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五洋九霄
回過神的強子看着腕上的軍用手錶道:“距離約定的一小時還剩下二十七分鐘,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進去瞧瞧;二、原地待命。”
老炮盯着強子手腕上的腕錶一聲狼嚎,叫道:“強子,你那是不是瑞士魯美諾斯‘猛禽戰艦’空軍限量版軍表?我擦!你在哪搞的,快,給我看看!”說着就伸手去搶強子手腕上的那塊純黑色的精鋼軍表。
強子一把推開兩眼放光激情四射着撲過來的老炮,非常乾脆的說道:“你悠着點,等出去了,送給你就是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老炮扭捏着說道,可一雙大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強子腕上的軍表,就差口水直流了。
強子笑着調侃道:“那就算了。”
“別,強哥!你是我哥!咱說定了,等這次任務完成出了這鬼地方你可一定要送給我啊!”老炮連忙改口說道,感情這老跑還是個表癡。
陳智鄙視的看着老炮道:“你丫真不要臉。”
精靈依然蒂娜有點不耐煩的開口道:“你們到底進不進去?”這漂亮的女人一生氣啊,再強悍的男人都要癟。陳智本來還準備好好教育老炮一番的,當下也只好閉口。倒是老炮不知道小聲嘀咕了句什麼,惹得精靈依然蒂娜怒目而視。
最後,還是藥師莫洛出來打圓場,插嘴道:“都別鬧了,這裡要真的是‘陰界陽眼’的話,咱進去還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說不定還會有莫大的機緣。”頓了一下,思忖着對衆人說道:“我家族的藏經閣裡有部關於我族每一代祖輩探尋秦始皇帝陵的殘記,其中關於帝陵第三道內羨龍門中存在的異世界空間有這樣一段記載:萬獸殺神入死門,巖怪陰軍出生門,向上九霄帝星落,屈下五洋龍皇小。原叱風雲遣星罡, 醉傲蒼穹流芳醉,醉顏羞花人皆醉,美奄古今聖賢愛。”
“啥意思?”老炮呆腦問道。
說話間,樹人蒙奇晨幻化成的藤蔓小船已經載着衆人到達護城河的對岸。藥師莫洛跳下小船,看着眼前蜿蜒盤旋在崇山峻嶺之間連綿的長城說道:“具體我也解釋不清,總之你只要知道這裡是一處福地就對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臉興奮道:“你們難道就沒有感覺到什麼嗎?”
樹人蒙奇晨恢復本體,伸着懶腰憨憨的說道:“這裡好舒服啊!”
精靈依然蒂娜道:“我能感覺到這裡大山中有極多的生命之樹在呼喚我,天哪!我遠古精靈一族現存的也只有‘遠古禁地’裡的一顆生命之樹而已,這裡我竟然感覺到了十顆以上生命之樹的氣息。”
陳智伸手接住一滴空中滴落下來的水滴,水滴入手即溶,滲入掌心。一臉驚歎道:“好濃郁的天地靈氣,都已經到了傳說中‘積氣化露’的地步了。要是我能在這裡修煉上一年,抵得上在外面十年的修煉都不止啊,果真是一處福地。”
唯獨什麼都感覺不到的就只有老炮和強子了,他倆一個訓練的是現代自由搏擊,一個修煉的是Z國古武術。只能隱約感覺到這裡空氣中的能量分子比較充裕罷了,至於到驚歎的層度,暫時還談不上。
