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許氏還真是跟一般的農家婆子不一樣,她祖上是大戶人家,她父親什麼都好,可惜就是有一個致命缺點,愛賭。祖上留下來的家業,也因此被敗光。
在很小的時候,她還念過兩年私塾,但後來許家破敗後,又遭遇旱災,舉家逃亡的路上,爲了活下去,她爹就將她留在了李家村,賣給了李石。
李石是個好男人,雖父母早逝,但能幹,打獵、手工活都不在話下,他對許氏也很好,細緻妥帖,只可惜就在許氏生下小女兒沒多久,李石有次去縣城賣貨再也沒回來。
村長帶人去找了幾趟都沒消息,大家都說可能是去縣城的路上掉下山或是被野獸吃了也說不定。
孤兒寡母最是艱難,但念着孩子,她不敢尋死,從那以後,許氏當爹又當娘,種地養雞挑糞啥活都幹,這才慢慢將幾個孩子拉扯大。
“哎喲,不行了,我得歇歇。”
從李家村到永安縣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就是山路不好走,天氣雖不熱,可走了這麼久,李菜菜還是出了一身汗,趕緊找個大石頭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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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歇一歇。”
許氏從揹簍裡拿出裝着水的竹筒,遞給李菜菜和小白一人一筒,“小白,累不累?”
“我不累,阿婆,我幫你背一會兒吧,我力氣大。”
別看這孩子話不多,但能幹活,長得還好看,還懂得心疼人,這要真是家裡人沒來尋,想來他們也是凶多吉少了,到時候將他留在李家做個上門孫女婿也不錯。
偷偷在空間裡買水的李菜菜,根本不知道,許氏已經在安排她的婚事了。
她正爲自己趁他們不注意,成功調換竹筒高興呢,“啊……真好喝……”
空間裡的水果然有恢復力氣的作用,李菜菜沒猜錯,剛喝完她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你這孩子,喝個水也這麼誇張!”
許氏接過李菜菜遞來的竹筒,“我倒是要嚐嚐,一個缸裡裝的水,能有什麼不一樣?”
沒覺得味道有什麼特別,許氏喝完將空竹筒又塞回到揹簍裡,只覺得之前的疲憊感消失不見了,倒也沒多疑,“走吧,咱們趕早到縣城,這野雞野兔能賣個好價錢。”
小白看了李菜菜一眼,“你要是走不動,我可以揹你。”
“你別慣着她,沒這麼嬌氣。”
許氏瞪了李菜菜一眼,自從意識到眼前的小白很可能是自己未來孫女婿,許氏就越看他越順眼。
李菜菜很是有些莫名其妙,本來還不想讓小白背的,聽到許氏這麼說,重新站到了大石頭上,一把將小白扒拉到自己面前,趴到他背上,“好,小白揹我。”
“你這丫頭!”
“略略略!”
小白低着頭抿嘴笑了笑,“那你抱緊,我們走了。”
……
力氣大就是好。
小白沒覺得累,李菜菜更沒覺得累。
一行三人中間再沒多作停留,大約過了一刻鐘之後,三人終是到了縣城。
永安縣是一個不大但也不小的城鎮,經過城門口一直往北走,便是擺攤的街道了。天已大亮,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兩邊的攤子也是多種多樣,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李菜菜見着新鮮的緊,趕忙從小白身上跳了下來。
“阿婆,咱們先去將這野雞野兔賣了吧。”李菜菜看了一圈,就她們這點野味還不足以擺攤,要想快點出手,賣給酒樓是最快的。
“給你爹抓藥的鋪子旁邊就有一家酒樓,咱們去那兒。”
她們趕過去的時候,酒樓剛開門不久,店裡的小二和後廚都還在忙着做準備。
“客官留步,現在還未到用飯時刻,咱們酒樓暫時不營業。”
門口站着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子,邊看着外面的行人,邊盯着店裡夥計們幹活。
見到許氏帶着兩個孩子前來,還以爲是要吃飯的食客。
“您是這家酒樓的掌櫃吧?”李菜菜笑眯眯着眼,“叔叔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您看下這野味,昨日才獵到,很是新鮮,都說好物上門來財神,您要是收了想必今日定能財源滾滾,生意火爆的!”
“你這丫頭,還真會說話!”
掌櫃樂了,做生意可不就喜歡聽這些吉利話嘛,尤其是看着李菜菜長得可愛,雖是鄉下丫頭的穿着打扮,但勝在乾淨利落,尤其是那雙亮亮的大眼睛,哎喲,可真是一個討喜的丫頭。
“別說,這野雞、野兔還挺肥!”掌櫃看了一眼簍子裡的東西,點點頭,“行,那我就收了,就按市價來行吧?小六,將稱拿來。”
酒樓生意雖不說很火爆,但還不錯,野味這種東西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最愛吃了,反正每日都要去採買,多買兩隻也不是不行,而且這品相確實不錯。
“掌櫃,給!”
小六將稱遞過來,順道瞄了一眼小丫頭,圓圓的眼睛像葡萄一樣,又大又亮,這誰家的孩子,長的真好看!
“野雞三斤四兩,野兔有……嗬,有五斤半呢,按市價算,一共是二百三十三文,你們這東西品相確實不錯,給你們兩百四十文吧。”
小六瞥了自家掌櫃一眼,喲,這還是那個以摳門著稱的掌櫃嘛!
“好嘞,謝謝掌櫃!祝您發財!”
“小丫頭嘴真甜。”掌櫃走向櫃檯,數了錢後放到許氏手裡,“大嬸子,這錢你收好!”
“謝謝掌櫃!”
“行,小六,你把這東西拿廚房去!”
許氏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看着手裡的銅錢,錯愕的看了看李菜菜,她家丫頭啥時候這麼能說會道了!
“走啦阿婆,咱們不是還要去抓藥嘛!”
“啊,對對對!”
許氏數清錢之後,放進錢袋裡收好,牽着兩個孩子對掌櫃鞠了一躬,轉身往旁邊的藥鋪走去。
“讓一讓!”
“讓一讓!”
酒樓斜前方的告示欄前突然出現了一羣官兵,不知在上面貼了一張什麼東西,之後路上的百姓都圍了上去。
“阿婆,你去抓藥,我跟小白去看看。”
李菜菜拉着白承熙就跑了過去,小孩子就喜歡湊熱鬧,許氏擺擺手,去吧。
“讓一讓,讓一讓。”
李菜菜拉着小白從人羣縫中擠進去。
“這人不是?”
李菜菜用力扯了扯小白的袖子,小白麪色沉重的點點頭。
眼前的告示欄上貼着的是一張通緝令,上面的人像,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