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竹一雙小手反覆鬆開,又反覆攥緊,忍了又忍,好懸沒一記肘擊痛擊他太陽穴!
這糟心玩意,弄死他得了!她恨恨地想着。
七皇子卻滿心愉快,甚至還揚了揚脣,那心情好的不得了。
好半晌,他才退開些,卻將臉湊過來,用那白玉似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他自己的臉頰。
“你幹什麼!”沈婉竹困惑。
七皇子說:“愛妃求本宮辦事,難道不該先給點甜頭?這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什麼意思啊!”
七皇子笑玩了眼睛:“親我一下,我就幫你去救她。”
“你!”沈婉竹瞪圓眼睛。
鳳小七,你這個色胚子!原來你竟然是這樣子的嗎!
她臉色陰了,難看透頂,可一抹火紅,轟地一下衝上腦門,染紅了她整張臉頰。
她惡狠狠地衝着他磨牙。
七皇子卻只是笑。
她大概不知,她這樣,像極了一隻抓狂的小野貓。
就像曾經,曾有好些回,他故意試探祈願的底限,一次又一次,撕裂那人清冷溫潤的僞裝,讓那人在自己面前暴躁,讓那人逐漸適應,向他展露本性……
七皇子又是一笑。
“所以,你親是不親?求個吻而已,未來的七皇妃,你總不該如此小氣。”
鳳、小、七!
你死了!
就在這一刻!你死得透透的了!
另一頭。
沈青雉來到九皇女的營帳,看見那位臉色蒼白的九皇女,病歪歪地斜倚在一張獸皮軟塌上。
左邊是一襲黑衣的葉衣月,還有葉九。
右邊是臉色難看的悍威將軍霍無深。
沈青雉眉梢一挑。怎麼,三堂共審嗎?哈!
這派頭擺的,可真足!
“九皇女!”
葉九一步踏出,先是用力瞪了一眼沈青雉,才抱拳說道:“還請皇女嚴懲此獠!”
沈青雉一臉淡定,彈了彈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又四處看了看,拖來一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葉九見此,眼神又是一利:“沈青雉!你放肆!面見皇家血脈,不但不行禮,竟然還敢如此作態?是誰準你坐下的,還不跪下!”
葉九是拼了命的想打壓沈青雉,之前在雪山真是憋了不少的悶火。
沈青雉倒是笑了:“想對付我,難道也不先打聽打聽?我生來便有皇家恩賜,就算見了當今聖上也可免跪不必行禮,難不成……你認爲,這九皇女皇上還尊貴?又或她想登基坐皇椅,做這西涼的女皇帝?”
葉九一愣。
九皇女鳳千舞臉色微變:“沈姑娘!還請慎言!”
沈青雉聳聳肩,倒是笑得滿不在乎:“難道我還說錯不成?之前這姓葉的逼我下跪,皇女卻坐視不理,我是不是可以認爲,皇女也這麼想,認爲你比聖上還高貴?”
砰地一聲,鳳千舞拍了下桌案,冷沉沉地看着沈青雉。
沈青雉一哂,“行了,有事說事,少擺姿態。你們愛演,我卻不耐煩觀看。”
鳳千舞臉色發青。
旁邊霍無深緊緊地皺着眉:“沈青雉,此次在雪山,你污衊我等,甚至命人綁架如我這種朝廷命官,如今又對九皇女如此不敬!看來果真侯府勢大,將你慣壞了,才叫你心無敬畏,無法無天,甚至心中已沒了皇權!”
沈青雉咧了咧嘴,本是坐着,這會兒卻是站起身來。
“不知霍將軍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件事?”
“我武安侯府有塊免死金牌,可赦免我三次死罪。讓我想想……我今日在此,宰了你,再宰了鳳千舞!你看如何?”
“你們死了,而我毫髮無傷!卻能換個世界清淨,何樂不爲?”
霍無深臉色一變,九皇女陡地警惕起來。
九皇女旁邊站着個宮女,更是嚇得臉色煞白。
“來人,快來人!護駕!保護九殿下!”
守在外面的皇家禁軍一股腦地涌進來。
沈青雉哧笑:“這就怕了,這就慌了?就這點膽色,我真是納悶了。你們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接二連三的算計我,針對我。你們到底是多大的癮頭子,才動不動就拿那幾條賤命來冒險?”
“沈青雉,你放肆!”
趕過來的禁軍出言呵斥,作勢就要對沈青雉動手。
可沈青雉空手奪白刃,下一刻,血光崩裂,一顆人頭滾落在地,那禁軍的脖子切口平整,血液噴射在大帳頂端,也濺了四周人一身。
一場血雨洋洋灑灑,整個帳篷都變血腥,那禁軍的屍體也轟然倒地。
“啊!!”有人嚇得失聲尖叫。
其餘禁軍臉色一變,噌地一下,組成人牆,護衛在鳳千舞身前。
鳳千舞眼皮輕跳,她心有餘悸,不但臉色蒼白,更是連心臟都失速了。
一下,又一下!
接着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地敲響,渾身血都在奔騰,頃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但鳳千舞如此,這一刻,霍無深更是身形爆退,與沈青雉拉開長遠距離。從未有任何一次,能讓他像今日這樣警惕警醒。
葉衣月也狠狠地擰起眉,葉九手持長劍牢牢把持在葉衣月身旁。
殺人!
一顆人頭!
當着鳳千舞的面,卻敢如此做!
沈青雉笑了聲,隨手剜了個劍花。
“你們緊張什麼?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免死金牌用在這些人身上,太浪費了,太可惜了,況且,她留着鳳千舞這條命,就是打算慢慢玩的!
不然何必之前讓鳳千舞受盡了痛苦,卻還半死不活的。
傾玄遭遇的那一切,以她真會輕拿輕放,稍微使點小手段就算了?
鳳千舞不死是最好,而只要鳳千舞還活着一天!她保證,鳳千舞所苟延殘喘的每一日,都將備受折磨!
“呵……這侍衛妄想斬殺於我,我不過正當防衛。幾位,壓壓驚,不必驚慌。”
她重新坐下,感覺臉上溼漉漉的,擡手揩掉一抹血,是之前濺上的。
她莞爾。
“來,接着說,接着談!”
“說說你們想怎麼處置我!”
“再好好談一談,你們又想給我扣什麼帽子,羅織什麼罪名!”
這話一出,她扯脣冷厲地笑了,可那雙眼,卻比漆黑的墨水還要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