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笙坐在書桌前，用左手在手機的虛擬鍵盤上移動。因爲酗酒沒有碰過這類電子產品，莫雨笙顯得有些生疏。儘管生疏，但莫雨笙依舊是開心的。剛纔莫雨笙在診室外面就受到一條短信，沒頭沒尾的就是一句“手如何？”
莫雨笙盯着那個陌生的號碼許久，這個號碼是京城地帶的，還是他沒有收錄在通訊錄的……那也就只有一個人了——陶天！
不過，還沒確定，莫雨笙也不敢太過欣喜，有點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於是，莫雨笙回道：沒事，你呢？
這句“你呢”有兩種解讀含義，一種是你現在情況如何，這一種無論對方是不是陶天，都不會有誤。能這麼快知道他手受傷的事情，還真的是需要密切盯着他。而在那短短三個字中，莫雨笙沒感覺到有惡意，排除來排除去，也就只有那個人了。就算不是陶天，對方也是關心他的，那他詢問對方的的情況也不會唐突。若真的是陶天，那麼這句話還可以理解爲……詢問對方爲什麼還不出現，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莫雨笙攥着手機，等待回覆，難得的，莫雨笙有些緊張。就算是兩年前他去參加青少年鋼琴大賽，都沒有這麼緊張……
沒有讓莫雨笙久等，莫雨笙就收到了回覆：我有事被絆着，我會給你查清楚到底是誰策劃的。
莫雨笙閉上眼睛深呼吸，很好……真的是陶天。在方建平拿來那份“遠方表哥”煮多的粥的時候，莫雨笙就已經有了猜測，可終究沒有這一次的這麼明瞭！
爲了更進一步確定不是自己想太多，莫雨笙便發道：小天哥哥，我想你了。
這一次對方回覆短信的時間比較長了，不過，結果也沒有讓莫雨笙苦等：笙笙，我也想你。莫雨笙看着這條短信，嘴角不自覺露出微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莫雨笙攥緊手，感覺到右手腕的疼痛，又立刻放開了。莫雨笙覺得這一次受傷的時機還真巧，不然，他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小天哥哥的信息。
他有給陶天留言，只要陶天有上網，就能夠收到他的消息。那麼他就一定會知道他來了京都，又是在哪一所大學就讀。相反，他卻不知道陶天的情況。儘管陶天在當初離開後的兩個月內說，他父親的家關係複雜，恐怕能夠抽出來陪他聊天的時間很少。
莫雨笙則認爲，這無所謂，畢竟他的日常生活被練琴和學習給排得滿滿的，要想長時間泡在網上也不可能。治癒當初他和陶天的網配劇，也不過是爲了掩（陶天父親家的）人耳目。而秦芳晨也明白他們沒時間去玩，給他們找的角色戲份比例都比較少。讓莫雨笙覺得臉紅的是，秦芳晨給他和陶天找的角色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
有時，莫雨笙在想，秦芳晨是不是知道他和陶天的關係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安排？只是，在對上秦芳晨的時候，莫雨笙硬是問不出口，因爲恥度太大了！
於是，也就繼續這麼含糊過去。
莫雨笙是放心放鬆了，但司御天這邊卻是怒火滔天，偏偏還不得不憋着。隨着司亦君歸國時期的來臨，整個司家的氣氛都緊繃起來。就算是司御天和癡迷於化學的司御青都被波及到了，在他們出入的時候，多多少少有感覺到陌生人不斷在徘徊。當然，他們被盯着，自然也有派人去盯着別人。
無間道、雙面間--諜什麼的，在司家不要太常見。這也是司御天不相信司家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原因，因爲剛來沒幾年——其中三年還被扔到了軍營——的司御天完全搞不懂那個人到底是誰的人，表面上他是這一個的人，但說不定他還在爲另外兩個人收集情報。
司御天沒想到在這檔口，莫雨笙還出了事情！莫雨笙身邊有方建平，方建平的性子可沒有他表面上看的那麼親易近人。有他在，莫雨笙依舊可以只專注於練琴之上。再加上莫雨笙身邊還有兩個莫明瑞派過去的軍人守着，這些軍人可不是司御天被扔進去的那種明面上的軍營。有這兩個在，所有想要暴力傷害莫雨笙的人都不會成功。只有莫雨笙在生活和安全方面都有了保障，司御天才能夠放下心來，專注於和司家一羣人模狗樣的東西鬥法。
