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不要過來,我.......我.......”蕭亦炎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他的叫喚聲大且亮,可即使這樣,殿外絲毫沒有侍衛宮僕衝進來。
迴應他的是一個尖刺的女聲,她背靠檀木椅,手裡拿着一盞茶,她動作輕柔的拂去杯裡的茶葉,她道,“無論你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你遲早會聽從與我,成爲我的人。”
顧脂姻感覺周圍好刺耳,好吵。她的意識落入了蕭亦炎的夢境中,有些暈暈乎乎,有些站立不住,她皺着眉頭,抱怨道,“人類的夢境怎麼這麼脆弱,好不容易纔進來。”
待她站定,這纔看清了眼前的景物,面對蕭亦炎的女人正是楚貴妃楚箏,只不過她此時的面容有些猙獰,讓顧脂姻有些適應不過來。見鬼了,好端端的怎麼變成這樣?顧脂姻忍不住把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蕭亦炎手扶着屏風,這才勉強站穩了些,他額前已佈滿細細的汗珠,忍着心口的疼痛,他開口道,“母妃,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要害我的生母。”
楚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抿去了嘴角的茶跡,這才道,“正如你信裡所見,我嫉妒林氏,我發瘋的嫉妒她,憑什麼她可以得到帝皇的寵愛,而我不行,我收養你就是爲了今後的榮華富貴。”
“你怎麼知道那封信的?”
“她怎麼知道有那封信的?”
蕭亦炎和顧脂姻幾乎是同時問出口的,只不過殿中只有蕭亦炎一人的聲音,他們看不到顧脂姻,自然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蕭亦炎很疑惑,信里根本就沒有寫楚箏殺林悅的動機,只是交代了林悅被楚箏下毒殺害了而已,僅僅幾句言語罷了。自然就沒有楚箏如今義正言辭的說辭。
楚箏似乎也沒有被蕭亦炎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倒,她繼續說,“你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反正你也很快就不記得了。”
說完她突然掌中聚集力量,一股黑色的靈流在她掌心運轉,隨即一掌擊中蕭亦炎的胸口。頓時蕭亦炎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撞擊殿中的石柱,而楚箏未撤回手,一股泛着白光的煙霧自蕭亦炎體內流出,而後聚集在楚箏的掌心中,隨即消失不見。
顧脂姻在一旁親眼目了這一切,一個腦中的猜想浮現出來,她是要抽掉蕭亦炎的記憶?下一秒楚箏的話,應徵了她的猜想,“你會忘記今日所有的一切,本座會讓你乖乖臣服的。”說完她幻化成一縷黑煙,消失在大殿中。
顧脂姻看着昏迷不醒的蕭亦炎,看着那縷黑煙消失的方向,沉思着,“本座?難道是秦隱?不對,是妖王!一定是妖王!他想控制人心!”想法落定,顧脂姻隨即去往楚箏的住處雪碟宮。
雪蝶宮內,楚箏正與李嬤嬤做着女紅,她儀態端莊,一針一線的繡刺着手裡的帕子,神情悠然自得。
“嘶——”楚箏咬着剛剛被針刺中的食指,一旁的李嬤嬤心疼道,“主子,要不讓老奴來吧。”
楚箏擺擺手道,“不打緊,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親自給炎兒繡一塊絲帕,這樣纔有意義。”
顧脂姻看着眼前的楚箏與方纔判若兩人,從神情、語態,還有對蕭亦炎的態度,簡直教她不敢相信這是被妖物附體的楚箏。她湊近看了看帕子上的圖案,默唸着,“蓮花......蓮花。”
像是茅塞頓開,她驚道,“是宜妃!怎麼把她給忘記了!”話音未落,顧脂姻便轉而朝東櫟宮方向行去。
因是意念入夢,只要顧脂姻意念鎖定某一地方便可以在夢境中自由走動,不受控制。不多時,顧脂姻魂識便達到了東櫟宮內。
殿中之人坐在臥牀上,輕搖着手裡的宮扇,顧脂姻看清了那人的臉,竟然是楚箏的臉!顧脂姻心中已瞭然,果然是她。被妖王附體的不是楚箏,而是宜妃,王可可!
可是儘管知道了真相,她也做不了什麼,不過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蕭亦炎體內一定存在碎片,而那毒物定是妖王放進去的,目的就是借蕭亦炎的手殺人。
“誰!”王可可警惕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顧脂姻心道不好,不會被發現了吧?
誰料下一秒王可可就朝着顧脂姻的方向擊出一掌,顧脂姻沒有躲避,竟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受了一掌!!她居然能打得到她!顧脂姻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可可,這時腦中出現了一個正太音,正是小狐狸錘子的聲音,“你快出來,他可能發現你了,你打不了他,只能活活捱打。”
顧脂姻喊道,“可我現在脫不開身啊,身體好痛。”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你只有半個時辰,拖不了太久,我想辦法讓你出來。”說完錘子的聲音消失在顧脂姻的腦中。
只是幾秒的時間,顧脂姻感覺她能觸碰到自己的身體,也能觸碰到周圍的事物,還未來得及高興,耳邊就響起了那人冷冷的男聲,“你是誰?”
顧脂姻看着眼前之人長着楚箏的臉,卻發出男人的聲音,頓時覺得這畫面好詭異,好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