說來也奇怪,原本污暗灰濛的天空到了護城河的這一邊陡轉明朗,雖然依舊黑暗深邃,卻是沒有了那股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的陰沉。一輪月牙狀的發光體宛如明月一般斜斜的掛在神秘古樓正上方的天際,散發出來的銀色輝光自天際高高灑下,將衆人眼前照得一片明亮。四野開闊,古樹離合,不知名的野花絢爛地開了一地,花瓣上的夜露映襯着月輝閃閃發光。從山麓間流出的溪泉汨汨而下,注入山下的護城河中。
眼前安寧寂靜,萬籟無聲,只有淡淡清風交織着淅淅細雨。想起在護城河的那一側,當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老炮這傢伙張着嘴巴剛要說話,忽聽身後巨浪洶涌,有人喝道:“何方狂徒,膽敢擅闖五洋海域!”接着便是轟然怒吼聲如山崩地裂般同時響起。驚駭之下,衆人還以爲殺神白起率領着他的萬獸軍團從水中殺出,不自禁地各施本事遠遠躲開。老炮、強子、莫洛和蒙奇晨那是拔腿就跑,精靈依然蒂娜直接‘瞬移’消失,陳智乾脆祭出長劍飛上高空,要真實殺神白起的萬獸軍團殺來了,只要沒有翼龍空軍那還是在空中比較安全些。
寬闊的護城河中碧波翻涌,嘯浪滔天,其間掀起一座十米餘高的水牆。水牆上無數高鼻凸眼,後拖長尾,自頭頂到尾椎一路長有魚鰭的人形怪物迎浪而立。手中拿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器參差交錯,紛紛對準御劍漂浮在高空上的陳智。
爲首地是一名肌肉糾結身高三米有餘的彪形大漢,大漢額頭上長有一隻犀角般粗大的頭角,脣邊生着兩條觸鬚擺舞不停,滿臉威嚴冷酷之色,踏在一隻巨型長尾魔鬼魚背上,反手握着一柄金光閃閃的三叉戟扛在肩頭,朝着御劍滯空的陳智喝道:“九霄雜碎,見了我守疆將吏還不快快下跪行禮?”
陳智之前還是頗爲擔憂的,冰原沙漠裡殺神白起和萬獸軍團那恐怖到變態的強大實力別說獨自面對了,僅僅是回想一下都叫人心生敬畏。本來還準備有多遠跑多遠的,被身後這巡海夜叉一吆喝再回首一看,我滴個親孃嘞,竟然是一羣拿着兵器口吐人言的魚人,還TMD威武霸氣長得挺結實。只見爲首的那名獨角大漢滿臉嚴肅,極是威武,卻偏偏脣生兩須,還撅着個嘴,站在一直背黑肚白呆頭呆腦的魔鬼魚背上,後面跟着一羣身高不過一米的矮小魚人,魚頭蛙身的小傢伙們卻偏偏要舞刀弄槍,甚是滑稽,一個忍不住便要笑出聲來,強自壓下才沒顯得太過失禮。卻不想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傳來老炮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忍俊不禁也被勾引的笑將起來。
那獨角大漢一出場就擺出一股氣吞山河的威武霸氣之勢,卻不想被他嘴裡的‘九霄雜碎’嬉笑,頓時大怒,三叉戟凌空一指,大聲喝道:“給我拿下!”
那羣魚頭蛙身的小傢伙們轟然應諾,踏波迎浪,排山倒海般地圍了上來。陳智身在半空看得真切,這羣小魚人雖然數量衆多氣勢高昂,羣戰圍攻也頗有章法,但除了有些許水屬性能量波動外卻是沒有了任何能對陳智構成威脅的存在。陳智笑道:“我看你們的浪能托起你們多高。”十指劍決飛舞,浩然真氣如颶風忽起,陡然拔高數百米。
一衆魚人忽覺迎面狂風蓬然卷舞,水霧迷濛間腳下浪牆倒卷,頓時魚仰浪翻驚呼聲此起彼伏。狂風捲浪間吹的獨角大漢自己都睜不開眼睛,不由自主的朝後方跌跌撞撞的疾退而去。
待到獨角大漢穩住身形朝前方望去,之前還氣勢不凡欲圍捕陳智於囊中的人魚大軍,只在眼前御劍男子彈指間便四下潰散不成陣形,不禁心下大駭。擡頭仰望,只聽身在高空的陳智微笑抱拳道:“無意冒犯,還望見諒!”
