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雉越發無語。
“所以你想說什麼?想說祈願看上了你?任姑娘,醒醒吧,這大白天的,做什麼白日夢呢?”
那是她妹子!!蔫壞蔫壞的,一肚子壞水的腹黑妹妹,又蓮又茶,她妹子能有好心眼纔怪。
沈青雉不得不承認,她們侯府似乎拿的全是反派人設,畢竟……不管沈軒宇,還是沈婉竹,骨子裡都不是什麼好人,但她卻偏愛他們的壞。
“你!”
任天心氣鼓了眼睛。
“呵,沈青雉,你也別在這拈酸吃醋,之前就有傳聞你和神醫曖昧不清,可要我說啊,這女人成親後,還是得知點分寸。雖說楚公子在戰神府不受寵,估計你們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吃裡扒外總是不好的,你自己不守婦道,卻別連累了人家清風霽月的祈神醫。”
沈青雉搖頭,“沒救了,沒救了,病入膏肓了,腦殘無藥醫。”
像任天心這樣的,等回頭被她妹妹賣了都還在幫她妹妹數錢呢。
“滾遠點,少在這兒沒事找事。不然……”
沈青雉笑:“你八成是在做着當神醫夫人的美夢,可我與祈願的私交你是知道的,你信不信,只需我一句話,甭管你在盤算些什麼,都絕無實現的可能?”
任天心臉色微變。
與此同時。
皇宮之中。
“嗯?”
祈願一過來,就發現氣氛不對。
“這是怎麼了?”
竟然冷颼颼的,宮中人人自危,噤若寒蟬。
再看那病秧秧的七皇子鳳棲桐,面上掛着淺笑,笑得是越發溫和了,可瞳孔深處透出了一些陰。
面具下,祈願皺眉問:“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鳳棲桐說,“沒事,只是不大舒服。”
“哪兒不舒服?”
“本宮心口疼。”
祈願還真就當真了,來到七皇子身邊坐下,“還請殿下把手伸出來。”
鳳棲桐一邊撩袖子,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問:“今晨本宮去了一趟玄冥書院,祈願你……可是想娶妻了?”
鳳棲桐一邊打量祈願,一邊說:“你若想娶,京中貴女誰人不可,可那任家小姐,並非良配。以前人說娶妻娶賢,可那樣的女人,真若是娶回家中,怕是反倒會給你添亂。”
祈願失笑,“這倒是不怕。”
七皇子一震,這算什麼回答?他不過是試探試探,豈料竟歪打正着,祈願還當真想娶那個姓任的?
便是當初的侯府嫡女沈青雉,祈願哪怕待她特別了些,可也沒像對任天心這樣,初見就如此的熱切。
要知道當初二人相見,是在祈雨節上,那時沈青雉中毒,祈願一針生死人,卻也不過是看上一眼,簡單的對話幾句,並未高看,也並未在乎。
後來七皇子耐心觀察,發現祈願對沈青雉並非男女之情,甚至他與祈願,私底下還常拿沈青雉和楚傾玄的事情當話題。
比如當初祈願送給沈青雉一顆青顏丹,讓沈青雉拿去給楚傾玄治療毀容的臉,便是七皇子鳳棲桐的提議。
當時七皇子曾聲稱:“本宮見那侯府嫡女與楚公子感情甚好。二人夫妻恩愛,只可惜楚公子容顏有損。若是能治癒那張臉,想來侯府嫡女會更加愛他,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會更加穩定。”
而祈願若有所思後,笑得開懷:“如此甚好,正巧我這兒有一顆青顏丹,不如送去給她。她確實將楚公子放在了心上。”
如此,七皇子纔算是徹底的放了心,畢竟假如祈願真對沈青雉真有點什麼,絕不會如此表現。
可是,任天心?昨日曾遞來一封信,妄想拿他堂堂七皇子當槍使,心思歹毒小家子氣,且腦子拎不清,膽大包天,還不如當初聲名狼藉的沈青雉!
可祈願竟對那人走了心?
因爲什麼?
祈願到底是什麼時候揹着他看上那個任天心的?
他與祈願不是向來無話不談嗎?
七皇子攥緊了拳頭,叫祈願爲他把脈都沒法好好把了。
“殿下,您這又是怎麼了?”
“本宮心疼!!”
“還請殿下鬆手,放輕鬆些,容在下爲您看一看。”
七皇子死死瞪着他,半晌才鬆開手。
祈願號脈後,一言難盡說:“殿下,您這是肝火太旺,怒極攻心,可是近日心氣不順?還望殿下凡事想開着些。”
七皇子屏住了一口氣,忍了又忍,道:“祈願你常年在外行走,可有見過龍陽之好?”
這龍陽不就是斷袖嗎?男人與男人之間……
祈願說:“自是見過。”
“你對此有何看法?”
“這……既是兩情相悅,又何必拘泥於性別?”
“如此甚好!”
七皇子收回了手,長袖一甩,問:“本宮……對一男子甚爲心悅,可本宮看那人模樣,似乎並非斷袖。本宮近日爲此犯愁得很,祈願你可有三兩妙計?不妨爲本宮想想辦法!”
祈願:“?”
祈願好似偷聽了什麼宮廷大秘,不禁摸了摸自己這脖子,就感覺涼颼颼的。
堂堂皇子竟是個斷袖?以老皇帝對七皇子的寵愛,就算七皇子當真是一個斷袖,恐怕……恐怕老皇帝頂多將他自己氣出病來,爲了哄着七皇子,表面還得千依百順的支持着。
祈願聽說了這種事,也不知自己這顆項上人頭還能不能保得住。
應該是能的吧?
若這西涼待不下去了,大不了就讓祈願這身份從西涼消失,大不了日後在其他國行走,只可惜如此一來……往後神醫祈願這身份,怕是不能再在西涼照看侯府了。
祈願一下子就想到了很遠,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暫時也不必着急,先走一步算一步,左右傷不了他筋骨。
“祈願?”七皇子出聲喚醒了祈願。
祈願說:“在下方纔失禮了,着實是……殿下取向,令在下好生錯愕。”
“無妨,本宮只想知,你可有何高見?你也知曉,你是本宮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除你之外,這種事,也不好告知旁人。”
七皇子拿起一杯茶,卻沒喝,只是手裡捧着,他垂着眸,掩飾神色,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光滑的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