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暗暗留心大殿內的一切,就見今日受邀參加宮宴的賓客陸續到場,衆人齊聚一堂。
沈青雉知道北冥澈作爲北冥國的使節早就已經備下貴重的禮物,就等着待會兒向宗元帝,卻是不知道東木夏準備了什麼。
她忍不住朝東木夏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她身後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身形魁梧,肌肉虯結,撐得身上的衣裳都顯得緊繃起來,讓不少人爲之側目。
沈青雉見狀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只是不便過多探究,在東木夏察覺她的視線之前就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她能明顯感覺到今日宮中的氣氛有些古怪,心裡隱隱不安。
“陛下駕到!”
隨着內侍官的一聲大喝,大殿上頓時一片寂靜,衆人此時不論在做什麼都不約而同的起身,恭敬的看向殿門,就見宗元帝被宮人扶着,緩緩踱進殿內。
宗元帝看上去心情不錯,走到主座的位置上坐下,面帶笑意的看着衆人。
大家見狀都起身走到大殿正中行禮。
“參見陛下。”
“陛下,萬歲,萬萬歲。”
沈青雉此時也跟着侯府衆人向宗元帝行禮,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就見此時該來的人都到了。
宗元帝看着衆人,笑着擺了擺手。
“諸位平身。”
聽了宗元帝這話,衆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賓客都紛紛落座,內侍當即宣佈晚宴正式開始。
宮人齊齊端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分別送到每一張桌案上,又安靜離開。
宗元帝見到宴席已經備好,微微一笑,主動端起酒杯開口。
“各國使者遠道而來,朕作爲東道主,在此先敬你們一杯。”
“謝陛下!”
“多謝陛下!”
聽到宗元帝這話,北冥澈和東木夏立即起身,端起酒杯與宗元帝一道喝了宴會上的第一杯酒。
北冥澈放下酒杯,不失時機的主動說道:“陛下,我們北冥國特意爲陛下準備了禮物,希望陛下能喜歡。”
“哦?”
宗元帝對於各國使節準備禮物並不詫異,聞言微微點頭,緩聲笑道:“朕在此就先謝過北冥國的一片心意了。不知是何物,能否讓朕一睹爲快?”
“是!”
北冥澈早有準備,聽到宗元帝詢問立刻就朝手下看了一眼,對方立刻會意,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直接呈到宗元帝面前。
宗元帝身邊的內侍十分謹慎,上前小心接過,直接在衆人面前展示。
就見盒子打開,盒中安靜的躺着一座雕像,這雕像工藝精緻,雕着祥瑞麒麟,造型惟妙惟肖,彷彿下一刻這頭麒麟就會飛出一般。
而麒麟身上鑲嵌着的各色寶石更是讓人爲之眼前一亮。
只一眼衆人就可以看出這些寶石極其珍貴,歷來進貢皇室的寶石,像是這般成色的寶石都是非常罕見的。
“北冥國真是大氣啊!這雕像真是不錯!”
“對啊,你看麒麟的雕工,我差點以爲是活物了!還有雕像上鑲嵌的寶石,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
“這是我平生見過最好的工藝,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愧是北冥國的太子,試問誰有這樣的能力?”
底下衆人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開始議論起來,紛紛讚歎北冥國進獻的禮物。
宗元帝見狀臉上也露出笑容。
“多謝澈殿下,澈殿下有心了。”
宗元帝對北冥澈溫和的一笑,據他所知,原本北冥國那邊的皇帝準備了一份禮,但那份禮平庸了些,而這一份卻是北冥澈自掏腰包送上來的。
宗元帝又不禁看了眼武安侯府,別看他人在宮內,但其實外面的事情都清楚,他這也算是沾了武安侯府的光,因爲武安侯府和這北冥澈關係不錯。
“陛下,既然澈殿下已經獻禮,我們東木國也有禮物要送給陛下。”
東木夏似乎是不甘人後,見宗元帝對北冥國的禮物感到滿意,立刻出聲道:“還請陛下笑納。”
“哦?不知東木國的禮物是?”
宗元帝一聽東木夏這麼說,也頓時來了興致。
“我們東木國準備的禮物比較特別,不同於北冥國。”
東木夏說着,還不忘朝北冥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可惜北冥澈壓根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東木夏心中暗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東木國準備了劍舞,希望陛下喜歡。”
“劍舞?”
宗元帝一聽像是來了興致,就說見識一下東木國的劍舞跟西涼有什麼區別。
東木夏得到應允,立即朝自己身後的手下示意。
沈青雉就見到那個惹人注目的高大男子走到大殿中央,對着宗元帝跪下。
“陛下,東木國的劍舞講究大開大合,還望陛下不要介意。”
男人的聲音粗獷,對宗元帝恭敬說道。
“無妨。”
宗元帝點了下頭,當即就讓東木國的武者開始表演。
東木國的武者取來表演用的佩劍,立刻擺好架勢,開始舞動起來。
不同於身姿曼妙的舞女,武者表演劍舞還是比較罕見的。
大殿內衆人這時候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都想一睹爲快,看看東木國的劍舞是什麼樣的。
沈青雉見狀也忍不住集中精神,專注的看着武者的動作。
“怎麼了?”
楚傾玄坐在沈青雉身邊,見到她的神色變化,立刻就開口問道。
沈青雉眼神複雜的盯着大殿正中央表演中的武者,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知爲何,這個武者的劍舞給我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劍舞相對於真正的招式屬於一種觀賞性的表演,動作上講究賞心悅目,達不到攻擊的目的,真正戰鬥中很容易就會被對手擊敗,可是每個動作都講究足夠好看。
眼前這名武者的表演乍看上去舞技精湛,舉手投足之間力量和美感兼具,極具觀賞性,可是總有一些細微的動作暗藏鋒芒。
沈青雉就是看出這一點,心裡隱隱覺得不舒服。
“你覺得這個東木國的武者心懷不軌?”
楚傾玄微微蹙眉,看出沈青雉的擔憂。
沈青雉轉過頭,剛想接話,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忍不住一怔。
“七皇子怎麼來了?”
“七皇子?”
楚傾玄聞言,就循着沈青雉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見鳳棲桐的身影正朝着大殿這邊而來。
“他身體不好,近日又病了一場,不是說陛下特意吩咐,讓他不用過來赴宴,好好養病就可。他這時候怎麼會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