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席面
崔玉蝶最重視容貌,被枕邊人如此羞辱,便是臉皮再厚也坐不住了,當即惱恨地帶着人匆匆回去。
程東江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嬌嬌,你母親不成體統,你好自爲之!”
程嬌嬌莫名其妙被訓,瞬間垮了臉。
孫姨娘一路跟着程東江進入益壽堂,仍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老爺,姐姐怎麼越來越.不對勁了?”
以前的崔玉蝶雖然目中無人且自負自大唯利是圖,但不會這般不着調。
程東江捂着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道:“許是昨日被刺激狠了,今日還未緩過來,隨她去吧,一會兒永泰酒樓的大廚會帶着食材上門,崔氏那副德行我信不過,此事交給你去辦,有什麼問題直接稟報母親,母親定奪便是。”
他把菜單交給程老夫人和孫姨娘,還給她們唸了幾遍。
二人雖然不識字,但有自己獨特的記憶方式,很快就把菜單記住了。
程東江一走,孫姨娘立馬拉着程老夫人去後廚等永泰酒樓的人過來。
前院這邊。
崔玉蝶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利索出來見人,又被程東江嫌棄,“大喜的日子臉色這麼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不待見公主呢!”
崔玉蝶氣結,“我上了妝你嫌棄,收拾好了你還覺得晦氣,怎麼?嫌我如今人老珠黃了是不是?”
“我好好跟你說話你又鬧什麼鬧?”程東江很是無語,爲了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他便問道:“崔家那邊今日可有人過來?”
說到這事崔玉蝶臉色更難看了,賭氣道:“他們愛來不來,我還不稀罕呢!”
那日崔伯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她斷親,還上衙門立了文書,蓋了章,從那天起,在外人眼裡她已經不是崔家人了。
要不是崔家那般絕情,她也不用這麼鬧!
崔玉蝶越想越生氣,都不想搭理程東江了。
吉時未到,賓客已經陸陸續續登門,還有一些是昨日剛剛見過崔玉蝶的夫人小姐,這才過了一日,崔玉蝶臉色這麼差,是個人都要在心裡嘀咕兩句,再派人悄悄打聽。
接親隊還沒回來,程家那點破事已經慢慢傳開了。
崔玉蝶忙着招呼客人,還沒察覺。
驛站內。
魏光顯盯着烏雅部落的人拉着玄武鼎緩緩出了庫房,牛車一動,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激盪不已,今日過後,玄武鼎就是他們齊國的了!再也不用憋屈地看烏雅使臣的臉色了。
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玄武鼎上面,其他公主陪嫁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烏雅公主的嫁妝先出門,禁衛軍也跟着離開。
等到烏雅公主上花轎的時候,留在她身邊的只有零星幾個人,氣得她差點當場掀蓋頭。
禮官好說歹說,勸了好一會兒才把她勸上花轎。
然而花轎剛到程府就鬧了幺蛾子,她被卡在距離程府大門百米外,進不了半寸。
“怎麼回事?”惱怒的烏雅公主掀了蓋頭,雙眼噴火地看着外面的轎伕。
轎伕弱弱回道:“公主,您的陪嫁玄武鼎太大了,程家的大門太小,進不了!” 烏雅公主:“.”這樣的小門小戶竟然也敢肖想娶她,簡直就是笑話!
“去!跟程府的人說,重新開個門,若是本公主的嫁妝進不了,本公主就不嫁了!”烏雅公主賭氣地說道。
丫鬟嚇得不行,趕忙出去傳話,卻不敢提公主不嫁那幾個字。
也不知道丫鬟怎麼嚇唬程家的,當下程家就找了幾個木匠過來,把正門和側門之間的隔斷給鋸了,硬是給賓客表演了一出大婚拆門,可是讓一衆見多識廣的顯貴都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
等玄武鼎進了程府的門,花轎直接被擡進府裡。
烏雅公主連人帶花轎過火盆,衆人也是頭一遭見這麼奇葩的新娘子進門方式,心裡隱隱有了些莫名的期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花轎一直被擡進大廳,程宏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情地伸出一隻手,“公主,請下轎。”
花轎裡沒有半點動靜。
大廳內,衆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程宏面色一僵,深吸一口氣,繼續出聲,這次他的聲音多了幾分哀求,“公主,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爲夫能辦的一定給你辦了。”
“是嗎?”花轎裡的人終於開口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卻聽烏雅公主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就直接送本公主去新房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程宏不滿皺眉,卻不敢表露出來,只求助地看向禮官。
禮官這纔不得不上前勸道:“公主,按照齊國的規矩,不行拜堂之禮,名不正言不順,往後您在程府處境尷尬,對您並無益處。”
“煩死了!就你事多!”烏雅公主語氣不善地斥責,猛地掀開花轎簾子,站了出來。
禮官不管程家衆人難看的臉色,高呼,“公主駙馬拜堂!”
好好的拜堂禮因爲烏雅公主的敷衍草草結束。
崔玉蝶被狠狠打臉,好不容易維持的笑容終於掛不住,沉了下來。
程嬌嬌在一旁小聲勸道:“阿孃,冷靜!想想玄武鼎!”
崔玉蝶緩緩閉上眼睛,爲了玄武鼎,她忍!
公主和駙馬進了新房,酒席也開始了。
程嬌嬌興致勃勃地說道:“阿孃,走!我們也出去吃,看看這七百五十兩的席面長什麼樣,若是對方敢糊弄我們”
崔玉蝶一下子就明白了,立馬跟着女兒出去,藉着招呼客人的名義坐下來就不動了。
等菜色一樣樣上來,她也在觀察賓客的反應,前幾道都中規中矩的,就是尋常葷菜,看那些貴人都沒怎麼下筷子。
崔玉蝶當下就想發作,被程嬌嬌壓了下來。
很快上來一道蔥燒海蔘,賓客幾乎全都動筷子了,崔玉蝶和程嬌嬌就更不用說了,絕對不會虧了自己,二人嚐了一口,再留意旁人的反應,便聽到邊上的夫人說道:“程夫人,您家請的是永泰酒樓的大廚吧!這道蔥燒海蔘跟他們家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崔玉蝶有些尷尬,她都忘了問程東江找了哪家廚子,這會兒怎麼接話?萬一不是豈不是丟臉?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另一個夫人開口了,“肯定是永泰酒樓的大廚,我吃過多次,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