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希望

這是一個修真的世界,地域廣闊無邊,異寶奇珍遍佈,靈草、靈石、靈寵、靈器......可謂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然,不管你是仙、是妖還是魔,江湖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青域,位於這方天地西部,因盛產靈石而聞名。靈石類似凡人用的金銀,是修仙界的通用貨幣,靈石可提升修爲,也有佈陣、煉器之用,所以,青域是仙家爭奪最激烈的地盤之一,曾埋葬了無數追求長生的修士。血雨腥風之後,隨時光流逝,黃沙漸漸掩埋層層白骨,直到衆生重新踏入這片黃土,又一個天道循環。

新日破曉,一縷陽光射進青域邊陲一片連綿不絕的山林中,一些從遠古生長至今的粗大古樹聳入天穹,伴隨着山霧的遮擋,看不到樹冠的盡頭。山腳下,一個小小的村落,此時正炊煙裊裊。

村北,一座茅屋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嫺熟的切菜,刀一抹,菜進鍋,腳下一踢,早準備好的一截乾柴踢入竈膛內。抓起米袋要往鍋裡倒米的時候,擡頭朝屋檐看了一眼,屋檐的椽子上掛着一個簡易的鳥架,上面一隻全身黃色羽毛的小鳥,普通人巴掌一半大小,羽毛並不鮮豔,還看到多處折斷的痕跡,羽毛掉落後長出的新羽穿插在其間,顯得更是參差不齊,像是以前被哪隻貓玩過,或是經歷過慘烈的打鬥。

黃鳥是男孩一年前上山砍柴時,從山上撿回來的,當時以爲救不活了,掰開嘴餵了些水,放在爐竈邊的軟草裡,沒想到後來慢慢能動了,直到現在也沒飛走,算是男孩的一個玩伴。男孩從癟癟的米袋抓了一小撮,放進鳥食罐裡,用食指在黃鳥頭上輕輕拂過,然後朝黃鳥傻傻的笑了笑,跑回去繼續做飯了。

男孩的手滑過黃鳥頭部的時候,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如鏡的湖中,漣漪遠去,輕輕拍打彼岸。突然,沐浴在晨光中的黃鳥眼中精芒大盛,頭頂生出赤紅的冠羽,身體被一團混沌包裹,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轉頭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又迅速收斂了光芒,變回不能再普通的樣子。

不一會兒飯香傳來,男孩朝裡屋喊了聲:“娘,開飯了。”裡屋先是傳來一陣咳嗽聲,然後帶有自責的柔聲道:“娘沒用,還要風兒伺候。”說完看着端上來的一碟青菜,一碗粥,清秀又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笑容,那種由心底發出的溫暖,望向眼前這個齊肩高的孩子,劍眉下一雙鳳目,有些消瘦的笑臉上綴着兩個淺酒窩。

憐愛的撫了一下他的頭,順便摘去了掛在頭髮上的一截草根,親切道:“風兒真的大了,爲娘真的很高興,如果你爹能看到,該有多好啊。”說完似是牽起了心事,又是一陣咳嗽。“娘快吃吧,我早就長大了,以後要照顧娘。”男孩有力的回道。

“娘,今天書屋放假,待會我跟着木頭哥上山砍柴去。”他口中的木頭哥是鄰家的孩子,比劉臨風長兩歲,大名樑林,父親樑守山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獵戶。

男孩的娘問到:“功課做完了麼?”男孩抹抹嘴,挺胸擡頭、臉上掛滿自信的回到:“早做完了,書屋講的倒背如流,娘吩咐的100個大字工工整整。嘿嘿,娘就放心吧,前天費先生還誇我了呢。”費先生是村上的教書先生,當下算是周邊最有文化的人。

“就會逗娘開心!快吃吧,多吃點。”母親笑了。

男孩名叫劉臨風,父親曾是十里八鄉聞名的才子,母親張芮蘭,鎮上張家的大家閨秀,當年結合也算是一段佳話。誰想劉才子一次外出被後山惡獸害了性命,只留下一地的血和一筐的書,那年劉臨風才一歲。孃家三番四次勸說張芮蘭改嫁,可她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寄人籬下,看別人的眼色度日,僵持下慢慢跟孃家也斷了聯繫。不成想,早些年的悲痛成疾落下了病根,天氣一轉涼張芮蘭就會不停的咳嗽,抓藥花光了積蓄也不見好,家境日漸清貧,幸好街坊鄰里幫襯,不然這孤兒寡母怕是難撐到今天。

說起讀書,費先生剛講完,其他人還搖頭晃腦的讀,劉臨風就能背誦了,說是父親大人晚上教過了,費先生愣神的工夫,他早跑出去了。但並不是去玩耍,而是母親的老毛病又犯了,不便到外面幹活,又不能總讓鄰里賙濟,他要上山砍柴貼補家用。

