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聽到夫人誇讚爲夫了,沒想到今天卻是聽到了,真是可喜可賀啊!當浮一大白!”
王首輔笑呵呵地牽着李氏的手,慢悠悠地往回走。
老妻的抱怨什麼的,他直接樂呵呵地全盤接收成了對他的肯定。
李氏掙脫了他的手,嗔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的人了,還沒個正形,這要是讓兒孫們看見多不好啊。”
“老夫老妻有啥?誰規定年紀大了就不能恩愛和睦了?咱就是要讓他們看見,也好給他們做個榜樣,要是哪個小崽子敢把不三不四的人領回家,老夫一定得給他一頓亂棒趕出去,到時候你可不許幫着他們......”
王首輔又拉過了李氏的手,老夫妻倆牽着手繼續走。
李氏嘴上雖然說着埋怨的話,心裡卻閃過絲絲甜蜜,卻也知道自己犟不過他,也就不再矯情。
“說真的,我覺得七公主和晨兒真挺般配的,一個內斂,一個機靈;一個活潑,一個文靜,兩人正好互補,多好的一對哪。”
王首輔有些哭笑不得,“我看你是見了七公主,覺得特別滿意,就忘了你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了吧!就他那魯直又木訥的性子,七公主能看得上?”
“你知道什麼呀!女孩子越是聰明伶俐的,就越要找個互補的。與其找個機靈的男子和自己別瞄頭,還不如有個知冷知熱,又對自己死心踏地的夫君,處處遷就着自己,舉案齊眉過一輩子多好呀!”
李氏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感慨地道。
王首輔笑呵呵地看着李氏日漸蒼老,卻仍不失秀美的面容,失笑道:
“夫人這是說的咱倆吧!那可不是誰都能像我這麼好運氣,能遇到像夫人這麼溫婉善良,又只看得到爲夫身上長處,能包容我所有缺點的女子呢!晨兒......就看他有沒有那個福氣嘍!咱們這做父母的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啊!”
“怎麼就幫不上了?你跟皇上嘮家常的時候,就不知道多提提咱家晨兒......”
“呵呵,聖上的女兒可不只七公主一個,跟晨兒年紀相當的也好幾個呢,夫人確定要讓爲夫常在聖上面前提晨兒?”
“有你這樣當爹的嘛,不給兒子幫忙不說,還看他的笑話......”
“夫人說的是,都是爲夫的錯,爲夫一定爲晨兒助力一把......”
王首輔嘴上雖然說着調侃的話,心思卻轉了開來,也對李氏的提議動了心思。
他們夫妻兩人一共生育了四個兒子,除開老來子王暮晨,其他三個已經長大成人,最小的孫女都已經出閣了。
現在,他們老兩口還在,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可等他們倆百年之後,最小的兒子可怎麼辦哪?
年青的時候生的三個兒子都是能說會道的,王暮晨雖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卻從小就靦腆,現在雖說潛心學問,可成年之後總要有個養家餬口的差使吧!
王首輔也不是沒考慮過讓她尚公主的事情,只是一來,和王暮晨年紀匹配的公主,他都看不上,首先就給排除了;二來,就王暮晨那性子,他要是無心的話,讓他去刻意接近或遷就某人,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強扭的瓜他不甜哪。
而今,既然王暮晨自己對七公主有那意思,王首輔和李氏又難得一致地認可七公主,這可不就是老天保佑,天作之合嘛!
老夫妻倆相攜着手,閒聊着慢慢去得遠了。
王暮晨從一株茂密的樹林裡鑽了出來,看着遠去的父母,露出了一抹羞赧的笑意,快活地一路飛奔着出了府門。
“爹爹,爹爹!”
福枝公主進了殿,叫了德康帝好幾聲,他都沒有迴應。
蔡江衝她擺了擺手,做了個思考的樣子。
福枝公主悄悄繞到德康帝身後,用手比了一把手槍的樣子,粗噶着嗓子道:“打劫!快把你的錢財交出來!”
德康帝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無奈道:“你想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快點,不然......哼哼!”福枝公主將手指往德康帝腰間一戳。
德康帝忍住了笑意,“我的錢財有點多,就怕你搬不了,不如打個商量如何?你先放了我,我的金銀財寶隨你挑!”
“真的?”
福枝公主興奮地抱着德康帝就親了一口。
德康帝一把將她撈了過來,放到自己腿上,打了兩下屁股,“美得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劫?”
“爹爹說話不算話,哼哼!還不是你不理人家,叫了你好幾聲也聽不見!”
“哎,爹爹正在思考問題呢,又不是故意不理你,福枝乖,別生氣啦!”
“爹爹爲何事發愁?”
德康帝嘆了口氣,“唉,近來南方尤其是錦州多雨,導致多地山土滑坡,百姓們居無定所,家當全被洪水捲走了不說,就連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危脅,去年冬天才翻修了大大小小的河堤,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啊!
不僅錦州,就連和它相鄰的盤州、帛州、瓊州也是洪水滔天啊,朕真希望南水北調的工程能早日完成,也好讓南北的雨水勻一勻,也不至於讓朕這麼焦頭爛額!”
“南方差不多每年都有洪澇災害,爹爹下令救災就是了呀!”
福枝公主天真的看着德康帝,雖說今年的洪水比起往年來猛了些,但這一整套的流程不是都駕輕就熟了嘛,哪裡還用得着發愁?
只有要銀子,哪裡還有辦不了的事情!
咦,不對,銀子?
“爹爹可是在爲救災款項發愁?”
德康帝苦笑,捏了捏她的小臉,“是啊!福枝真聰明!今年的稅銀都是入秋以後才能收上來,本來前兩年還有些積蓄,可南水北調的工程一展開,所耗費的銀子就不是一筆小數目,朕總不能修着修着就斷了,等有了銀子再修吧,所以這筆銀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的!
除此之外,西北雲燕今年以來也是蠢蠢欲動,屢屢試探、挑釁我天熙王朝邊境,也不得不防啊!這銀子是怎麼算怎麼都不夠用啊......”
福枝公主想了想,問德康帝道:“爹爹的缺口只有這次水患賑災麼?如果是的話,那福枝倒是有辦法!”
“福枝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德康帝精神一振,本就是閒極無聊纔跟女兒抱怨的,沒想到她還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