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和我爸都沒敢睡死,昨晚上來的,撬開我家大門,悄悄摸進來,幸虧我爹從親戚家弄了條狗,叫了起來,要不然……”
周建平現在都還後怕,那兇手肯定事先來蹲過點,知道他家沒養狗才敢上門,那條狗派上大用場了。
“白天都在公安那兒,忙到現在才空下來,多謝恩人了,你救了我們一家老小的命啊。”
周家一家人都感激涕零,他們老老小小六口人,要不是狗警示,半夜三更睡夢中,肯定被兇手割脖子了。
“以後小心些,有錢了別讓人知道。”江寒煙笑了笑。
周建平使勁點頭,他以後絕對天天哭窮,再不敢露財了,他拽過旁邊的男人,介紹道:“他是我村裡的,叫周立平,平時都在外面幹活,很少回村裡住,他老婆孩子留在村裡,和他爹孃住,五天前,他老婆突然跳水庫了,到現在屍體都沒撈到,能不能請你幫忙算算?”
“大師,求你幫忙找我老婆,她在夢裡和我說好冷,讓我把她弄上來,我找不到她。”
周立平突然跪了下來,哭着央求,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傷心,畢父畢母都被感染了,跟着抹眼淚。
“起來吧,你和你老婆感情怎麼樣?”
江寒煙讓人起來,她感覺到周立平不像是演戲,可一個女人如果生活幸福,不可能跳水庫,要不是夫妻不和,要麼就是公婆欺負,或者是被人害了。
“我們感情還行,結婚這麼多年,也拌過嘴,可很快就和好了,我在城裡掙錢,她在村裡帶孩子,照顧我爸媽。”周立平說道。
周建平一家人都替他證明,說他們夫妻感情挺和睦。
“平時很少吵架,桂英性格特別好,老實肯吃苦,在村裡人緣很好的,誰知道她會想不開呢。”周母嘆了口氣,唏噓不已。
“你們爲什麼肯定桂英是自殺,而不是他殺呢?報警了嗎?”江寒煙問。
“怎麼會是他殺,不可能的,桂英人緣那麼好,誰要殺她?”周母連聲否認,覺得不可思議。
“是四嬸說的,桂英跳水了,讓人去救人,水庫邊還有桂英的一隻鞋子。”周建平妻子說道。
四嬸就是周立平他媽。
“說不定是讓落水鬼找上了,村裡人都這樣說。”周母道。
畢父忍不住搓了下手臂,他覺得屋子裡冷叟叟的,便朝妻子那邊靠近了些。
周立平沒報警,因爲他也覺得妻子是自殺,他家只是普通人家,妻子在村裡都沒和人吵過架,與人爲善,誰會害她?
其實他也傾向於周母的說法,妻子是被落水鬼尋上了,他現在只想找到妻子的屍體,入土爲安。
江寒煙問了桂英的生辰八字,起了一卦,大家都看着,呼吸都屏住了,怕影響她算卦。
卦象出來了,江寒煙表情凝重,桂英確實死了,而且卦象顯示她困在冰冷的水中,說明屍體還在水庫裡,難道桂英真是自殺?
她表示明天要去水庫看看,讓周立平先回家。
等他們走後,田心心好奇地問:“他老婆是真的自殺嗎?”
“應該是自殺。”
江寒煙其實還有疑惑,按照周立平的說法,他老婆性格好,不愛說話,和村裡人關係都很好,和公婆也沒矛盾,家裡條件雖不富裕,可能過得去,爲什麼要尋死?
肯定有隱情。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們出發去周立平的村子,離城區有二十來裡,畢父畢母都跟着去了,周立平和周建平早早都在村口等候了,還有其他村民。
“那個男的是大師吧?看着蠻像的,周立平這回下大血本了,一萬塊呢。”
“桂英孃家人在鬧,他不找出來沒法和那邊交差。”
“哼,那邊哪是心疼女兒,就是爲了要錢。”
“桂英也是可憐人,孃家靠不住,好不容易過了點好日子,又讓落水鬼害了。”
……
村民們竊竊私語,聲音不算小,他們都以爲畢父纔是大師,看他的眼神特別恭敬。
水庫在後山上,不算大,但水很深,每年夏天水庫都會出事,村子裡都說是落水鬼來找替死鬼了。
江寒煙他們已經到了水庫邊上,水綠幽幽的,顯然水很深,岸邊圍了很多人,有本村的,還有隔壁村的,都是聽說請來了大師,過來看熱鬧的。
周立平身邊有兩個老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是他父母和小孩,小的孩子還不知道沒了媽媽,沒心沒肺地笑,大的孩子神色悲傷,眼睛腫成了核桃。
還有幾個人是死者桂英的孃家人,神色不善,並沒有悲傷之情,反而像是來討債的。
“桂英孃家人硬說是立平家逼死了桂英,讓他們賠十萬塊,這幾天都在鬧,立平現在只想找到桂英的屍體,一是入土爲安,二是證明桂英生前沒受虐待,不是他家逼死的人。”周建平說道。
江寒煙輕嘆了口氣,桂英這樣的女性,在國內並不少,孃家不受重視,甚至淪爲父母斂財的工具,死了還要靠她發財。
吃人血饅頭的父母太多了。
她朝周立平父母看了眼,這對老人看起來並不良善,顯然和桂英的死有關係。
“你父母對兒媳婦怎麼樣?”江寒煙忍不住問。
“挺好的,有時候我和桂英拌嘴,他們還罵我,他們不會虐待桂英的。”
周立平保證,他相信父母,不可能逼死他老婆。
江寒煙笑了笑,這對老兩口的面相可不是好相處的,周立平常年在外,哪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桂英又不善言辭,村裡也沒知心朋友,負面能量憋久了,說不定就想不開了。
直到現在,江寒煙都猜測桂英是因爲和公婆關係不和,心事太重,纔想不開跳的水。
她又起了一卦,這回結果很明顯了。
“東北方向,從這過去五十米,潛下去能找到。”
江寒煙說得很詳細,村裡早準備好了小船和潛水衣,雖然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但還是潛下去了,是兩個善水的村民,水面很快變得平靜,很久都沒動靜。
“她一個小姑娘能是大師?別是騙錢的吧?”
“周立平是急糊塗了,找了這麼個黃毛丫頭,肯定找不到。”
村民們又竊竊私語了,他們不相信江寒煙有這個本事,覺得又是一場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越來越安靜,大家都緊張地盯着水面,那兩個村民下去都十來分鐘了,一直沒動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