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兩個都被他......”
德康帝不管她們兩個誰害誰，他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陛下，您先彆着急，這件事情容臣妾慢慢給您說......”
楚皇后看着臉色鐵青，氣得大口喘氣的德康帝，趕緊開口勸阻，福枝公主也趕緊親自去端了一杯熱水過來，就要服侍他喝，德康帝卻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一直瞪着五公主和六公主，非要從她們嘴裡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五公主早就下了定心，不管不顧福枝公主警告加威脅的眼神，大聲道：“是的，父皇，兒臣被王翰林姦污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是被六妹給下藥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做的，七妹，你要怪就怪六妹吧，這件事情跟我和王翰林無關啊，我們都是受害......”
“閉嘴！”德康帝一聲大喝，氣喘得像風箱一般，他喝止了五公主的絮絮叨叨，盯着六公主一字一頓道：“你說！”
六公主聽五公主將她給王暮晨下藥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十分慌亂，不過隨即想到她就是說說而已，肯定是沒有證據的，唯一能查到實證的只能是賢王妃徐氏，而她和賢王不論怎麼說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她能夠順利嫁入王家，賢王不僅能夠得到王首輔的助力，更是能將王家衆人理所應當地納入麾下，爲他自己的賢明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因此，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六公主都不覺得徐氏會站到她的對立面！
“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啊！五姐是被王翰林那......那什麼了不假，可並非是兒臣的過錯啊，兒臣只是請王翰林去院子裡小坐，有些事情想跟他說清楚而已，兒臣真沒想到五姐會突然闖進來啊！
並且，並且兒臣也沒對王翰林下藥啊，他可是兒臣的妹夫，兒臣怎會如此不知羞恥......”
六公主也爬到了德康帝腳邊，一邊哭一邊哀求地看着他。
她自爲戲演得挺好的，可落在其他人眼裡卻是漏洞百出。
德康帝更是被她氣得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他怎麼就不知道自己居然養了這麼一個寡廉鮮恥的女兒？偷偷以妹妹的名義去約妹夫商量事情？她怎麼不說是王家小子非要找她，對她情有獨鍾呢！
這要讓他如何跟王諍交待？這讓他的臉面往何處放？
“你，你真是不知羞恥......”
德康帝越想越氣，一口氣沒上來，猛地向後倒去，驚得福枝公主和楚皇后等人趕緊扶住了他。
“皇上！”
“爹爹！”
“父皇！”
五公主和六公主也慌忙站了起來，想上前幫忙扶住他，卻被蔡江不動聲色地隔開了，“兩位公主還是先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吧，省得人多了......”
眼見楚皇后和福枝公主無暇理會她們，兩人都有些忐忑，將親生父親給氣暈這種事情，即便她們生爲公主也與是承受不起衆臣子非議的！
兩人悻悻地傻站了一會兒，偌大一個坤寧宮，那麼多的宮女內侍竟然像是沒人發現她們似的，都當她們是透明人。
“七妹，父皇他......”
六公主好不容易看見福枝公主出來，趕緊迎了上去，討好地衝她笑，可惜，福枝公主卻是理也不想理她，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轉身匆匆走了。
不一會兒，周嬤嬤親自走了出來，“兩位公主還請儘快回自己宮裡吧！皇后娘娘吩咐了，若沒有她的真吩咐，兩位宮主近期都請就待在自己宮裡吧！”
她說罷跟身邊的小宮女招了招手，吩咐她去叫了一隊禁軍來，將兩位公主送回宮去看好。
“娘娘這是要軟禁我們？可，可我什麼也沒做錯啊......”
五公主急得團團轉，不顧尊卑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周嬤嬤面前，“煩請嬤嬤幫着分說分說。”
“周嬤嬤，麻煩您稟告幕後，我，我有重要事情要稟報於她......”
六公主也跟着跪了下去，她十分害怕德康帝真被她們氣出個好歹來，楚皇后將她們兩人隨意地給處罰了！她想着要實在不行，就直接跟楚皇后講，她吃過有助於有胎的藥，說不準此時肚子裡已經有了王家的子嗣生根，楚皇后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不至於將她給隨意處置了！
周嬤嬤輕輕往旁邊一閃，輕蔑地看着兩人，“兩位公主金尊平貴的，老奴可不敢擔此大禮！何況老奴也只能按皇后娘娘的吩咐辦事，至於娘娘是什麼意思，老奴可不敢枉自猜度！”
兩人心不甘情不願地被被帶回了自己屬宮，周嬤嬤往地上假唾了一口，“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性，還想班門弄斧？”
“稟告娘娘，七公主，聖上......”
德康帝慣用的佟御醫看着他面呈金色，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斟酌再三，還是無法出口。
楚皇后一揮手，其他的御醫立刻輪番上前看診，佟御醫則低眉垂頭站到了一邊，心裡十分忐忑。
福枝公主輕輕走了過來，看着他道：“佟御醫對父皇的身體狀況是最爲了解的，父皇今天突然昏厥，當不是一日之功，不知佟御醫有何說法？”
“稟報公主殿下，是皇上嚴令奴才不能說的，皇上的身體這幾年來每況愈下，微臣想盡了辦法也只能延緩衰敗的速度而已，而今......聖上怒極發病，微臣也是無能爲力.......”
佟御醫的話讓福枝公主悚然一驚，“無能爲力是什麼意思？”
她的父皇還不到知天命之年，難道就要這麼英年早逝？
“公主不要誤會，微臣說無能爲力是指陛下的中風之症，不是說......”
佟御醫見福枝公主誤解了他的話，趕緊解釋道。
中風癱瘓在牀？像個植物人一樣？
福枝公主的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傾瀉而下，一朝君王，堂堂九五之尊，從今往後卻只能像個活死人一樣躺着，他的心裡該是多少難受啊！
更何況，還有偌大的天熙王朝，他還什麼都沒有交待就這麼一睡不起？
“公主不必過於憂心，陛下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他已經將諸事都安排了下來......”蔡江悄悄湊到她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