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這麼做嗎?
姜離的話一直在歐陽朔的腦子裡盤旋着,他擡頭,看着眼前的姜離變成好好幾個人影,他衝自己妖嬈地笑着,塞給了他一包東西。
他說,這包東西能讓自己如願以償。
他幻想着卿柔在自己面前溫柔又妖嬈的模樣,徹底醉了過去。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宸王府。而他枕邊放着的,正是酒醉後姜離塞給自己的那包東西。
齊越聽到動靜才進屋,見歐陽朔眼神迷離,呆坐在那,不由得擔心起來。
“主子,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不如,屬下去叫大夫過來瞧瞧?”
歐陽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問一聲:“本王是如何回來的?”
齊越愣了愣:“主子,您不記得了嗎?”
歐陽朔仔細想了想,他只依稀記得姜離跟自己說的那番話,之後發生了些什麼,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你儘管說便是!”
原來,是齊越把他帶回來的。他上去的時候,歐陽朔已經醉倒在了桌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手裡緊緊攥着那包東西。齊越不知道那是何物,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一起帶了回來。
“你可曾看到其他人在場?”
“不曾!屬下上去的時候,只有主子一人醉倒在那。屬下失職,沒能保護好主子的安危,請主子責罰。”
歐陽朔擺了擺手:“不是你的問題,是本王不想讓你跟着的。”
他只是奇怪,齊越竟然什麼人都沒瞧見。
“你當真沒有看到任何人離去?”
齊越納悶地點了點頭,他雖然離得不是很近,可他當真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主子,可是有什麼問題?這東西,可是不需要的?”他說着,想着上前將歐陽朔手裡的東西拿走,被歐陽朔制止了。
他盯着這包東西看了好久,這纔想到:“替我送一份信去丞相府,親自送到桑家二小姐手裡,聽見了嗎?”
齊越當時就愣住了,怎麼這次,王爺還要去找桑家二小姐。
這大小姐眼看就要去往皇陵了,主子心裡惦記着的不是大小姐嗎?爲何在這個時候,主子還不去挽留,反而去給二小姐送信?
他不明白,卻也不敢多問。知道歐陽朔心情不好,他只敢照他的意思去辦。
此時的丞相府裡,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的意思。桑卿柔突然要去皇陵守靈,說是一件榮耀的事,可誰不知道,這等於是皇帝背地裡在懲罰桑卿柔。
他們就說,和兩位王爺糾纏不清,皇上怎會不追究。
看來,不是不追究,而是不到時候。現在時機成熟,可不就要找桑卿柔的麻煩了嗎?
可有人又說了,黎王不是也跟着去嗎?說不定,皇上是有意撮合大小姐和黎王,只是,他們留在雍都,宸王殿下面子上難免會過不去,這纔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什麼八字和舒妃相輔相成,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相府嫡女又如何,一不小心還不是讓自己落魄到去皇陵守靈,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就算到時候回來了,也是人老珠黃,嫁不出去咯!
女子圖的不就是在自己芳華似錦的那幾年,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讓自己餘生有一個好的歸宿嗎?
現在這麼一鬧,相府嫡女還不如她們這些下人。大家幾乎都看到了,桑卿柔以後孤獨終老的下場。
有人也說,黎王不是還在嗎?
可大家都覺得,黎王是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他一心去爲自己的母妃守靈,若是還惦記着兒女私情,這可是要受到百姓唾罵的。再說,黎王和宸王不是最好的兄弟嗎?他又豈會真的去撿自己兄長丟掉的破鞋?
衆人巴不得看到桑卿柔的笑話,連整個相府裡都是熱鬧的。本以爲金玉顏會爲此崩潰,可她的心情反倒是極好,竟拉着卿柔,要爲她準備上路用的行裝。
大家都說,夫人自從上次痊癒之後,這腦子也像大小姐這般,有些不太正常了。
桑曉汐看着金玉顏這般,也只冷笑着說道:“裝模作樣的又是給誰看?誰還不知道,她把女兒當做自己的命一樣。桑卿柔遠赴皇陵,這輩子算是毀了,她還能有什麼指望。也就是強撐着自己這點面子罷了。”
身邊的婢女映襯着說道:“誰說不是呢!她也就是自我安慰罷了!女兒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也許,連到最後送終都做不到。她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桑曉汐的心裡暢快極了!
“她現在受得住!等桑卿柔走的時候,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撐得住。”
她偏要看看,金玉顏和桑卿柔母女分離時,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給我盯緊點!別讓這母女倆耍什麼花樣。”
此時街上,桑卿柔被金玉顏拉着逛街採買,心不在焉。
其實,她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去皇陵也不是度假,她又能帶多少東西?
“母親,你不用給我準備這些。我什麼都不缺!到時候需要可以臨時買。”
金玉顏回頭看着桑卿柔,眼中全是不捨。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臨時再買。可我總想爲你再做點什麼!畢竟,你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說不定,我們母女就再也見不到了。”
“母親,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說,這是好事,應該高興嗎?”
“是!我高興!可是……”畢竟女兒要走了,她如何捨得?
“你從來沒有出過遠門,讓我怎麼放心得下?你可知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雖說你離開雍都,處境會安全一些。可我……”
“母親,別說了。”本來,桑卿柔還沒有這麼多感慨,被金玉顏這麼一說,她還真有了種生離死別的感觸。
“相信我!我會平安回來的。我更放心不下你!我走了,你一人在雍都,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等我回來!”
金玉顏偷偷擦掉眼淚:“那是當然!我會等着你回來。娘還要親自送你出嫁呢!”
誰都不知道這一天要等到什麼時候,金玉顏只是存着這樣的希望,讓自己餘生還有些盼頭,不至於活得像一團死灰,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