連綿山脈似山林無盡,山外的山似一環套一環,這片連綿的山脈就是“九峰山”。九,只是概數,之所以叫九峰山,是因爲這帶的村民世代提醒不能越過第九座山,第九座山外有着無盡的危險,有去無回。

林中,獵戶結隊而行,一行中劉臨風正和高他半頭的樑林玩弄着一把新做的弓。劉臨風一臉感激的說道:“木頭哥,謝謝你跟大梁叔求情帶上我。對了,這就是大梁叔給你新做的牛筋弓?”樑林見說他的新弓箭,得意的說道:“嘿嘿,我爹說等我能連中十次靶心,就帶我去第七峰山轉轉。”

第七峰山可是有猛獸出沒的,成年的獵手結隊都有危險,儘管聽出了樑林在吹牛,但是劉臨風心裡想的是:如果我有了這傢伙,以後可以讓娘吃上肉了。所以依然滿眼羨慕的追着樑林喊道:“木頭哥,我也想學。”樑林略帶挑逗的回道:“看你那單薄樣兒,就怕你連拉都拉不動。”

劉臨風拿弓在手,腦海裡回想着大梁叔平日裡射箭的動作,身子一沉、腿一弓,帶動着全身的力氣,宛若要射日一般,憋足一口氣,竟然拉了滿弓。樑林驚訝道:“你小子可以啊,都...趕上我的水平了。”旁邊樑守山看到這一幕,點頭稱讚道:“不錯!小小年紀有如此力氣,再過幾年肯定是個好手!”樑守山一邊走,一邊將弓箭的要領一一教給樑林和劉臨風,靠山吃山,早點有個本事,不至於捱餓。

一連翻了兩座山,太陽落山前一行人扛着獵物回村,今天收穫不錯,有彩雞、野兔,還有一隻碎石羊。這碎石羊極難捕捉,奔跑中一個跳躍就是十幾米遠,十年難捕捉到一隻,今天實在是幸運,巧遇兩頭碎石羊打鬥,放鬆了警惕,其中一隻被樑守山一箭射穿了頸部。

劉臨風和樑林都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碎石羊,羊角烏黑光亮,似是彙集天地靈氣而成。劉臨風摸着羊角問道:“大梁叔,這碎石羊角看着很堅硬,有什麼用途麼?”樑守山哈哈大笑起來:“知道這爲什麼叫碎石羊麼?”劉臨風搖搖頭,樑守山抽出***,一刀砍向羊角,“當!”的一聲,結果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看清楚了麼?任刀斧劈砍,碎石羊角不會留一絲痕跡。這碎石羊就是因爲這對兒可撞碎山石的角而得名。”

比刀劍還硬?可把劉臨風和樑林震驚了,雙眼放光的看着烏黑髮亮的羊角,樑守山又說道:“如果打磨成刀劍,比我這***可強多了。不過,羊角不可鍛造,只能在原有形狀上削刻、打磨。一般的鐵器做不到,只有村上賀鐵匠那把祖傳的寒鐵刃,能夠收拾這碎石羊角。”

劉臨風很勤快的幫忙拿獵物,翻山越嶺一天追趕獵物,還扛着這麼多獵物,儘管從小砍柴鍛鍊了筋骨,對於十一二歲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吃力,但是他心裡美滋滋的。不管生活多麼艱難,劉臨風始終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當一個人能看到更美好的未來,身上自然就充滿了源源不斷的能量。

大家趕在太陽落山時到了村口分配獵物,樑守山只要了一對碎石羊角,衆人分完其他獵物,各自回家。劉臨風跟着樑守山、樑林往家走,路上樑守山說道:“小風,這次打獵你也出力了,這對兒羊角能做成兩把短刀,你和小木頭一人一把。”劉臨風一聽,簡直要跳起來,“謝謝大梁叔!謝謝大梁叔!”。

劉臨風一溜煙的朝家跑去,走到路口拐角處,將亂草後面的一捆柴拿出來,扛到家門口高興的喊了一嗓子:“娘,我砍柴回來了。”

那捆柴是提前砍好的,他想跟着大梁叔去打獵,又怕娘擔心,所以提前砍好藏起來。這一幕被遠處的樑守山看在眼裡,一聲嘆息道:“這孩子,不容易啊!”心裡卻暗暗的稱讚着,想着怎麼拉這孩子一把。

人生也就是這樣,如果每天覺得未來完了,你的未來也就真的那樣了;如果你對未來充滿希望,當你相信併爲之不斷努力,有了一個好的心態,未來就真的會有好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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