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就一面之緣, 其實黎夏也沒記住顧總。誰讓他不夠美形呢?
但是他一提‘陳小姐’她就反應過來這是這是別了她車那小子的爹!
而顧總也是聽到超市兩個字就明白了她是誰。
那天他也沒怎麼跟黎夏打照面,倒是那晚上帶兒子擺酒道歉跟陳玲打的交道還多些。
他點點頭,“小黎總要是信得過我, 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如何?”
黎夏點點頭, 讓趙明亮把酒杯交給了顧總的人。
黎夏這麼合作, 顧總還是很感念的。
這件事自然不用他親自處理, 立即有人去辦了。
他對黎夏道:“小黎總, 耿總他們就在隔壁打麻將。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明哥說耿總對她大有好感,甚至可能在打她主意。但人家畢竟什麼都沒有做。
上次玲姐的事他也算幫了忙。
自己要是到跟前了還避而不見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而且,明哥當初好心帶她到這個圈子露臉, 也是想讓她提前享受紅利。
開張的時候一下子就賣出去了十幾萬的購物卡,對她的幫助也是不小的。
黎夏覺得不出兩年她應該也是能靠自己得到入場券了。既然早晚都要打交道, 那晚不如早。
所以她坦然道:“好啊!”
看看展翹, 這姐們大概還得睡好一陣才能醒酒。她已經讓服務員去取她們的外套了。
“趙明亮、邱全, 你倆在這裡守着她。要吃要喝招呼服務員。還有阿毛你們幾個,出去玩吧。今晚的開銷都記我賬上!”
“謝小黎總!”阿毛幾個笑道。
顧總道:“今晚幸虧這些弟兄幫我抓到這些借我場子爲惡的人。怎麼能讓小黎總破費呢?今晚都算我的, 隨便玩!”
黎夏也不客氣,“那你們就放開些,不用跟顧總客氣。”
阿毛他們懂規矩的,肯定不可能海吃海喝。
至於兩個保安,部隊培養出來的, 基本素養都是有的。
這都不用黎夏多囑咐。
阿毛他們嬉笑着出去接着玩了。
阿毛走到走廊上就摸出大哥大給黎明去了個電話, 說了一下經過。
黎明挑眉, “行, 我知道了。你晚一點看着她安全地被人送回去了再給我來個電話。”
好在還知道帶了兩個人去!不然真出了事, 就是他把那些渣滓全廢了,也於事無補。
那兩個保安還沒吃晚飯, 這會兒已經餓了。聽了黎夏的交代,當真點了兩個套餐在包間裡吃了起來。
“外頭吵成那樣,這屋裡好安靜啊!”
“隔音材料裝修的。這套餐68塊錢一套,真貴!不過味道確實挺好啊!”
“瓦罐湯格外醇厚,肯定煨了好久的。”
黎夏一路跟着顧總過去。
“小顧總,你表姐沒一塊來玩?”
“她是部隊上的人,沒那麼多假。早就回部隊了!”
顧總挑眉,“女兵?”沒看出來啊。但看得出來是跳舞的,身段好、氣質佳。
倒是眼前這個小黎總有幾分女兵的颯爽之氣。
“文藝兵。”
“哦。”文藝兵啊,那基本是花落軍中高幹家了。
開門進去,屋裡的幾個人都轉頭看過來。
耿總帶着金絲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氣質,修長的手指裡捏着一顆麻將正要打出去。
其實方纔聽說黎明的妹子在酒吧跟人對峙,他們也順勢聊起了黎明。
他老婆鬧離婚,極有可能分走他一半身家的事如今在圈子裡影影綽綽的傳開了。
黎明嘛,自然是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但他們也有些引以爲戒。
不能小看了女人啊,尤其是依照法律能名正言順分你身家的女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
耿總笑着開口,“小黎總受驚了,沒事吧?七筒——”
“沒事,事情解決得蠻快的。”
旁邊一個姓雲的三十出頭的男人,就是那晚受耿太太所託帶着黎夏一塊聊天的那個美女的老公。
他笑道:“看小黎總這樣就沒讓嚇着。小黎總可不是溫室嬌花,哪能被那種癟三嚇着?聽說馬上又有一家店要開張?”
黎夏在一旁站着看他們打麻將,“是,下個月市區還有一家新店要開。”
雲總道:“別處還有?”
“縣城有一家同一天開。”
顧總道:“小黎總,跟我們說說,怎麼想起進零售業的?”
“人民羣衆有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嘛。文化的事我幹不了,就小打小鬧賣東西解決些物質需求吧。”
耿總道:“你的點鋪開了可就不是小打小鬧了。沃爾瑪最開始也是這麼一家一家開出來的。”
黎夏笑笑,“趕上了好時代,盡我所能搏一把吧。”
雲總點頭,“沒錯,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小黎總,乾站着不好玩。正好我想起來走動一下,你來幫我打兩圈?”
黎夏搖頭,“我這個人完全沒有偏財運的,而且我還打得無比的慢。還是顧總打吧!”
她就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坐下了幾時走得了?
顧總道:“行,我坐就我坐。”
這樣的氛圍讓黎夏覺得還比較舒服,這些人明顯是把她當做同類。
雖然她還弱小,身家也就將近百萬。但他們顯然都看出了超市的潛力。
不過,他們都是千萬身家起步的,有自己的一攤子,倒不至於來跟她搶市場。
而且,多少也是給明哥一些面子吧。
耿總道:“最近就這兩家店開麼?”