若是知道他這輩子避不開這一遭的話，他寧願早一點來司家。別誤會，並不是他對司家有了留戀之心，而是早點回來，佈局才能更加嚴密精細，而不是像如此捉襟見肘！
司御天在短短一瞬間就想到那兩個大材小用來看着笙笙的兩個軍人一定是被調虎離山了，單單憑那個楊明浩他根本做不到。不是司御天鄙視他，就楊明浩那個蠢貨，裝也裝不好樣子。只以爲他在放--蕩的時候沒有被莫雨笙看見，莫雨笙就不知道了。哼，想得美！
這麼一個眼高手低、鼠目寸光的傢伙，司御天完全不將對方當一回事兒。就算是情敵，也要是一個有點情調，有點威脅性的。就楊明浩？他連給笙笙提鞋都不配，完全不能引起司御天的危機感。
不過，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像是……讓笙笙知道除了他以外的人對他的追求和喜愛都是別有用心的，讓笙笙養成一見到追求者、愛慕者轉頭就走的習慣。一旦養成這個習慣，那以後他也不用擔心那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愛慕者了。
而楊明浩也十分神助攻地讓莫雨笙對於所有的愛慕者感到厭惡，收到楊明浩各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的資料以後，司御天難得的露出笑容。有此等豬隊友，贏得還真是沒有一點成就感啊！
因爲被盯梢，司御天的動作不能太大。等司御天拿到調查結果已經是一個星期後的事了，司御天翻看着調查結果，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這個楊子德……插手的人怎麼會是他？他會什麼要助楊明浩一臂之力？若真是楊明浩成功攻略莫雨笙（司御天明白這個可能性無限趨向零），那麼作爲私生子的楊明浩也就能夠登堂入室進入楊家。作爲正統嫡長子、楊家繼承人的他就沒有一點表示？
再翻過一頁，看見楊子德在一個星期前，莫雨笙受傷的那一天路過。司御天開始琢磨了，這一個“路過”用得還真好啊！楊子德他爲什麼會路過那個地方？往後面翻，是楊子德當天的行程計劃，和那一塊地方完全就不順路。
猛然間，司御天眸光一寒，這個楊子德……不會是打着和楊明浩一樣的主意吧？
呵，司御天撥通內線電話，問助理：“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助理一板一眼地說：“上午九點，邱氏集團的代表人會前來商討合作事宜……晚上七點，司家家主在天安酒店舉行宴會。”
司御天問：“晚上七點的那個宴會，有誰會出席？”
助理翻了翻，說：“司家這一輩的五個年輕人都會出席，同時，還有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家主或是繼承人。”
那就是說楊家的人也會出現嘍！司御天就說：“給我準備衣服。”
“是！”
晚上就來好好會一會那一個楊子德吧，至少這個楊子德不是楊明浩那一個檔次的。楊子德的父親在十幾年前被楊九背叛，險些失去繼承人的位置。十四年過去，楊子德的父親楊正輝是上位了，可時不時還有人拿這件事來戳他的心肝肺。
淪爲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的楊正輝想要挽回名聲（無論是他自己的，還是楊家的），找到更好的大樹樹枝來攀，那他就不會錯過這一次的宴會。或者說，楊正輝破釜沉舟，直接將楊家從y市搬來了京城。舉家搬遷的楊正輝擅長鑽營，十分積極地活躍在社交場所。儘管老是被人戳痛腳，但好歹將楊家從被白眼狼反噬的傷痛和損失中給帶了出來。自此，他家主的位置纔算是坐穩了。
等等！十四年前、與x市相鄰的y市、被親近的人背叛反噬……
總覺得很熟悉！是差了什麼嗎？
頭有些痛，若是有笙笙在身邊的話……
是了，當初笙笙被綁架，是笙笙五歲，他八歲的時候。也就是……十四年前！
是了是了，一定是莫家也有出手！不然僅僅是被白眼狼反噬，楊家也不會元氣大傷到十四年後的今天才算勉強恢復世家之實。
司御天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嘩啦啦地翻動收集到的情報，翻到某一頁。上面記載着莫家和楊家的恩怨，從你黑了我一把，我噁心你一次升級到你廢我一顆棋子，我損你一個子弟。兩個家族的衝突慢慢加劇，從一開始的不和，到後來的險些撕破臉。