獨角大漢喝道:“大膽!你們九霄雜碎不守規矩,擅闖我五洋海域還敢打傷我衆多巡海夜叉,當真是找死!”話音未落,突然閃電般凌空躍起,足下魔鬼飛魚卻是反其道而行遁入深水之中,只見那隻巨大的長尾魔鬼魚潛入深水之後又以一種奇特的旋轉式遊姿快速上升,接近水面的同時,轉速和遊速不斷加快,直至躍出水面,伴以漂亮的空翻,飛躍而起。恰到好處的出現在大漢躍至極限剛要掉落的轉折點上,竟載着獨角大漢再次凌空高飛起來。金叉揮舞,朝着御劍滯空的陳智全力攻去。散落漂浮在水中的人魚兵卒齊聲嘶叫,手中兵器更是有節奏的互相拍打着發出隆隆地金屬交擊之音,好似在他們的主將吶喊助威。
陳智虎目一眯,精光四射。體內真氣急速流轉,十指劍決變幻莫測,御劍由上而下正面迎擊撲上來的獨角大漢。一時間,寒風勁舞,刀光劍影,激鬥正酣間突然聽得陳智笑道:“得罪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物體裹着一塊帶着尾巴的黑毯重重的從高空墜下,砸入水中,濺起一大片浪花。
不一會兒,水浪翻滾,只見浪頭之上獨角大漢持矛而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臉腮更是高高腫起,襯着脣邊僅存的一條觸鬚更是惹人發笑。手上原本金光閃閃的三叉戟也是被陳智御劍削成了長矛,見此情形,獨角大漢帶來的那一衆魚人兵卒早就遠遠的躲了開去,不復出場時的逼人氣勢。
那獨角大漢看看了猶自握在手中的“長矛”,又擡手摸了摸脣邊的斷須,恨恨道:“九霄的雜碎,你夠膽就莫走!”一跺腳下的長尾魔鬼魚便緩緩沉入深水之中。隨着獨角大漢地離去,猶自散落在水面上看戲的一衆魚人兵卒也虛張聲勢地喝罵一通,逃之夭夭。
老炮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蹦了出來,望着河面哈哈而笑。
一處黑暗的角落裡,精靈依然蒂娜望着御劍停在半空中的陳智,一向冷若冰霜的她,剛纔瞧見那獨角大漢揮舞着金叉朝陳智全力一擊的時候竟然會心跳加速,充滿擔憂。再見到御劍在空的那名人族男子談笑間輕鬆對敵,劍訣輕彈間便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沒來由的又是一陣歡喜雀躍。這是在花癡麼?精靈依然蒂娜自己也說不清,但是基於自己反常展現出來的這股小女兒心思,不禁下意識的悄悄瞥了一眼四周,確定並無他人後才鬆了口氣卻又是雙頰滾燙,滿臉緋紅,心中嘆氣道:“我這是怎麼了?”古井般靜謐的碧藍色眼眸中不禁泛起一絲奇異的波瀾。
強子也走了出來,納悶道:“獠牙,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
陳智御劍從高空落下,站在強子身邊道:“嗯!這些水中族類剛纔一直篤定我們擅闖了什麼‘五洋海域’,還一直稱呼我是什麼九霄雜碎。”
遠遠的就聽見藥師莫洛興奮的大喊大叫,道:“沒錯了,一定不會錯了,就是這裡!他不是說我們擅闖五洋海域嘛,還一直稱呼獠牙你是九霄雜碎。這就對了,還記得我之前給你們說的殘典裡地一句話麼:向上九霄帝星落,屈下五洋龍皇小。這九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這‘五洋’指的一定就是我們眼前這片護城河一樣存在的水域,也就是那獨角魚族人嘴裡的‘五洋海域’。”
老炮盯着眼前寬闊的護城河,道:“就這也算五洋海域?頂多就是一條長江嘛!”
