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莫雨笙帶着身後的聶松柏就上路了。關於聶松柏,莫雨笙倒是覺得沒有必要跟着他,可莫爺爺連帶着才三歲出頭的莫雨蕭一致認爲若是不帶着聶松柏,小九/哥哥一定會被騙的。
對此,莫雨笙:“……”
帶着也就帶着,反正聶松柏很會看人眼色,在非必要時期,都是隱匿消失狀態的。
莫雨笙來到京城以後,就直奔音樂學院去了。剛出現在校門口,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他即將學習五年的地方,就被打斷了。
而來人正是尤軒宇,尤軒宇拍了拍莫雨笙的肩膀說:“喲,莫同學,你終於出現了啊?!”
莫雨笙看着成熟了不少的尤軒宇,有些恍然,四年的時間大家都變了許多。就是不知道……陶天如今怎麼樣了。莫雨笙就說:“沒辦法,我年紀太小,就往後推個幾年。”
尤軒宇眼睛一亮,“那你這幾年是去哪裡遊歷去了?”尤軒宇纔不相信學霸屬性的莫雨笙會空置四年的時間,突然間,尤軒宇有些技癢了。當年在光華的時候,全班也就莫雨笙能夠和他一拼高下,好吧,他是輸多贏少。但有一個目標在前面,他也很有努力的動力。哪裡像是這四年,他空虛寂寞冷,頗有獨孤求敗的架勢。
想着,尤軒宇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說:“不如我們去琴房練練?”
莫雨笙眼中溢出笑意,在他感覺物是人非的時候,再見到熟悉的人事物,總是會有一種莫名的悵然和喜悅。尤軒宇是變了不少,可這骨子裡對音樂的熱愛卻沒有絲毫變化。看來,這四年來,尤軒宇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莫雨笙也想和尤軒宇比一比,這四年他身邊也沒有同齡人。遊歷多了,見識多了,眼界也開闊了,他的音樂自然會有所變化。而莫爺爺的點評卻是輕描淡寫的“尚可”、“有進步”,而莫雨蕭和李霖倒是一直在說莫雨笙的音樂很棒,這不就是現實版的“精彩極了和糟糕透了”?
不過,想是想,現在莫雨笙卻還不能直接就甩手跟着尤軒宇離開。“我還沒報道呢。”
尤軒宇遺憾,“好吧,我先陪着你去報道,過後你直接跟我去琴房。”
莫雨笙點頭,尤軒宇不知道想到什麼,一下子就笑了出來。莫雨笙疑惑,尤軒宇就說:“哈哈,從現在開始,你可是我的師弟了。來,叫我一聲師兄~~~”
面對尤軒宇盪漾的聲線,莫雨笙無語。四年過去,這班長倒是更加的不着調了。
在莫雨笙報道的時候,又有好幾個昔日同學,今朝師兄師姐趕來。
谷槐一過來,就看見尤軒宇圍着莫雨笙不停地轉,一下子就衝過去,說:“尤軒宇,你想做什麼?別想獨佔莫雨笙,那是不可能的!”古槐一直對莫雨笙在青少年管絃樂隊指南中出席小提琴手而非長笛、短笛等西洋笛子而耿耿於懷。當然,古槐也知道這不能怪莫雨笙,要怪就要怪奸猾狡詐、誆騙了莫雨笙的尤軒宇!
尤軒宇揚起下巴,說:“嗯哼,莫師弟已經同意報名結束之後就跟我離開。”去琴房鬥技。尤軒宇十分惡趣味地隱瞞了後面五個字,這擺明地就是逗古槐玩呢!
莫雨笙對於尤軒宇和古槐兩人的爭吵無動於衷,在光華的時候,他就沒少被兩人做筏子吵架。剛開始他還十分的自責內疚呢,後來……呵呵,他們就連學習成績都能吵一吵,真不知道明明兩個完全不同的系別,還能經常撞到一起吵架……這也是神奇。
莫雨笙對於一直沒反應過來的同學說:“同學,報道需要什麼程序?”
“啊——”坐在報名處後面的同學才反應過來,連忙說:“拿出錄取通知書,然後籤個字就可以了。”
身後的聶松柏第一時間將錄取通知書遞過來,那同學接過,驚訝地擡頭。是四年前的錄取通知書?那同學不可遏制地瞄了瞄正在爭吵的尤軒宇和古槐,還有站在一邊等着莫雨笙報名結束的各系風雲人物,自認明白緣由了,這位應該也是光華出來的,和這些師兄師姐都做過同學啊!只是他卻沒想到,爲什麼莫雨笙會認識那麼多個系別的師兄師姐,從弓弦組到銅管組,從西洋樂器到華夏傳統樂器……
報名很快就結束了,而古槐和尤軒宇的爭吵還沒結束。
何爽走過來,問道:“雨笙,你有決定跟哪個老師嗎?”