不過，莫雨笙被綁架一事，也是兩個家族正式撕破臉的意思。楊家動手竟然動到人家嫡系子孫上了，這絕對不能忍。所以，憤怒的莫家也就將楊家給打殘了。
司御天猜測着，莫家之所以沒有將楊家一擼到底不是因爲不想，而是不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在莫雨笙被綁之前，莫家和楊家的勢力相差無幾。莫家重在名上，楊家則是錢多。可莫家的關係網大啊！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國家的態度！儘管如今世家林立，但還沒有真正擺到檯面上，民族也只是以“x家”稱呼，而不是“x世家”。而如今上層也有世家的人，但國家的力量依舊是比世家的大。莫家和楊家相對比，楊家可以替代，沒有楊家，也會有另外一個家族來負責能源。但莫家……卻是替代不了的。音樂是需要天賦的，就如同蜀地的文學世家李家一般，這種需要天賦的行業，除非再冒出第二個同等天賦的家族，在那之前莫家這種藝術世家就是替代不了的。但要想再出一個莫家，談何容易？只要笙笙在樂壇上越走越遠，那麼國家要反過來好好保護他，就像是當初的莫昇睿和莫爺爺一樣！
莫家的歷史的確是比京城的司秦寧顧要短，可它的形成可謂是得天獨厚。
兩個家族的勢力相差無幾，莫家之所以能夠險些將楊家給滅了。一是因爲楊家的行爲犯了衆怒，二是因爲憤怒爆出來的潛力？
但也就這樣了，楊家也只是元氣大傷。要想讓楊家打散世家的資格，莫家還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屆時，莫家也要損失慘重，而其他世家也需要楊家這個知根知底的蠢貨來爲他們所掌控驅使。
就明面所看，楊家這一任的家主和上一任的家主都是比較軟弱容易掌控的。那麼下一代還是需要一個容易做掌控的家主，但這個楊子德會是這樣的人？
晚上可以好好看一看了！
————
晚上六點，天安酒店。
司御天自認自己目前的位置擔任不得壓軸，與其自取其辱，還不如早早就到場看看好戲。司御天端着一杯酒精度數極低的香檳站在角落中，四年來的掩飾成功地讓他學會如何隱藏自己，不讓自己成爲視線焦點。
司御天的視線在場內掃視許久，也算是看到人生百態。宴會之上總是少不得解語花的點綴，大多數人都是將自己的妻子給帶過來。而沒有結婚的則是帶上寵愛的枕邊人。而這個枕邊人的角色各個都是有着精緻的臉盤，和……極高的身價，因爲他們十個中有七個是娛樂圈中人，剩下的那三個也不是什麼善茬，有一個是國內的小提琴黑馬，有一個是油畫新星，剩下的那一個……
司御天在腦海裡轉了一圈，沒找到這個人的資料。咦？這個人是誰？
按了按脖頸下的鈕釦，讓手下趕緊查一查這個人是誰。他可不希望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放下這個身份未明的陪伴，司御天的視線移開。嗯……還是需要看看那一個楊子德到底是何方神聖！
然後，司御天在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身後找到了楊子德。楊子德長相十分的普通，當然這個普通，是和在場的其他青年男女對比的。要是放在大街上，楊子德的相貌或許不出色，但他帶有一絲貴氣的氣質可是很能加分的。
楊子德很敏銳，司御天才盯着他沒一分鐘，就被對方給發現了。
司御天也沒有尷尬，直直地舉起酒杯搖搖敬了一下。楊子德同樣回敬，兩人點點頭也就錯開了視線。司御天則是繼續去尋找下一個“人生百態”。
楊子德隨着父親楊正輝拜訪了“世交舊故”，陪着笑臉走了一個小時。在宴會即將開始的時候才閉上嘴巴，領着楊子德走到餐桌前，“激動”地聽着司全勝的講話。
楊子德則是想着剛纔和他敬酒的那個男人，他又是誰？怎麼看上去一派悠閒的模樣？在這種宴會上，竟然會有人漫不經心！那幾個國際巨星不也是到處活躍着，儼然交際花的模樣嗎？
楊子德自從發現那個男人以後，就一直用餘光關注着那個男人。然後，他就發現司家的下一任家主司御龍靠近了那個男人，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司御龍可不比司御天是個小透明，鑑於司御龍的身份，宴會上盯着司御龍的人可不少。恨不得立刻上去巴結巴結，但司御龍的脾氣之暴躁也是出了名的。現在看司御龍竟然主動和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說話，態度還不錯的樣子……