陳智搖頭擺手,鄭重的對老炮說道:“在這一方異世界的空間,我們不能以我們那個世界的常識標準來衡量這裡地事物。這片水域的寬度也許比不上我們原處世界大海的無邊無際,但如果它指的是縱向深度的‘五洋海域’呢?”
聞言,老炮詫異道:“我滴乖乖,要真是這樣,那這小小的護城河得多深啊!趕緊走,我恐高!”
陳智盯着老炮好一會,才語氣略帶調侃的笑道:“炮哥,就以護城河的規模來說,以長江一般寬闊的水域構築護城河就算在現代那也是超級別的存在好吧。再說了,這裡都是水,和你恐高有半毛錢關係啊,你丫不會是隻旱鴨子吧!”轉眼望向尚還翻滾着浪花的水面,不屑道:“剛纔那獨角夜叉臨走的時候不是還丟了句狠話嘛,咱現在要是就這樣走了,等那獨角夜叉搬了救兵來卻不見我人影,豈不是還以爲我被他三言兩語給嚇到了,就是個沒膽的傢伙。反正距離和穆羽他們約定的時間還剩十幾分鍾,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搬出什麼樣的貨色來。”
老炮翻着白眼剛要說話,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鼓掌聲,一道清脆的女人聲音格格笑道:“好生了得!外來人,你不會真的以爲這五洋海域裡都是剛纔那種小蝦米的貨色吧?”
衆人循聲望去,那羣山長城最高的一處烽火臺碉樓之上坐了一個黑衣銀髮的女子,正朝着衆人拍掌而笑。如此遠的距離,女子說話地聲音卻真真切切的從山巔之上傳到衆人的耳邊,好像她地聲音可以忽略空間的距離。
山風吹處,黑衣飛舞,露出勝雪的肌膚,在黑衣的掩襯下有一股動人心魄的美。那雪白的長髮飄散起伏,蛾眉皓齒,美豔的臉龐上有酒窩深深,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清澈深邃,妖嬈美麗。
那黑衣銀髮女子斜斜地倚坐在烽火臺護牆的垛口上,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說不出的婀娜多姿。
這還是自打進入秦始皇帝陵以來第一次見到一個稍微正常點的人類,最起碼這樣貌氣質很高大上。陳智笑道:“我倒是怕他一去不回頭,沒人給我帶路。不過,現在倒是不用擔心沒人帶路了……”
銀髮女子格格笑道:“看來,你是看上我啦!只是,你就不怕那躲在樹後的精靈小妮子吃醋嘛!”聞言,隱藏在一顆大樹後的精靈依然蒂娜渾身一抖,在叢林裡精靈隱匿遁形之後就算是用最高精密的熱感應儀都探查不出她們的大致位置,眼前這名神秘的銀髮女子竟然一口就道破她地藏身之所,這得擁有多強大的精神探知能力,實在是不簡單啊。
陳智不傻,自然也能從這簡單的一句話中推知眼前女子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甚至比自己那個變態姐姐還要厲害,是個極度危險的存在。但不知爲何,他對這陌生的美豔女子,竟有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宛如早就相識一般,笑道:“姐姐當真慧眼玲瓏,一下子便被你看出來了。”
那銀髮女子聽得他喊“姐姐”二字,頓時眉開眼笑,落落大方的吃吃道:“外來人,你的嘴倒真甜,想不歡迎你都不成呢。”突然黑影一閃,剎那間便出現在陳智身旁。
那是‘瞬移’。陳智整個人都驚呆了,從山巔上那座長城烽火臺到他面前,少說也有數千米的直線距離,這已經不單單是傳統意義上的‘空間移動’了,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超遠距離‘空間傳送’,在道門就連他的祖師爺都做不到秘法,而眼前的這名美豔女子輕而易舉地就施展了出來。“如果他要對自己不利……”想到這裡,陳智哭的心都有了,只要她願意,動動小指頭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啊,這TMD要不要這麼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