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桑卿柔傷心的樣子,桑曉汐的心裡痛快極了。
當初,她也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母親去死,無能爲力,這種滋味太折磨人了。現在,終於輪到桑卿柔來體驗這種滋味了嗎?
歐陽朔淡漠地看着桑卿柔:“就算開了門,你看見她的樣子,只會更難過。你幫不了她什麼,見了,還不如不見。”
桑卿柔拼命搖頭道:“你把門打開!你答應過我,讓我見到我母親的,你要言而有信。”
歐陽朔淡淡一笑:“這可是你自己求着本王幫你開門的,我是怕你看到後太傷心,既然你鐵了心要見,本王成全你。”
他親自上前打開門,桑卿柔在第一時間衝了進去,昏暗的房間裡,哀嚎聲還在繼續。
桑卿柔往裡走,只聽到裡面噼裡啪啦一陣巨響,等她看見金玉顏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
“母親!”
她披散着頭髮,倒在地上,裸露的皮膚上佈滿青紫色的經脈,她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發抖,那樣子,別提多痛苦了。
桑卿柔上前將人抱在懷裡,這纔看見,一些日子不見,母親竟像是老了十歲。她的心都在滴血,可想而知,自己不在這些天裡,她都經歷了些什麼。
“母親,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金玉顏根本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痛苦再次襲來,金玉顏像是瘋了一樣將她推開,摔砸東西。看着金玉顏還想傷害自己,桑卿柔連忙上前攔住。頭髮擋住了她的臉,不經意間,桑卿柔纔看見,那些青紫色的經脈,爬滿她的脖子,已經延伸到了臉上。
那猙獰可怕的樣子,連桑卿柔看見了,當時都被嚇了一跳。
她很快反應過來,上前拼命抱緊金玉顏,不讓她傷害自己。她知道,這都是桑曉汐所下的毒的作用。
此時,歐陽朔和桑曉汐站在門口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她突然覺得,這兩個人就像是從地獄來的惡魔。他們難道沒有看見母親有多痛苦嗎?爲什麼,他們還可以無動於衷?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說過,你們有什麼怨言儘管發泄在我身上,爲什麼要衝着我母親?”
桑曉汐這才解釋:“長姐,如果一開始你就聽話些,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自然,金氏也不會受這麼多苦。現在,你纔來說這些,一切都晚了。我在她身上實驗了我新研製出來的萬蟲散。你看見了,就目前而言,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萬蟲散?”桑卿柔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將這一切加倍還給桑曉汐。
“解藥!”她怒視着桑曉汐:“給我解藥!聽見沒有?”
桑曉汐聳了聳肩:“你要解藥嗎?長姐,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畢竟,我只會聽王爺一個人的命令。你若讓王爺點頭,我自然會交出解藥。”
桑卿柔算是明白了,從頭到尾,都是歐陽朔的意思。
她猶豫了,向歐陽朔伸手,就意味着,自己要向歐陽朔低頭,這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
歐陽朔見她沒有說話,緊接着說道:“萬蟲散,服下之後,每天會發作兩次。發作時,要經受萬蟲啃食的痛苦,生不如死。自然,這是暫時不會要了她的命,只會讓她萬念俱灰。而她身上,會佈滿青筋,漸漸失去自我意識。”
所以說,在她來之前,母親已經不知道熬了多少次這樣的痛苦了。
“每次發作,時間會持續一炷香,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裡,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候。”
桑卿柔看着懷裡虛弱的母親漸漸陷入沉睡,滾燙的眼淚滑落下來。這毒藥暫時不會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知道母親還能熬多久。看她虛弱的樣子,桑卿柔真擔心,下一次毒發的時候,她就會熬不住了。
她坐在那,無助極了。
“你可以爲了你母親,犧牲你的原則,嫁給本王。本王還是可以保證,讓你成爲最幸福的女人之一。又或者,你不願意放棄你的原則,堅持之前的決定,那麼,我可以將你和你母親安排住在一起,讓你親自送走你母親。不過,你將看到她整個毒發的過程,直至身亡。”
桑卿柔看着歐陽朔,不敢相信,這些話竟是從歐陽朔的嘴裡說出來的。
如此惡毒的話,他如何說得出口?
“你想讓我眼睜睜看着我母親死去,是嗎?”
桑曉汐扯了扯嘴角,當初,自己何嘗不是這麼做的?所以,她現在讓桑卿柔也嚐嚐這個滋味,未嘗不可。
“本王今日帶你來,就是給你些時間,給你足夠的時間,想清楚自己該怎麼決定。本王不會逼你,本王一定尊重你的決定。”
“這叫尊重嗎?”桑卿柔自嘲地笑着,她現在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根本沒得選。
“你和你母親已經分開很長時間了,既然你現在見到了,本王便答應,讓你留在此處,陪伴你母親幾天,順便,你還可以照顧一下她。本王對你們母女還是很好的,卿柔,你可一定不要讓本王失望。”
桑卿柔含着眼淚,倔強地看着歐陽朔,還是不肯向歐陽朔屈服。
“我不會低頭的!”
“好!那就讓本王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毅力。本王會讓人送食物過來,絕不虧待了你,你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和你母親敘敘舊吧!”
桑卿柔就這樣被歐陽朔關在了山莊的房子裡,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桑卿柔感覺自己像是被關進了地獄。她緊緊抱着懷裡的人,聽着她清淺的呼吸聲,這才稍微安心一點。
看着懷裡柔弱憔悴的母親,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母親!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要怎樣,才能救你出去?”
她試圖給母親號脈,可是,事實和她猜想的一樣。這萬蟲散是多種毒物混合在一起,只有製毒之人,才能知道解毒之法。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怎麼可能猜得出來萬蟲散的配方?
就算自己熟讀醫術藥理,也是百無一用,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受苦。
此刻,她真希望,有人能幫幫自己,解決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