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你我也鬥了好些年了,今日便是解決你我恩仇之時,既然你我不同道,那便了解吧,省得日後你還來壞本尊好事。”蒼溟的聲音說着,自有一派不羈自傲之勢。
紫霄輕哼一聲,隨即手化長劍而出,將風影雪護於身後,“蒼溟,你若還是執迷不悟,最終害的還是你自己,墮仙有何不好,你我不同,我受天界刑法,勢必要經歷九世之苦,可你不一樣,你若潛心修行,定有機會重返天庭。可若你一定要....”
蒼溟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是一臉的不耐,“不要說了!本尊不想聽,這些話你已經說了千萬遍了,本尊早就聽膩了。本尊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願不願意與本座一道。你若願意,本尊可以設法解開你身上的天印,讓你免受六界之苦。”
聞言,紫霄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那無奈之情顯露與臉,他知道即使他說得再多,再苦口婆心的勸說蒼溟,蒼溟也不會聽他的,看着蒼溟那堅定的決心,他心道,這場戰役終究是避免不了了。
儘管他不願動手,不願傷及蒼溟,但更不願看到天界的妖獸神魔殘害人界百姓,他要阻止蒼溟的惡行,他要將妖獸歸還與天界,這是他身爲墮仙唯一能爲天族做的了。
只見紫霄手握利劍,體內隱隱有靈流而出,匯與掌中與長劍融會貫通,“蒼溟,你解不了我身上的天印,亦如你逃不開你身上的罪惡,即使我今生爲墮仙,也不會與你爲伍。”
“好,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多言,亮劍吧!”話音剛落,只見蒼溟雙手運轉着靈流煞氣,朝着紫霄的方向頃刻擊出一道力量。
火石電光!劍氣騰出!
紫霄片刻之間早已對上了那突襲而來的煞氣靈流,“嘭——”四起的碰撞之聲響徹大地,久久迴響在村野山舍之間。
此時的夜幕臨近,在這座山野小鎮上,樹林村舍間,傳來隱隱的喧鬧之聲,是飛鳥歸林時的聲響,而比這更引人注意的則是那在山野之中乍現而出的流光銀灰,陣陣銀藍的流光對陣上了那清淺深黑的魔氣,兩股力量術法所碰擊而出的聲響,是尤爲的天震地駭。
而在蒼溟身後的那羣妖獸,更是爲此場對戰平添了幾分詭秘,那妖獸的嘶吼聲,那隻只魔獸眼眸中閃動異常的瞳仁,以及那碩大無比的身形,此情此景若是凡人瞧見了,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師尊......我可以幫你...”風影雪立與紫霄身前,她的聲音堅定,沒了先前嬌柔羞澀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瀟灑霸氣,她欲要出手,卻被紫霄一把攔下,“影兒退下,在我身後莫要出手,交給爲師便好。”
“可是....”風影雪有些猶豫,有些遲疑。
可是師尊不是蒼溟的對手啊;
可是蒼溟還有幫手啊,他身後的妖魔靈獸師尊怎麼可能敵得過啊。
風影雪自顧尋思着,她一面動心與紫霄將她護於身後,一面思考如何着手攻對那羣妖魔靈獸。
隱隱靈流涌竄與掌中,她捏了一個訣,欲與之一擊。
而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的沉寂,一聲驚雷攪醒了大地上的生靈,雷鳴電閃所過之處,皆讓九霄之下的萬物生靈爲之一怔,包括那羣面露凶煞的妖魔靈獸,聽及雷鳴一聲,它們一時間竟紛紛止住了嘶吼聲。
而紫霄聽及那道雷鳴異閃,微微皺着眉頭,心道不好,“這是...天雷....”他的聲音不大,卻足矣讓風影雪與蒼溟聽得清清楚楚。
“天雷.....”風影雪低聲呢喃表示不解。
而蒼溟看及紫霄的表情,卻一切瞭然,“天雷劫,紫霄,想不到這麼快天族便找到你了。”
“那又如何,該來的遲早會來。”紫霄運轉着體力的靈流,那滾滾靈流霎時涌出,他擊向蒼溟的力道便又加重了一重。
流光四起!刀劍相擊!
