲我辦事?就算是他肯聽,這樣的臣子爹爹敢用?爹爹該不會讓我自己單槍匹馬去挑敵營吧?我倒是跟太子哥哥借了一隊侍衛,可牽涉那麼複雜,我敢用太子哥哥的人?
爹爹不想跟個手諭也行,那我不管了唄!反正這朗朗乾坤,除了我也總有人會管的吧,只是那些女子就可憐了,也不知道被人救出來後還有沒有活路,還有那背後牽涉的那麼多人家,要是辦事的官員稍不得力,沒有一顆慈悲心,不僅那些女子活不了,恐怕她們的家族也會因此蒙羞,更不要說清查出來光顧他們的恩客會牽涉到朝中哪些要員,會不會官官相護了,爹爹還是自己去頭疼吧!”
福枝公主笑吟吟地看着德康帝,緩緩施了個福禮,轉身就走。
德康帝被她連珠炮似的反問弄得反應不及,不知道他一句平常的問話怎麼就惹了她這麼大火,見她說得都很在理,也確實惱了,連“我”的稱呼都用了出來,趕緊叫住她,“朕又沒說不給你手諭,你急個啥呀,朕不過是好奇多問幾句嘛,來來來,朕這就寫給你!”
福枝公主就是不想他多問,見自己假意發了一通火果然有效,不禁心花怒放,不過面上卻是一點也不敢顯露出來,慢吞吞地停下,回頭道:“兒臣勞心勞力爲爹爹辦事,爹爹不獎賞也就罷了,還拉着人家問個沒完,這不就是明顯的不信任嘛,哼!”
“朕哪有?”德康帝將寫好的手諭遞給她。
福枝公主雙手接過,看了才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兒臣這就去啦,爹爹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說罷,一溜煙地跑了。
德康帝搖頭失笑,看着蔡江道:“朕怎麼感覺這事兒有些不對呢?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陛下都沒看出什麼來,老奴哪能看得出來啊。不過.......老奴覺得七公主今天的情緒波動似乎有些大呢。”
蔡江沒想到德康帝會問他,想了想,才如實回答道。
“情緒波動大?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兒!哼,居然學會跟朕耍心眼了,是說怎麼總感覺不對呢!”德康帝喃喃道。
“蔡江,派個人去看看她在搞什麼鬼!”德康帝吩咐道,想了想又擺手道:“算了,她剛還說朕不相信她呢,這要是再派個人去,不是更得回來跟朕鬧?算了,等她自己回來說吧!”
蔡江剛應了聲“是”,一隻腳還沒跨出去,就收了回來,又應了聲“是”。
福枝公主出了宮直奔京兆府而去,還沒到府門前,宋寬就帶了一班衙差在等着她了。
“公主回來得好快,下官還以爲要等到明天了呢。”宋寬滿面春風地看着她。
福枝公主飛身下馬,將德康帝的手諭直接亮了出來,宋寬被嚇得一下子跪了下去,正在高呼“吾皇萬歲”時,福枝公主“啪”一聲將手諭拍到了他嘴上,“宋大人這是想給敵人通風報信麼?”
宋寬沒想到這姑奶奶如此豪邁,趕緊乖乖閉了嘴,恭敬地將德康帝的手諭捧在了手中,這要是口水打溼了或者弄破了,被風吹跑了會不會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下官哪裡敢!”宋寬幽怨地看了福枝公主一眼。
福枝公主冷哼一聲,“不敢就好,還不趕緊召集人手?越多越好,咱們這就去將那什麼紅樓給抄個底翻天!”
“得嘞,下官這就跟公主立功去!”宋寬捧着德康帝的手諭,看了一遍又一遍,確認無誤後,這才笑眯眯地應了。
福枝公主似笑非笑,“宋大人儘想好事呢!這還沒出發呢,誰知道前面等着的是什麼呢?說不定是有人給本宮挖了個陷阱呢,宋大人也願意跟着一起跳?”
宋寬眉心一跳,腦子裡迅速地過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公主說笑了,下官既然早就決定跟着公主一起爲那些可憐的女子申張正義,又怎會再退縮呢,即便面前是刀山火海,下官也只能比公主先跳下去纔是!”
“哦?那就多謝宋大人了,那是福是禍就看老天爺是否眷顧大人吧,整隊出發吧!”福枝公主滿意地看了看宋寬。
宋寬面上笑意不減,心裡卻將福枝公主給嘀咕個沒完,這個死妮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之前不就是先行觀望了一陣嘛,至於這麼整他嗎?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