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做事兒異常可靠,不過半個鐘的時間,漱玉已經被帶到了姜語欒的面前。
她見到自家主子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激動地衝上去將姜語欒上上下下反覆打量了一番,這才拍着胸脯徹底放下心了:“嚇死我了小姐,府裡的那些丫鬟都說你三王爺生性殘暴又荒淫無道,他們都說...您撐不過今天晚上!”
“不必去理會,恐怕我在那羣人眼裡,死了才最讓他們舒心。”姜語欒淡聲搖頭。
她在姜家人的眼裡就是個沒用的廢物,活着還敗壞姜家的名聲,索性她早就脫胎換骨不在乎這些人說的話了,否則早早地就該被姜家人弄死了。
“漱玉姑娘。”隨風冷哼一聲,沉沉覷了她一眼,“我還在場,你竟敢對王爺說這些大不敬的話!”
隨風狠狠瞪了她們一眼。
這對主僕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當着他的面說王爺的壞話,信不信他……
姜語欒就當沒有看到他冷颼颼地臉色,只是笑眯眯地將隨風送出門去,細聲細氣地囑咐他:“辛苦隨風侍衛半夜特地跑了一趟了,若是隨風侍衛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本王妃就先回房了,等下我還要準備些吃食去拜訪王爺呢。”
“哈?你這女人...你說什麼?”隨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瞪着姜語欒,“王爺在辦公!你這女人...你知不知道上一個打擾王爺辦公的人下場是什麼?”
可別怪他沒有事先提醒,他家主子現如今可是有了心悅的女子的,這姜家小姐又癡又傻的,還是姜家送過來的廢棋,若是一不小心觸怒了王爺,恐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哪知道眼前的女人像是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一般,依舊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樣:“王爺不喜在辦公時候被打擾說明王爺熱衷於百姓蒼生,這是景元的一大幸事,只是本王妃擔心,王爺這般不辭辛勞,會累壞了他,特此準備些吃食,免得王爺日夜操勞,累壞了身子。”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見姜語欒絲毫沒有聽勸的意思,隨風小侍衛揹着手,冷聲冷氣地離開了。
罷了!就讓這個女人碰一次壁,以後便老實了——他們的王爺就應該由更加善良溫婉的女人才配得上!
備了吃食,小丫鬟漱玉一路上都顯得特別積極主動,她抑制不住自己內心激動的心情再姜語欒身邊嘰嘰喳喳::“小姐..哦不,王妃,我們過會兒真的要去給三王爺送吃食麼?”
她家小姐可真是讓她驚喜極了,竟然都已經學會籠絡夫君的心思了,小姐長得這般出塵,又嬌滴滴的,若是七王爺真的對小姐青眼有加,那小姐便可以再也不用過從前那般的苦日子了!
她的心思就寫在臉上,姜語欒一眼就能猜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的確,今天晚上的吃食就是爲了七王爺專程做的,只不過,並不是爲了討好七王爺,而是爲了自己的未來!
在她看來,雖然原書太監了,但是七王爺作爲原書中的男主,想必會和女主在一起的,等到時候她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大夫人,自然會落個被休妻的下場,既然如此,她還不如主動向男主表明自己的心意,等她攢夠了錢就離開王府,這樣對誰都好!
外人都傳七王爺是個縱情風月的病秧子,加上先天身子不好落下了病根,常常在府中抱恙修養,但是姜語欒卻心知肚明,他分明是藉着養病的藉口,悄悄地佈置自己的勢力呢。
她本以爲自己會被門外那些侍衛給攔住,但出乎意料地是,守在門口的那些侍衛們就像是沒看到有她這麼個人似的,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就進去了。
“王爺,深夜叨擾,我是專門來給您送吃食的。”透過門簾,遠山的吞噬的月光影影綽綽地落在樹梢,涌動的墨色裹挾着點點晶瑩的星星,好像是畫中星星點點的暈開的墨團,逐漸將畫紙吞噬殆盡。
門內靜了一瞬,隨即有人用低低的語調應了聲:“進來。”
門還是緊閉不動,沒有人前來替她開門。
“...行吧。”姜語欒卑微地攏了攏衣襟,緊接着伸出蔥白小手推門,竹門應聲而開。
七王爺紀煜寧便靜靜地坐在正中,他似是大病初癒,臉上帶了些病態的紅暈,方纔遠遠在門外時,姜語欒便聽到了幾聲難以壓抑的咳嗽聲。
就在她打量對方的時候,紀煜寧也透過點點燈火看着這位新晉的七王妃——他本以爲這位王妃不過就是姜家隨意派來的一個棄子,坊間都傳她從小愚笨癡傻,不精女紅大字不識,但面前的少女容貌旖旎,長長的睫羽如扇,瓷白的雪膚在月白的燈下顯得更加晶瑩,一雙撲閃的眼睛晶瑩剔透,哪有半分癡傻愚鈍的模樣?
“七王爺辛苦了,這是我特地做的吃食,還望王爺嚐嚐。”姜語欒笑盈盈地將食盒遞了過去,一臉期待地看向上座的男人。
簡單的木盒上熱氣氤氳,一看就是從廚房纔拿出來的,紀煜寧瞥了一眼食盒,並沒有挪動身子:“說吧,大晚上過來尋我,是有什麼事情?”
他音色低沉,加之一副溫潤如玉的容貌,若是換了一般的女子,早就紅着臉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但姜語欒卻只是彎了彎脣,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出。
“你是說?你如今只是暫且用着七王妃的位置,等到有朝一日你攢夠了錢,就離開王府?”紀煜寧嗤笑一聲,盯着面前女人小鹿似地秋水雙瞳,笑得意味深長,“你當七王府是你的家?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自然不是。”姜語欒搖了搖手,認認真真地開口說道,“我出身低微,沒法在身世上助王爺一臂之力,但是,我略通一些醫術,在我呆在七王府的時間裡,會盡我可能地醫治王爺,不說徹底根治,但是能讓王爺比現在好上許多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