“噗——”蒼溟捂着被擊中的胸口傷患處,一陣冷笑,“紫霄,你就這麼想至本尊於死地?”
“是,我要在天雷劫之前,將你伏法就地,將妖魔靈獸歸還與天界。”紫霄將仙劍握與掌中,一臉浩然正氣。
聞言蒼溟倒滿是不屑,那嘲笑意味十足,“是嗎?紫霄,你如此爲天界着想,可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他們要對你實施天雷劫,你若受此行會有什麼後果你知道嗎!”
“天雷劫....是什麼...師尊你告訴我,天雷劫是什麼...我要知道!”風影雪拉扯着紫霄的衣袖,哭訴着想要一個解釋。
只見紫霄眉眼依舊是淡定如初,他轉眼看向風影雪,寵溺地在她額間輕撫了兩下,語氣溫和,“沒什麼,不過一道天劫罷了。”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一句,沒有任何解釋,似乎那受刑之人非他本人。
“可是....師尊,有什麼是我能爲你做的?”風影雪遲疑着,她看向紫霄的眼神中盡是溫情切切。
聞言紫霄卻一把將她推開,語氣略有冰冷,“你走,你走就是對爲師最好的幫助。”
看着紫霄前後態對自己的千差萬別,她終是明白了他的用心,可就是因爲知道,她更是不能走,她緊緊拉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眼神真切,“師尊,我不走,不會走,我不會離開你,無論是對戰蒼溟還是妖魔靈獸,亦或者是天雷劫,我都不會走。你需要我,師尊......我會.....”
未等風影雪話說完,紫霄便將長劍一揮而下,生生斬斷了風影雪緊握着那錦衣寬袖的一角。
衣袖被斬斷,風影雪抓住的衣角半邊生生脫離了紫霄,風影雪緊握着那從其落下的衣角半片,怔怔地望着他,茫然不解,“師尊....”
割袍斷袖,恩斷義絕。
紫霄背對着她,收起了劍刃,一揮錦繡衣袖,他微微閉着眼眸,表情略有痛苦,緩緩起脣道,“天雷劫就是第一世的劫難,雖爲墮仙,不可飛昇成神,卻可久活於世,故此要輪迴後世,天界便會以天雷作爲結束今生的方式,天雷劫一旦開啓,縱使是魔界神君,也難逃劫難,必死無疑。”
“所以影兒,爲師要離開了,或許第二世爲師還能記得你,或許也會不記得,不過爲師想告訴你,你我師徒情分到此也算緣盡了,你莫要再尋爲師,爲師只想平淡的過完下一世。”他的聲音輕柔,隱隱中有些絕望與...不捨。
“答應爲師,下一世莫要再尋爲師,爲師不想遇見你,如下的輪迴八世,爲師都不想再看見你。”他的聲音好聽,卻極爲絕決。
聽聞紫霄那堅決的話音,風影雪此時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晶亮般的淚珠在她的眼睛裡滾動,而後沿着兩側的臉頰刷刷地流淌而下,淚水極度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來不及擦去,她拽拉眼眸之中那模糊的身影,“師尊.....不要....不要離開我.....天已棄我,族已舍我,若是連你也不要我,八荒四海,遙遙六界,我該何去何從....師尊....”
風影雪的言辭懇切,滿眼的絕望,面對紫霄的絕決,她是徹底的奔潰了。
明明這是他們自天界分別後,第一次相見,
明明方纔在落入餘暉下,他們還互表情意,意切綿綿,
明明方纔他還將自己護於身後,一臉寵溺.....
爲何只在瞬息之間,她的師尊便要與她割袍斷袖,恩斷義絕。
她不願相信,她哭喊着,奮力拽拉着他,試圖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就在此時,九霄雲宮之上,那夜晚的繁星驟時消散,一道雷擊之聲,響破雲霄,迴盪在山野村舍間,與此同時,紫霄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把推開,只聽一道聲音在說,“紫霄,你瘋了麼!你當真不反抗嗎!”
紫霄擡眼望去,只見蒼溟運轉着手中的靈流,對擊上了那自雲宮而來的天雷,他微微一怔,“蒼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