對於光華的學子來說,大學並不是那麼重要。其他非光華學子進了大學,需要從樂理知識開始學起,但光華的學子已經在光華學過一次了,甚至光華還有傳授技巧。而他們來大學,更多的體悟生活、增加人生閱歷。都說大學是一個小型社會,這話不假,光華的“書呆子”們進了這裡,多多少少都摔過兩次。
在大學中,大多分成兩種人,一種是非光華學子,他們都是苦逼兮兮地整天在教室和圖書館中徘徊。而另外一種就是光華學子,光華學子還是很受學院老師的歡迎的,有基礎,有天賦,還有努力,怎麼看怎麼是個好苗子。自然的,前一種人就對後一種人看不太順眼。摔過跤的人也慢慢成熟起來,就是看着不着調的尤軒宇在爲人處世方面也是優秀了不少。
尤軒宇如今也明白在光華的日子有多悠閒!就是當初程瑞想要剝奪莫雨笙的努力,斥之爲小賊,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得很。若是程瑞一直憋着,直到上臺前夕才露出真面目,就是尤軒宇自己也無能爲力。若是程瑞手段高杆一點,直接籠絡了管絃樂隊其他人,隱秘地中傷詆譭莫雨笙,神經大條的尤軒宇……不見得能夠拆穿。
所以,大學之後,光華的學子大多直接就進入樂壇,開始體會人生百態。而非光華學子的則是需要繼續讀研究生,甚至是博士。這麼一對比,光華的學子的起步就比其他人早了三年!也難怪他們會看光華學子不順眼……特別是學院裡大多數人都有去考光華,只是沒有上,光華的門檻高,但這些音樂學院卻不會,甚至有點來者不拒的架勢。
曾經被拒之門外的學子遇到了當年門內的天之驕子,這感覺……略微妙。
莫雨笙點頭,怎麼說,家裡有一個好友遍天下的莫爺爺就是方便。就是偶爾會讓莫雨笙覺得……自己很沒用。何爽一笑,“倒是我相差了,雨笙你這麼優秀,怎麼會沒有老師?好了,你的古琴如何了?等一下一起去練練?”
莫雨笙還沒說話,一邊的尤軒宇倒是聽見了何爽的話,直接蹦過來,說:“等一下,雨笙是要和我去練琴的!”
何爽只說:“你們練琴也不可能練一整天吧?要不,今天先讓雨笙修整一下?恩,雨笙,我先走了,明天再來找你。”說完,何爽就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何爽“心機深沉”,他這麼一說,不就襯得恨不得立刻將莫雨笙拉進琴房的尤軒宇格外的不近人情?瞬間,尤軒宇也顧不得和谷槐吵架了,直接湊到莫雨笙面前,說:“是我沒有想周到,今天你剛剛報告,還是讓你休息一下比較好。不過,明天記得一定要來找我啊!我在厚德樓三樓的小提琴琴房裡……”
說完,尤軒宇就果斷拉着谷槐離開了。兩人離開的時候,還在吵個不停。
等兩個活寶離開了,剩下的人也來問好。何玉祁說:“班寶來了,我們鐘磬系的人也就都到齊了!”
莫雨笙:“……”爲什麼四年沒見了,班長還這麼惦記“班寶”這個稱呼?還有,莫雨笙看見其他人的眼睛同時一亮,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郭淼眼睛一亮,說:“啊,這稱呼不錯!”
莫雨笙說:“郭淼,你……”
郭淼同樣一揮手,說:“行了,班寶,你先忙着吧,我離開了。”
莫雨笙轉向何玉祁,何玉祁依舊笑得文雅。最後,莫雨笙嘆了一口氣,說:“班長,你們是怎麼知道我今天來的?”還那麼恰巧地把他給堵住了。莫雨笙默默反省,他似乎沒有很張揚纔對啊!
何玉祁說:“尤軒宇有一個學妹是學生會的。”所以,尤軒宇有渠道,更加巧合的是那個學妹還是莫雨笙的腦殘粉!何玉祁笑看莫雨笙,好吧,在光華中,不是莫雨笙腦殘粉的還屈指可數。就是他,對莫雨笙也佩服得不行呢!莫雨笙橫跨三十門樂器,加上不爲人所知的崑曲……恐怕是前無古者吧。何玉祁想了想,或許還有一個“古者”——莫昇睿,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一家的了。
莫雨笙吃驚,沒想到會是這個!那何玉祁你們呢?
何玉祁似乎知道莫雨笙的疑惑,直接說:“尤軒宇在我們學校可是風雲人物來着。”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着,而在校內網上自然也有粉絲在不斷曝光他的位置。而連帶着,他們也看到一同上鏡的莫雨笙。於是,他們也都知道了莫雨笙來報告的消息。
尤軒宇有爲莫雨笙撐腰的意思,那他們這些前任同學,現任師兄師姐不是也要現一現,同樣爲莫雨笙撐撐腰,雖然對方不一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