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許久未下甘霖的南陵城在今夜忽的狂風暴起,電閃雷鳴,傾盆大雨。
正打算歇下的鄂君連此時房門被推開,一身玄衣映入眼簾,他擡頭看向那亮光處的人,問道,“越明兄,這麼晚了還不睡?”
還未等越明回答,他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倒,鄂君連見狀連忙扶住了他,“越明,你怎麼了。”
在他觸碰到他的一瞬間,他明顯感覺越明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乾的,他說道,“你衣服溼了,你怎麼.....”
鄂君連嘆了一口氣,隨手把溼衣服脫下,轉身便去拿取乾淨的衣服給越明換上,一邊換一邊說着,“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來了,還把衣服弄溼了。”
越明看着他有些迷迷糊糊道,“我怕......我怕雷.....我....”
鄂君連聞言,有些詫異,他竟然怕打雷嗎?
還未等他想明白,一股撲鼻而來的酒香,倒讓他蒙了幾分,“你喝酒了?”
越明看着他,有些呆愣的點了點頭,隨即一把抱起了他就要往牀邊走去。
鄂君連:.........
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得有些說不出話,鄂君連也不掙扎,就由着他抱着自己。溼掉的衣服已經換了下來,越明喝了酒,也該早點休息了。兄弟間睡在一塊,倒也沒什麼,況且越明又不會害自己。如是這樣想着,他們倆已經到了牀邊。
鄂君連說道,“今晚咱們就湊合睡在一塊吧,有我在,你不必怕打雷的。我會.....”
“我會保護你”,幾個字還未說出口,嘴就被堵上了。
“唔.....”那人的脣很軟,很涼,鄂君連看着眼中之人那溫柔癡迷的神情,他收起了詫異的目光,轉而把越明拉近了些。
鄂君連閉上了眼眸,享受着與他私纏的片刻,就當他是醉酒看錯了人,誤把他當做心愛女子吧。
或許酒醒之後,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而這也是他爲他排解相思之苦的一種報恩方式吧。
外頭風雨交加,裡頭纏綿悱惻,在越明醉酒中,鄂君連斷斷續續聽到了越明一直沒有提起過的家事,以及他先前疑惑的點。
“我.....我是災星...我出生時孃親就死了,我的出世就是爲了救治大哥........我很不受寵的.......我自小沒有人疼愛.......我.....”
聽着越明的自述,鄂君連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想不到越府二少爺的經歷和自己如此之像,同樣是兒時喪母,同樣遭人討厭,沒有雙親疼愛,孤苦伶仃。
他總算知道這幾日越府爲什麼沒有派人來尋他了,一個淪爲災星的人,想必沒有人想要提及吧。
他和他雖出身不同,但身世卻是一樣的。
鄂君連撫摸着越明的背,輕聲說,“沒事,你還有我。我不會捨棄你的。”
越明迷迷糊糊的答應着,“嗯.....君連,我只有你了.....”
鄂君連有些詫異,他喊了我的名字?難道他知道是我?他......
他喜歡我?!
鄂君連扶着越明的手頓住了,他捧起他的臉,附身在越明脣邊留下一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我喜歡你。”
夜色的黑幕籠罩,房間裡僅有的燭光照不清鄂君連臉上那緋紅的一抹,而他也自然看不清身前之人是何神情。
一夜的大雨傾盆過後,翌日的晨光顯露,就連空氣中的流露出沁人心脾的花香。
鄂君連揉搓着睡眼惺忪的眼,想瞧瞧身旁之人的睡姿,雙手一搭卻撲了個空。
“他人呢?”擡眼看了四周卻是空無一人,就連牀鋪上的被子都是整整齊齊的蓋在自己身上,身旁之人的位置已是冰涼,似乎從未有第二個人在房間裡出現過一樣。
鄂君連連忙起身朝越明的房間裡走去,還未踏出房門,桌上的一封書信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見信中寫道,家中急事召喚,快去快回,勿念。
急事?什麼急事一大早就要走?鄂君連一想到這幾日越府都未曾派人來尋越明,又想到昨晚他對自己吐露的身世遭遇,鄂君連感覺越明此次回越府恐怕沒這麼簡單。
他拉上了越明留在這裡的馬匹,鞭子一揮,一騎絕塵。
這馬匹還是越明在永樂坊救出他時,考慮到負傷的他,僱買來的。一想到越明爲了自己不惜與鹿溪翻臉,再收留自己在他的住所,對自己精心照顧,鄂君連說什麼都要救越明與水火中,即使他無礙,他也要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