沒有一刻鐘，司御天的身份就被扒了出來。
司家的私生子？楊子德眼神一閃，那麼也沒什麼用了？不，還需要再看看，看看司御龍和對方的關係如何。
司御龍真的和司御天關係很好，有真正的兄弟情？
開什麼玩笑，說給鬼聽，鬼都不信好嗎？！
司御天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着香檳，司御龍嘖嘖兩聲，說：“我說，你還真是淡定，沒見司御雲他已經圍着老不死的獻殷勤了嗎？”
司御天不置可否地說：“是嗎？是司亦君選擇繼承人，又不是司家挑選司亦君的繼承人。”司御天看得十分明白，司亦君和司家現在就是合作伙伴的關係，司家要想掌控司亦君不可能！一是沒有那個本事，二是司家不能和司亦君撕破臉，司家還需要司亦君的銀子，而司亦君卻可以放棄華夏的市場……這麼一算，還真的是司家要捧着司亦君。
所以，司御天一旦成爲司亦君的繼承人，也就有了和司家對抗的資本。司御天倒是想和司亦君一樣直接宣佈脫離司家，然後帶着笙笙遠赴海外。但是司亦君之後再無司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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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這個身份未明的陪伴，司御天的視線移開。嗯……還是需要看看那一個楊子德到底是何方神聖！
然後，司御天在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身後找到了楊子德。楊子德長相十分的普通，當然這個普通，是和在場的其他青年男女對比的。要是放在大街上，楊子德的相貌或許不出色，但他帶有一絲貴氣的氣質可是很能加分的。
楊子德很敏銳，司御天才盯着他沒一分鐘，就被對方給發現了。
司御天也沒有尷尬，直直地舉起酒杯搖搖敬了一下。楊子德同樣回敬，兩人點點頭也就錯開了視線。司御天則是繼續去尋找下一個“人生百態”。
楊子德隨着父親楊正輝拜訪了“世交舊故”，陪着笑臉走了一個小時。在宴會即將開始的時候才閉上嘴巴，領着楊子德走到餐桌前，“激動”地聽着司全勝的講話。
楊子德則是想着剛纔和他敬酒的那個男人，他又是誰？怎麼看上去一派悠閒的模樣？在這種宴會上，竟然會有人漫不經心！那幾個國際巨星不也是到處活躍着，儼然交際花的模樣嗎？
楊子德自從發現那個男人以後，就一直用餘光關注着那個男人。然後，他就發現司家的下一任家主司御龍靠近了那個男人，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司御龍可不比司御天是個小透明，鑑於司御龍的身份，宴會上盯着司御龍的人可不少。恨不得立刻上去巴結巴結，但司御龍的脾氣之暴躁也是出了名的。現在看司御龍竟然主動和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說話，態度還不錯的樣子……
沒有一刻鐘，司御天的身份就被扒了出來。
司家的私生子？楊子德眼神一閃，那麼也沒什麼用了？不，還需要再看看，看看司御龍和對方的關係如何。
司御龍真的和司御天關係很好，有真正的兄弟情？
司御天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着香檳，司御龍嘖嘖兩聲，說：“我說，你還真是淡定，沒見司御雲他已經圍着老不死的獻殷勤了嗎？”龍真的和司御天關係很好，有真正的兄弟情？
司御天不置可否地說：“是嗎？是司亦君選擇繼承人，又不是司家挑選司亦君的繼承人。”司御天看得十分明白，司亦君和司家現在就是合作伙伴的關係，司家要想掌控司亦君不可能！一是沒有那個本事，二是司家不能和司亦君撕破臉，司家還需要司亦君的銀子，而司亦君卻可以放棄華夏的市場……這麼一算，還真的是司家要捧着司亦君。
所以，司御天一旦成爲司亦君的繼承人，也就有了和司家對抗的資本。司御天倒是想和司亦君一樣直接宣佈脫離司家，然後帶着笙笙遠赴海外。但是司亦君之後再無司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