“還有兩家也在裝修了,五月開吧。”
顧總有點好奇,“你真的是賣大碗麪起家的?”
黎夏點頭,“千真萬確。你們,不會是看過我拍的廣告吧?”
打麻將的幾個還有一旁閒聊的幾個都笑了起來,就連耿總都不例外。
“看過!市臺也拿來放過,自謀出路的先進典型嘛。當時就是在這屋吧,我們開始也沒上心。結果阿明說那是他家老爺子和妹子,大家立即齊刷刷的就扭頭去看了。你們怎麼想着自己親自上鏡啊?”顧總笑道。
妹子可能是隨便認的,但老爺子那絕壁不會亂認。大家自然好奇黎明家的老爺子是什麼樣的啊。
黎夏心道:爲什麼,當然是爲了節約請明星的錢啊。
“因爲我捋了一下,發現我比我當時能請得起的明星更上鏡。”
這屋裡就有陪着打牌的小明星或者藝校的學生。但她們聽着這個後來的女的好像跟她們不是一路的。
這幾位老總倒是把她當自己的同類甚至是小妹子一樣很和氣的在跟她說話。
因此,聽她這麼說,都沒敢造次。
而且,她們看了看黎夏,人家靠臉也是可以吃飯的。她們還真不敢說自己就比人家上鏡。
再說黎夏還加了個‘我當時能請得起’的前綴,倒不至於太招人恨。
只有耿總身邊沒有女人陪着,所以黎夏這會兒也是站在耿總背後看他的牌。
他聞言點頭,“演出來的總是不如生活中的真實、接地氣。那老爺子難道也是覺得自己比較上鏡?”
黎夏失笑,“那當然不是。我大伯是覺得如果能夠通過拍大碗麪的廣告,鼓動更多的人勇敢邁出那一步,會很有意義。而且,老爺子也是覺得有點新鮮吧。”
又站了一會兒,她道:“耿總、顧總、雲總,我有個朋友在隔壁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就先告辭了。”
顧總道:“好,那你慢走。我一定會好好肅清一下場子,你以後再來玩就不會有事了。”
肅清是真的,但黎夏不會有事是因爲經過這件事場子裡的人都認識她了。知道她是有來頭的,肯定就不敢輕易招惹了。
“好!”
黎夏回到隔壁,兩個保安還在吃着。
“吃你們的,不用站起來!”她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喊了一個小份的果盤用叉子叉着吃。
展翹還睡得好好兒的呢。
等把水果吃了,黎夏去拉開包間裡的小冰箱拿了個冰袋出來放在展翹頰邊。
“啊——”展翹被冰得喊了一聲坐起來,蓋在她身上的紅呢子大衣從身上滑落,露出高挺的胸部。
那兩個保安趕緊把頭轉開了去。
“咦,我們怎麼在這裡?他們、他們就是你喊來保護我們的吧?”
黎夏點頭,“是。去洗手間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啊,就走啦?”展翹感覺還沒往多久呢。
那兩個保安本來扭頭去看電視去了,這會兒也忍不住轉頭看過來。
邱全道:“小姑娘,你方纔直接趴吧檯睡着,差點被幾個小流氓帶走了。”
展翹看向黎夏,黎夏好笑地道:“要是沒有他們兩個,就不是差點了。那幾個小流氓往咱們的酒裡各丟了一顆小丸子。結果你壓根沒用藥就倒下了。”
展翹道:“我酒意上涌,沒撐住。我也想着你說叫了兩個人保護我們......二位大哥,給你們添麻煩了。”
邱全擺擺手,“我們算加班費的,而且還跟着開了回洋葷。”
展翹進盥洗室去洗漱。很快出來披上大衣,又摸出土土的大邊框眼鏡戴上。
方纔的一代妖姬便被藏住了一半。
黎夏把皮衣抱在手上,她身上這身是薄毛衣。出了酒吧的門再穿。
出去的時候阿毛起身過來招呼,“小黎總,要走了?”
“嗯,你們接着玩吧。有人送我回去的。”
回到家,黎夏打開冰箱,“這裡還有酒,沒過癮可以繼續。但是,酒品得好。要吐自己去浴室抱着馬桶去吐。”
展翹默默過來,拿了一罐啤酒,“看來我還是隻適合喝啤酒。對了,今晚花了多少錢啊?”
她說是讓黎夏請客,但哪能真讓人家掏啊?她找上黎夏,只是覺得跟着黎夏去安全無虞而已。
“我沒結賬,顧總誠心請客給我們壓驚呢。”她估着應該還不只這點。
果然,第二天還懶懶的躺牀上沒起呢,傅杳鈞給她打了個傳呼說有位顧總剛派人來買走了一萬塊的購物卡。
因爲之前黎夏提過,怕競爭對手砸錢搞事。所以這樣大額的,他們都會查一查。
賣肯定是已經賣出去了,就是知會黎夏一聲。反正一萬塊的卡只要賣出去就純賺600。
黎夏把展翹叫醒,“你好點沒有?”
“好多了,昨天狠狠跳了一場,又大睡了一覺,覺得還算暢快。我從來沒有這麼發泄過,很爽。事情已成定局,我再鬱悶也改變不了。先幹好輔導員的工作餬口吧。我要考中央美術學院的研究生,將來讓他們高攀不起!”
黎夏點頭,“那敢情好,你考上北京的研究生,那我的四合院多半靠你收拾了。”
“一言而定。”
黎夏帶洗漱後的展翹下樓吃早飯,然後給顧總去了個電話,“顧總,客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