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從祖張行成的字帖,張昌宗還是很當回事兒的。雖說,張行成並非什麼書法名家,但字體也是很有章法的。
書法啓蒙,若是能一開始便臨名家字帖自然好。不過,張家條件有限,也沒有什麼名家字帖來讓他臨,有從祖的便很好了。張昌宗很滿足!
李先生見他臨字,問了是張樑客所贈後,也沒多問,只是在他練字不得法的時候,偶爾指點一句,教他如何入手臨摹。
許是四嬸在家裡教過,張景雄竟然沒再挑釁他,最多就是面對面的時候,衝着他冷哼一聲,表達一下不屑之情。就是不知道這種註定短暫的和平能維持多久,不過,換個就角度看,這個孩子也不是驕縱得無可救藥,挺好。
花了三天時間,學完《切韻》,張昌宗的學習生活便安定下來。李先生摸清了他的底子,教授起來,更爲用心和順趟,讓他半天時間讀書,半天時間練字。
唯一的難處便是伍先生那裡,張昌宗的音律課,聲樂依舊毫無進展,然而,他又小,爪子伸出來都還帶着肉窩窩,器樂就更不用想了,這樣的爪子,什麼樂器也練不了。
每次音律課,一老一少兩個兩兩相望,相對無言。張昌宗已經自己放棄治療了,不會唱就不會唱吧,大不了等他以後手長大了,用心學一門器樂,定要讓看到他便只想聽他演奏,而想不起讓他唱歌。滑稽jpg
其實,他不棄療也沒辦法,感覺伍先生的好脾氣笑臉已經快維持不住了。張昌宗以偵察兵的眼睛已經注意到了,他老人家好幾次手掌都忍不住動來動去的,眼睛還直往他腦袋上轉,大有抽他兩下的意思,就是剋制着沒實行。
也幸伍先生剋制住了,不然,他娘若是知道他被打了腦袋,一定會讓伍先生知道被摸了屁股的母老虎是啥樣兒的。
學習漸漸踏入正軌後,除了給他講解《孝經》、《論語》外,李先生還給他加了一門《詩經》。先生說了,如今科舉,漸有重詩文而輕經學之勢,經學是要通,不過,作詩卻要從小培養,也不是要他立時就寫出詩來,就是多背多記多吟誦,先培養培養感覺的意思。
說到作詩,張昌宗就蛋疼了!
他是大學參軍入伍,讓他寫幾首現代詩糊弄人,還是可以的,寫古詩……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聽說人無話可說的時候,都喜歡聊天氣。
一巴掌糊自己臉上,張昌宗的萌娃臉隱隱帶上嚴肅與鄭重——
在節操與貞操之間,當選誰?
猶豫了三秒!張昌宗很是鄭重的選了貞操!他是個挑食的人,卻不幸是個臉皮很厚的人,節操……本來就沒多少,揉巴揉巴直接扔了吧!
不過,爲將來計,作詩的理論知識還是要學好的,並且還要用心學,如果將來能自己寫出來自然好,寫不出來……抄也要抄的體面些,如果被人討教如何寫詩什麼的,還可以掏出一堆理論糊弄人。
一大個男人,爲了貞操安全,真是操碎了心!張昌宗捂着胸口,表示很受傷,忍不住有些埋怨則天老奶奶,你說你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是吧,荷爾蒙也該差不多了吧,怎麼就人老心不老的還想睡小鮮肉呢!這不是自家的小鮮肉,就不噁心了是吧!
旋即想到則天老奶奶家的小鮮肉,貌似她老人家殺起來也沒手軟,包括她自己的親兒子。張昌宗又沒話說了。唉,認真讀書吧!
張昌宗用心向學,努力讀書的時候,天公不作美,陰沉了幾天後,居然開始下雪了,下得還不算小。這正月的天兒裡,下這麼大的雪……早晨二哥都沒來房裡挖人起牀。
張昌宗起慣了,自己爬起來,在廊檐下蹬腿揮臂的活動。大哥出來看見他這樣,還慈愛的摸摸他頭,叮囑他:“天氣這般冷,起這麼早作甚?快回屋暖和暖和。”
正說着,韋氏出來:“大郎,讓來財套車去莊上看看,這個時節下這麼大的雪,可別有佃戶凍死,看看莊上是否有事,還有,使人往定州送信,看看定州天氣如何,莫要誤了天時,也莫要有佃戶出事。”
“喏,阿孃放心,兒知道下雪了便想着着手此事,阿孃且歇着,這些雜事讓我們來便好。”
張昌期答應着,轉身便去找明叔。也不用他找,明叔一家都是做慣了的,見下雪了便知道該如何做,自己便匆匆而來,領了吩咐又匆匆而去。
倒是張昌宗在一旁有些刷新三觀——
不是說地主老財都不在意佃戶死活的嗎?下雪了他娘、他哥還要關心佃戶日子怎麼過了?!
韋氏看老兒子在一旁一臉懵逼的樣子,一把把人拉過來摟懷裡,嘴上唸叨他:“大冷的天,你出來作甚?小心凍着!”
被韋氏抱在溫暖的懷裡,張昌宗伸手環住她略顯粗壯的腰身,問道:“阿孃,我們家在長安也有莊子嗎?”
韋氏摟着他進屋,一邊走一邊道:“你以前小,也沒給你說過這些,莊子是有一個,不大的小莊子,約莫有四五百畝地,距離長安城有些遠,地界有些偏,但卻是好田。待你再大些,讓你大哥有空時帶你去轉轉。”
“哦!”
原來距離長安遠啊!張昌宗還奇怪,以張氏的權勢,想在這長安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有個莊子,如果是從祖在時還有可能,如今從祖都去了這麼多年了,家人又不怎麼爭氣,怕是有些艱難。如果是距離遠些,倒是不奇怪了。
“阿孃,爲何還要關心佃戶日子啊?”
張昌宗解了一惑,又開口問出第二個疑惑。韋氏被他問得奇怪,訝然道:“怎麼能不關心佃戶呢?大家都要過日子,佃戶過得下去,主家也才能過好。把佃戶逼得過不下去,主家當如何?”
“重新換一批佃戶就好了!”
“傻話!”
直接被韋氏噴了一句!韋氏道:“做熟不做生!莊上的佃戶都是積年的老人了,彼此知根知底,相處結交起來便容易。若是重新招佃戶來,如何得知對方的人品?若是因此耽誤了農時生產,損失如何處理?六郎,人與人之間,非止契約之關係,你得看清楚,最緊要的是什麼,其他的,都只爲了最重要的更好。你尚年幼,需要學的還多,這些家事,待你再大些,爲娘便教你,阿孃可不想把你養成不知世事的傻子!”
果然是世事洞明皆學問!韋氏是沒什麼文化,甚至字也不識幾個,但是,年齡、閱歷擺在那裡,她又是當家當慣了的,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張昌宗一個僞土著,在世俗人情方面,還當多向韋氏這些真土著學學。張昌宗虛心受教:“喏,多謝阿孃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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