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桑卿柔鬆了口氣,看來,這下不用自己好心提醒了。
歐陽朔一聽,剛纔還悶悶不樂,立即來了精神。
“趕緊說,究竟是何物引起的?還是有人,刻意爲之?”
“此事,屬下還不敢斷定。屬下帶着護衛在周圍查探時,發現了離村子三裡外,正是雍都城的亂葬崗。有一條溪流,正好從那匯入了王家村村口的河。”
“你是說,水源被污染了?”
“屍體流出的血水混入河水中,村民們喝了河裡的水,纔會如此。屬下還發現,亂葬崗那些屍體,有些問題。”
齊越皺着眉頭,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不敢亂說。
有些東西,他還只是猜測。查到了污染源,他立即前來回話。
幸好之前在不確定源頭時,已經讓村民們換了水源,不然,這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
“現在就帶本王去看看。”
“這……亂葬崗這種地方,王爺當真要去?只怕,污穢之地,王爺會受不住。”
那味道,齊越剛從那回來的,他現在想起,胃裡都忍不住翻江倒海。若是王爺看見了,只怕也會受不住。
“其他人都能去的地方,本王爲何去不得?本王征戰時,腳底下踩着多少屍體,區區亂葬崗,沒什麼可避諱的。你前面帶路!”
桑卿柔一聽,上前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歐陽朔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去了有什麼用?好好去你的屋子裡待着,不許去。亂葬崗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
“你都能去的地方,我有什麼不能去的?大家都是娘生爹養,你也沒有比我多一隻眼睛或者一隻手。”
歐陽朔皺起了眉頭:“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聽話?”
“帶上我,說不定,還能幫到你們。那裡如果是疫症的源頭,你們就這樣過去,就不怕沒有命回來嗎?”
“你什麼意思?”
“總之,你帶上我,肯定沒錯。我又不會給你們添亂,這幾天下來,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
歐陽朔想起這幾日桑卿柔的所作所爲,她忙起來的時候,沒有一點嬌生慣養的劣性,藥方還是她拿出來的。說不定,她是真的懂治病救人,帶她去,也許真能發揮作用。
“你真的想去?”
“我是去幫你!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疫症治好了,如果你找到疫症源頭,把這件事弄清楚了,不是更好在皇上面前回話嗎?”
“處處爲本王着想?”
“不然呢?我也不是單純爲了你好,我這麼做,是爲了大家好啊!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齊越,前面帶路。趕緊走吧!”
齊越看了看歐陽朔,詢問他的意見。
桑卿柔見不得他們婆婆媽媽,推着齊越就往前走。
“你看他幹什麼?你家王爺沒說話,這就是同意了。你在他身邊這麼久,怎麼還看不懂他的心思。別理他,我們先走。”
齊越看着沒有規矩的桑卿柔,無話可說。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大小姐,打心眼裡讓人喜歡。
現在的桑卿柔,當真和以前的她不一樣了。
歐陽朔鬼使神差沒有數落桑卿柔不守規矩,看着她和齊越走在一起,他情不自禁跟了上去,竟然默許了她的行爲。
去之前,桑卿柔還去了屋子裡,帶了些東西出來。
“把這些分給大家,到時候用得着。”
歐陽朔一看,不太懂,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手套,面罩,還有外衫。
“你拿這些做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穿上這些,再讓大家去碰亂葬崗的屍體。沒人能確定,疫症的源頭是不是在這些屍體上。就算不是,屍體放在那,有些已經腐敗了。如果我們的皮膚直接接觸,很容易染上病的。屍體是有屍毒的,一不小心能要了大家的命。去這些危險的地方,沒有好的裝備怎麼能行?”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還想調配消毒液。
在這樣的世界,就是不好。她只能勉強用石灰!
齊越好奇地問道:“萬一不小心中了屍毒,會有什麼反應啊?有沒有辦法治?”
桑卿柔嘿嘿一笑,一路上,給大家普及知識。
“這中了屍毒的人,會全身發癢,一開始是皮膚紅腫,稍微抓一下,就會長小膿包,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屍毒攻心的話,那就回天乏術了。”
“大小姐,屍毒這麼厲害。萬一中了屍毒,那該怎麼辦?”
“其實,治屍毒很簡單。在你發現症狀的時候,用糯米水泡澡就可以將屍毒排出體外了。”
歐陽朔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關乎人命的事情,我怎敢胡說八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染上屍毒試一試!想染上屍毒很簡單,你給自己身上弄個傷口什麼的,去接觸屍體上流出的那些腐爛的膿液血水,一碰一個準。”
大家一聽,有的忍不住想吐了。想起那個畫面,大家便覺得噁心。
“大小姐,你每天都在相府,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桑卿柔被齊越這麼一問,心裡突然慌了。
連歐陽朔也盯着她,她靈機一動,笑着說道:“你沒聽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涉獵廣闊,自然什麼都會知道了。”
“你都是從書上看到的?大小姐,你看的都是些什麼書,怎麼什麼古怪的事情都有記載。”
“這個是秘密,不能告訴你。讓你們都知道了,那豈不是一個個都比我厲害?”
齊越尷尬地笑了笑,倒是他多問了。
桑卿柔偷偷看了歐陽朔一眼,見他沒有說話,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他沒有懷疑就好!
這個理由還挺好用的,以後,再有人懷疑她這些東西是怎麼知道的,她都可以用這個理由。
桑卿柔跟着隊伍出了村子,往三裡外的亂葬崗去了。
她聽說過,這亂葬崗就是堆放屍體的地方。一般的,沒人管的屍體,都會丟在那裡。可想而知,那裡的白骨都已經堆積如山了。
桑卿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