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剛敲開門,進屋還未說半句話。
東呂子恆已經開口:“顏大人您來得正好,工部的人在安裝筒車的過程中狀況頻出,本王得趕回去幫忙。曹勇的案子皇上已經等得不耐煩,接下來的審訊可就得拜託您了。”
東呂子恆語氣平緩。
心裡卻極爲不爽。
皇上還當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工部那邊的問題可以派別人去,非要給他下命令。
是他低估曹勇那身賤骨頭。
這都被他折磨這麼久,口封依舊這麼緊。
不過沒事的。
一旦他離開皇城,之後曹勇家裡會出什麼事。
可就全跟他沒關係了。
大中午,姜田正在點心鋪裡。
望着樓下排隊來買麻團的百姓們。
心情大好。
小丁收到王爺離開皇城的消息後,就想來告訴姜田。
卻瞧見她難得心情這麼好。
又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說這事。
上樓的淨空將他糾結的表情看在眼裡。
進屋就跟姜田說了。
姜田腦子轉得很快。
像小丁他們這些暗衛全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又不像墨陽拖家帶口,有妻有岳父岳母。
也沒中意的姑娘,肯定不會因爲女人煩惱。
外加最近他得了不少銀錢。
肯定也不會因爲沒錢而苦惱。
現在唯一能讓他煩惱的事只剩下東呂子恆了……
琢磨片刻,姜田果斷轉出屋門站到他面前。
“啊?啊!姜田你怎麼出來了?”
小丁本就有些惶恐,這一擡頭臉上便暴露出太多東西。
姜田看他一眼,“說吧!王爺是不是有事?他是出城了?還是被皇上安排去做別的事了!”
“姜田!你也太聰明瞭,是這樣的……”
不是姜田聰明,是皇上的心思太好猜了。
可東呂子恆能搞定修建筒車的事嗎?
她看過改良好的設計圖。
確實工部的幾位大人已依照着她說因地制宜畫出不同得筒車設計圖。
不過這時代測繪工具有限,工具也少。
就說選定修建筒車的地方,土質必須要堅硬,不能太鬆散,不然的話很容易出問題……
害!
她在瞎操心個什麼勁。
工部那麼多位大人加上一個智商逆天的東呂子恆,要是連這麼幾座筒車都修建不好。
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她現在還是得將注意力集中到推出新點心,新話本上。
不管在哪人時代,唯有多賺些銀錢纔是王道。
三天後的一個普通下午。
掌櫃來報,說是方大廚來了。
“他來做什麼!不見!”
葉子現在聽到“方大廚”三個字,都會起生理性反應,她都沒問過姜田的意思,直接開口幫她回絕。
畢竟姜田就坐在一邊,掌櫃也不好直接聽葉子的。
唯有拱起身子一直在等姜田的答覆。
“掌櫃,你把人帶到樓下的包廂裡,我把這一頁賬目看完就會下來。”
聽到姜田說要去見方大廚那個卑鄙小人。
葉子眼睛難免瞪大幾圈。
“姜田,他肯定是來借銀子得,你可不能心軟啊!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不能妥協的。”葉子見姜田起身要下樓去,快步跟上去提醒道。
姜田停下來,“葉子,你不必擔心,我有分寸。”
稍後,姜田帶着甲一去見方大廚。
進屋後見到他那副鬼樣子,沒把她嚇個半死。
只見一團黑氣從他印堂處從眉毛四周散去,一度延伸到額頭附近。
這不是倒大黴!
是什麼!
方大廚再度見到姜田,都沒開口說話就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
“東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纔想求您幫忙的,我,我——”
方大廚說着話,情緒渲染到最佳的高度,眼淚就那麼恰到好處地自然落下。
沒過多的轉折,繼而開始嚎啕大哭不止。
說實話,姜田是一個很要強的人。
她平日再難也不喜歡掉眼淚。
自然她也很少遇到目前這種情況。
“方大廚,你別哭呀!你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方大廚做戲半晌就是在等姜田這句話。
聽她一問。
開口便痛訴起鄒老闆來。
只說是最近“姜家點心鋪”新推出的麻團賣得太好。
搶走鄒老闆店鋪不少生意。
偏在這時候,店鋪的掌櫃還瞞着他偷換用一批劣質食材做出的點心。
害得鄒老闆勃然大怒,要他三天內將欠下的銀錢全還給他,不然就要去報官……
姜田見他都走投無路求到自己還要說謊話。
對他徹底失望了。
她最近一直叫人盯着方大廚和鄒老闆他們。
人家鄒老闆分明就沒冤枉他。
是他自己想盡快賺錢將銀子還給鄒老闆。
才冒用劣質食材來做點心。
鄒老闆那人爲人是摳門些,不過還是特別珍惜自己“鄒家店鋪”的招牌。
他自然也不會允許被方大廚這麼毀掉信譽。
他沒將事情鬧大將他趕出來已算仁至義盡。
至於要他還錢也實屬正常。
畢竟先前他幫着墊付那麼多銀錢……
方大廚見姜田真的在細細聽他說話。
死命地想抓住她這最後一根稻草。
開始說鄒老闆的不少壞話。
姜田聽到這些話。
心裡已然涼透。
都不願繼續搭理他,轉身朝屋外走去。
“東家,您別走呀!如今我是真的走頭無路,求求您先借我20萬兩銀錢可好?”
葉子一直在外面聽着。
聽到方大廚開口要借這麼多銀錢。
推門而入痛罵他不要臉,“方大廚,你可別忘記了,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可以不念及平日的半分情誼,挖走點心鋪那麼多夥計。這樣也算了,你還幫着搶走多少姜家點心鋪的老主顧。姜田也算心善,還肯來見你。若我是她,立馬叫人把你轟出去……”
“給我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對我指指點點的!”方大廚作爲受不得葉子這種個性。
她不就是姜田身邊的丫鬟而已。
還正當自己是主子。
對他的事指指點點的。
“來人,送方大廚離開。”就在方大廚剛纔怒喝葉子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人已經徹底爲名利所累。
完全喪失人最後一絲純良了。
這種人不值得幫。
“不,你們不要碰我,東家,你一定要幫幫我,東家——”伴隨着聲音離遠。
姜田暗中探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