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段時間被一衆中土刺客掛在嘴邊的白三夫人卻是一臉病容的倚靠在軟榻上,定定看着手中的密信,恨得咬牙切齒。
看着信中的內容,她只覺胸中憤懣,忍不住開始劇烈咳嗽。
“三夫人,您不要緊吧?”
侍女見狀生怕白三夫人出事,不禁擔憂的上前,伸手輕拍白三夫人的後背,想要幫她順氣。
不料她的動作剛做了一半,就被白三夫人狠狠推開,隨即臉上就被扇了一巴掌。
“廢物!你以爲自己是誰?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白三夫人氣憤的瞪着眼前的侍女,她沒有錯過對方眼中的憐憫,這樣的眼神讓她憤怒!
“廢物,一羣廢物!都給我滾!”
侍女捱了白三夫人一記耳光,也不敢停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留下白三夫人憤怒的將密信往地上一丟,躺回軟榻呼呼喘着粗氣。
密信掉在地上,攤開的紙面上清楚的寫着寧嫺迴歸中土的消息。
得知寧嫺不但迴歸中土,而且還跟親生女兒相認,這讓白三夫人感覺十分氣憤。
她耗盡一切資源,傾家蕩產的弄了個絕殺令,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這些廢物!”
想到寧嫺迴歸,白三夫人就一陣心慌,當年她原本以爲將寧嫺逐出中土就能萬事大吉,不料卻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怪只怪她當年太過年輕氣盛,想要看看從前身爲天之驕女的寧嫺被打落凡塵的狼狽模樣,卻沒有想到寧嫺不但從絕境中站了起來,甚至依舊耀眼如初!
而她如今卻是……
白三夫人想起她之前發現的事,目光幽暗。
她有一回幫白玉簫收拾書房,竟然發現書房有一個暗格,打開後就看到暗格中有一個精緻的木匣,裝着一根玉釵。
那分明是寧嫺的東西!
年輕時,白玉簫和寧嫺都是中土非常耀眼的存在,二人被無數人稱作金童玉女,認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儘管白玉簫從未表示過對寧嫺的感情,但是白三夫人很清楚,她知道寧嫺那樣的女子對男人的吸引力。
她知曉白三爺曾經對寧嫺有過好感,也因此她才苦心算計,費盡心思的抹黑寧嫺,終於讓她在白三爺心中的形象崩塌。
原本以爲寧嫺從此以後就會跌入泥潭,不會再影響她的生活,沒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這般美好!
想到這裡,白三夫人就覺得胸口一疼,險些又要吐出一口鮮血。
她急忙深呼吸,平緩心情。
就在這時,卻見到一個下人匆匆來報。
“三夫人,澤少爺這幾日一直是滴米未進,滴水未沾,剛纔小的去給澤少爺送膳,就看到他……”
下人一臉的驚慌,似乎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白三夫人聞言面色頓時一沉,不滿的盯着下人。
“他不吃,你們不會強行給他塞進嘴裡嗎?爲了一個女人就這樣意志消沉,萎靡不振,究竟像什麼樣子!”
白三夫人這回之所以會染上重病,起因就是白澤。
她覺得中土貴女何其多,比起葉衣月不知要強出多少倍,可是白澤卻是執迷不悟,一心想着跟在葉衣月的身邊。
如今葉衣月已死,甚至還是爲了救沈婉竹而死,白澤這個白族少爺卻爲了這麼一個女人意志消沉,不吃不喝,簡直要將白三夫人氣死。
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四國賤民,竟然也值得她的兒子如此魂牽夢縈!
因爲白澤的事情,再加上得知寧嫺在絕殺令下依舊完好無損,甚至還跟女兒相認,兩件事加在一起讓白三夫人氣急攻心,一病不起。
“三夫人,您還是去看看吧!”
下人小心的請求白三夫人,“小的覺得,澤少爺畢竟年輕,初次遭受這樣的打擊,也是正常的。”
“有您在澤少爺陪着,也許他能早日走出陰霾。”
白三夫人聞言也覺得有道理,當即也不顧自己病重,強撐着從軟榻上起身,在下人的攙扶下就往白澤的房間做去。
來到白澤的住處,白三夫人推門進去,就聞到一股難聞的酸臭味。
她不禁狠狠一皺眉,擡手用手帕捂住鼻子,冷眼朝一旁的下人投去一眼。
下人見狀神色倉皇的跑進屋中,急忙將房間的窗戶都全部推開。
隨着空氣流通,那股刺鼻的味道才稍稍消散。
白三夫人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這才邁步走進屋中,緩緩來到內屋。
就見牀上蜷縮着一個身影,正是白澤本人。
此時的白澤雙眼空洞無神,形容枯槁,怔怔盯着前方發呆。
隨着窗戶被推開,窗外的陽光一下就灑進屋中,原本躺在牀上無聲呢喃的男人像是突然被驚醒,渾身一顫,掙扎着想要從牀上站起來。
“關了!把窗戶關了!風會把師姐吹走的!”
白澤就像瘋了一樣,起身就想去制止下人的舉動。
他踉蹌着朝窗邊走去,沒走出幾步就重重摔在地上,乾脆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白三夫人看着心愛的兒子如今竟落得這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痛不已。
她上前想要去扶起白澤,卻被白澤狠狠甩開手臂。
“不要碰我!師姐會不高興的!” Www▲ ttκā n▲ ¢Ο
“澤兒!”
白三夫人被白澤一推,險些就要摔倒在地,還是下人反應快扶住了她。
白三夫人看着白澤這樣,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澤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似乎是報仇這兩個字觸動了神智恍惚的白澤,他這纔回過神來,對白三夫人重重點頭。
“對!報仇!我要找沈青雉報仇!一切都是她害的!”
白三夫人之前就已經從密信中得知當日的事情,此時看着白澤這樣,對於寧嫺母女越發恨之入骨,堅定的要找他們報仇。
“你放心,娘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
“娘?”
白澤聽着白三夫人的話連連點頭,笑容癡傻。
“報仇,師姐一定會高興的!師姐……”
白澤恢復癡呆的樣子,又開始喃喃呼喚葉衣月。
“這是怎麼了?”
白玉簫好不容易從無情閣搶來了天山雪蓮,剛回到白族就聽說兒子和妻子的事,立即趕了過來,正好見到白澤趴在地上的狼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